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跺掉
「啊——」
「啊——」
前後兩聲慘叫接連響起,直衝雲霄,險些要將明月邸店後面小院的一排房舍屋頂掀翻。
前面客舍與倉庫裡的人,不管是純住宿的客官、進京交易的客商,還是邸店裡的其他夥計,俱在同一時間停下手中的動作,在不同的角落,紛紛往小院廂房的方向望。
「這叫聲……」
「凄慘得跟殺豬似的!」
「出了什麼事兒了?」
「聽起來像是在於掌櫃一家住的那個小院傳出來的……」
「我聽聞昨日於掌櫃一家遭到賊人搶劫,為此於掌櫃一早便將妻兒送回了寶坻老家,該不會是那賊人又來了吧?」
「若是,那賊人也忒囂張!」
廚娘知得多些,至少知曉東家此刻就在後面小院廂房裡,她聽到此兩聲慘叫,是驚得在鋪前坐立不安。
孟十三乾脆利落的兩刀,接連跺掉了倆幫閑相鄰的兩隻手掌的各一尾指。
伴隨著兩根尾指落地,慘叫聲起,鮮血流出,倆幫閑叫得鬼哭狼嚎,再是俱兩眼一翻,兩人都昏厥過去。
夥計僵在原地,如同石雕。
寶珠雖也在剎那被嚇了一跳,不過當孟十三起身再走近倆閑漢時,她便有心理準備,故而也還好,定了定神兒後,上前道:「小姐,菜刀給奴婢吧。」
「嗯。」孟十三無異議,將菜刀遞給寶珠,「他們暈了,暫時問不了話兒……可有止血的藥粉?」
後半句是問寶珠的。
她想著風箏身上什麼藥粉都有,寶珠能討來迷藥,指不定還有能止血的藥粉。
豈料寶珠卻是搖頭:「沒有。」
向風箏討要時,她光想著葯倒人了,都沒想到還要給人止止血。
孟十三又把目光投向夥計。
夥計接收到孟十三的視線,慢慢把目光從倆暈厥的閑漢身上移開,與孟十三對上眼,脖子形如牽線木偶般一寸一寸地左右搖了搖。
難得他在驚駭之中,竟還能聽清楚她問了什麼。
孟十三沒再為難顯然也被她嚇到的夥計,回頭和寶珠說:「去藥鋪買些止血的藥粉。」
「諾。」寶珠轉手就把菜刀擱桌面上,隨著跑出廂房。
孟十三坐回對面座椅,見夥計已然緩過勁兒來,輕聲道:「既然害怕,那就別看,也不必在此守著,自做你的事兒去。」
「……諾。」夥計應完轉身,雙腿兒抖著退出廂房。
回到鋪前櫃檯後面坐下,他的雙腿兒仍抖個不停。
廚娘見狀問他:「小院廂房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狠……」夥計微顫著聲,「太狠了!」??
「誰狠了?」廚娘追問。??
夥計側過臉來,定定地看著廚娘:「東家!」
遂將倆閑漢上門來找碴,到進廂房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聲情並茂地敘述了一遍。
廚娘聽後白白胖胖的手捂著嘴,雙眼透著難以置信,久久不能回神兒。??
寶珠很快回到明月邸店,經過鋪前時,也沒理會夥計與廚娘看她的眼神兒,她直奔後面小院廂房:「小姐,奴婢回來了!」
「給他們處理下傷口。」孟十三說完才想起來問,「你會吧?」
「會。」寶珠說著人已到倆閑漢前,彎下腰仔細看了看他們斷指處的傷口,「小姐忘了,從前您還小的時候,您摔傷了,磕著碰著了,都是奴婢給您包紮的傷口。」
她拿出買來的一包止血藥粉,和一長段包紮用的麻布,開始給倆閑漢上藥包紮。
孟十三茫然地想了會兒,沒想到什麼:「弄好了,再去院裡提回來一些井水。」
「好。」寶珠也不問原因。
片刻後上藥包紮完,她看到他們身上的短打下擺多少染到了一些鮮紅的血,不禁回頭看向孟十三,見自家小姐並沒有被噴到血,身上的衫裙都乾乾淨淨的,她才放心地出廂房,到院裡水井搖水。
不一會兒就提進來一桶。
她問:「小姐是不是要把他們潑醒?」
「潑他們的頭臉,看能不能潑醒他們。」孟十三還有話兒沒問完,也是她高估了他們,不過是被她各跺掉一根尾指,他們就人事不醒了,倘若她真把他們的整個手掌跺下來,那他們豈不是要當場被嚇死。
「諾。」寶珠二話不說照做。
褐色短打的閑漢先轉醒,他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寶珠叉著腰站在他們跟前,手上還拿著一個茶碗,正觀察著他們。
「小姐,這個醒了!」
「另一個呢?」
「還沒有。」
「再潑。」
「諾!」
他迷迷糊糊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冰涼的井水順著頭臉往脖子流,鑽入衣襟滲透身上的短打,他胸膛前很快濕成一片。
寶珠沒再注意褐色短打的閑漢,她將手裡的空茶碗往木桶裡一舀,舀出滿滿一茶碗的井水,動作熟練地往棕色短打的閑漢臉上潑,潑完觀察下,見還是沒動靜,她彎腰又往木桶裡舀了一茶碗井水,往緊閉雙眼的頭臉再潑。
「啊……」
「閉嘴!」
棕色短打的閑漢一被潑醒,出於手指被跺斷的疼痛,讓他縱然昏厥過一回,醒來還是延續上慘叫聲,不過隻一息,立時被耳邊的一記嬌喝聲斥住。
也不知是寶珠的斥止聲太過兇惡,還是在腦子未完全清醒之中,棕色短打的閑漢對下狠手的孟十三有著疼至骨髓裡的害怕,總之他停止了慘叫。
而此時,褐色短打的閑漢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頭腦在這一刻,是從所未有的清明。
「都醒了,挺好。」孟十三見他們都被潑醒過來,她也沒再坐著,起身再次來到倆閑漢的跟前,「那遊戲……繼續吧。」
「你、你你為何跺我的尾指?」棕色短打的閑漢滿目驚懼地看著孟十三,「我又沒撒謊!」
他此言一落,無疑是出賣了同夥。
褐色短打的閑漢本還虛著,聞言立刻怒氣沖沖地吼他:「你閉嘴!」
「你才閉嘴!明明是你撒了謊,你被她跺掉尾指是你活該!可我什麼也沒說,為何我也要和你一樣被跺掉尾指!」棕色短打的閑漢自覺錯不在他,他憑什麼要一起承擔被跺指的後果,當即也歇斯底裡地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