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秘出府
所幸寶珠還能聽到話兒:「好,那你……」
「我另有事兒做。」長安目不斜視地答道,「你隻要與小姐這樣回稟就行,小姐聽後便知道了。」
寶珠懂了:「都是小姐安排好的?」
長安嗯了聲:「是。」
走出離樓府足有半條街,寶珠本還想再跟著長安,看看長安到底是想把樓院判扛到哪兒去,沒想到就看到了一輛小馬車:「剛、剛才這裡有這輛馬車麼?」
「有。」實則沒有,現在有,盡因長安去喚寶珠之前,先使用妖力以一條槐樹枝變幻而成。
要不是怕離太近,讓緊張得宛若箭上弦的寶珠發覺,她原是想將變出來的馬車停在樓府院牆一側即可。
便無需她肩扛著一個半百老頭走這般遠了。
得到長安毫不猶豫的肯定,寶珠頓時有些不確定是不是來時經過她沒注意看,隻一心打馬直奔樓府,這才沒看到馬車。
長安把樓院判安置進馬車車廂,而後出來跳下車:「馬兒我就不騎了,你現在就回去同小姐復稟。」
「那你去哪兒?」寶珠走過此半條街裡,她可是提心弔膽得很,當初小姐在雀仙樓一筷子把一個幫閑的手臂給插穿了,她都不曾這般!
「辦小姐交待之事。」長安簡單地回答道,想了下又補多一句,「大公子還在東宮,小姐不放心,總是要去看看的。」
這一句已然說得十分明白。
寶珠回到孟府,直進泰辰院同孟十三複稟。
隨後,孟十三一個人出了孟府,沒讓寶珠跟:「你留在府裡,給我打掩護,讓所有人都以為我下晌一直在府裡,半步也不曾離開過。」
寶珠意識到孟十三交給了她一個甚重要的任務,半點兒也不比長安輕易,她鄭重地點頭:「好!那小姐幾時能回來?」
「快則日暮前,慢則子夜後。」孟十三說著轉向同樣在明曉堂裡聽著的賞春,「你和寶珠打配合,務必要瞞住府中上上下下。」
賞春應諾:「小姐放心。」
孟十三最後看向難得沒在小廚房裡忙活的金銀:「你則與往常一樣,專心給我做點心便成。」
「嗯!」金銀不比寶珠和賞春能幹,她隻能在吃食上面盡最大的努力配合餘明路,以葯入膳為孟十三調理好身子。
眼下小姐要秘密出府,不能讓府裡的任何人知曉,她幫不上什麼大忙,然而裝做與平日無異,卻是無甚問題。
交代完一圈,孟十三在賞春的提前沿路清人,以及掩護之下自府裡的後門出去。
後門出去不遠,她便意外地遇上了董寬。
董寬也是意外:「孟大小姐?」
「董大公子何以在此?」孟十三回頭看了下自家府邸後門出來的巷口,意有所指地又轉回來看回董寬。
董寬和季寬姓氏不同,名字卻皆是一個單字寬,二人區別卻甚大。
其中最大的區別,便是董寬學文,季寬從武,董寬尚未高中仍是學子,季寬卻早已位居高位前途無量。
換成季寬,大抵是沒時間到孟府後門巷口瞎晃,便是有,定然也是受李壽之命。
而眼前的董大公子,她嚴重懷疑是不是因著董玲瓏來的。
董寬果然道:「雅雅病了,她卻不想讓你知曉,可我想著她總躺著不吃湯藥不吃膳食,於雅雅身子有大害,便想請請孟大小姐,可否光臨下寒舍?」
「雅雅病了,我自是要去探望的,但眼下我還得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孟十三雖現在不能去董府看望董玲瓏,她還是憂心地問了問,「不知雅雅得的是什麼病?」
「太醫具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言道雅雅心有鬱結,久結不散,這才病倒的,加上雅雅使性子,不肯喝葯,也不肯進食,眼見雅雅的臉色越發難看,我這也是沒了法子,方來請孟大小姐……」董寬解釋一番,「但真來了,我又怕有所不妥,故而方在此猶疑不定。」
孟十三明白了:「我已知,董大公子先請回,最晚明日上晌,我便會登門造訪,去看望雅雅。」
董寬大喜,隨著叉手一禮:「多謝孟大小姐!」
「董大公子此謝,直把我謝成了外人。」孟十三才不會董寬的謝,「我與雅雅相交,過往我有何事兒,雅雅都會登門探望,現下雅雅病了,我到董府探望雅雅,理所應當,無需董大公子言謝。」
說完,孟十三快步走了。
董寬誒了聲,楞是沒能喊住孟十三,他怪道:「如此急匆匆,是要去辦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沒能得到答案,直接跟了上去。
董寬頻著沉生躡手躡腳跟過一條街,剛拐個彎兒,卻是跟丟了:「人呢?哪兒去了?」
「沒看到……」沉生也是努力地瞧著剛轉過來的這條街道,於行人裡尋找孟十三的身影,「公子,孟大小姐看不到了,還跟不跟?」
董寬瞪眼:「都看不到了,你告訴我怎麼跟?」
沉生試著問:「那回了?」
董寬略略喪氣兒:「回吧。」
直到董寬主瞧倆轉身往來時路回,孟十三方從隱避身形的一個小攤位旁側起身,走出來的同時不忘對攤主道:「剛才多謝了。」
攤主是位老伯,樂呵呵的:「不謝不謝!小事兒而已!」
雖不知孟十三作何要蹲著躲在他的小攤位旁側,不過也隻是舉手之勞,用不得多謝。
孟十三在原地站了幾息,確定董寬未去而復返之後,她便轉身繼續走了。
長安用馬車帶著樓院判到城南的楠南衚衕去了,那裡有明月邸店的於掌櫃在,於掌櫃是可以信任的,是她畫了畫像給長安,也給了詳細的店址,讓長安將樓院判送到於掌櫃手裡。
長安將人安全送到於掌櫃那裡,請於掌櫃暫時照看昏迷中的樓院判之後,長安會直接到禦街附近的槐樹下與她會合。
繼續走過一條街,她走進一家車馬行,僱用了一匹健壯的棕紅駿馬。
到車馬行雇馬之前,她便將早就備好的幃帽戴上,與她身上的淡黃色衫裙是一個顏色,隻要不走近細看,無人能看清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