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裡子全掉外面,王美娥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
看到樓梯口的章明祖,她吸了吸鼻子,兩眼一紅便朝他撲了過去。
「他爹呀,你可要為我做主呀!嗚嗚~」
她抖出手絹,嬌嗔地擦了擦眼角,
「你說我這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這招誰惹誰了?哪想到就遭了哪個鱉孫子的毒手!
你若是不給我出這口氣,我......我可就不活了!嗚嗚~」
章明祖沒反應過來,就被撲了個滿懷。
他直立立看著身前的女人,雖然已經清洗得相當乾淨,但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他總覺得鼻子癢癢得,有些不太對味兒!
擰了擰眉頭,推開她,「有事說事!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說著,他眸光一轉,表情有些嚴肅,
「你說,你是被人給算計了?什麼人?又為什麼會算計你?」
這些問題,他剛剛就一直在想,可就是沒想通!
他這媳婦兒雖說平時絮叨了些,講話不怎麼中聽,但也算得上本分守禮,與人為善,在大院住了這麼多年都沒見她跟誰紅過臉。
這得多大的仇呀?咋就被人給暗算了呢!
「我若知道是誰,還能在這兒站著?」
王美娥聽他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快走兩步來到老爺子面前,
「爸!這事兒您老人家總不能不管吧?我可是咱章家的長媳,他們這樣對我,就是在打您的臉呀!」
王美娥很清楚,以章明祖如今的職級想調查這事兒,上面不見得能有多重視,畢竟她又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而老爺子出面那就另當別論了!甚至連這事兒的性質都能給它變一變!
她現在真是恨死那個讓她丟盡臉面的潑糞賊了,恨不得當即讓他去吃槍子才好!
「別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章老爺子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你倒是先想想,你最近可跟誰有過什麼過節?這人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總得有個原因吧?」
「對呀,大嫂,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章明朗也問道。
王美娥抓耳撓腮想了想,也沒想到她最近跟誰有過什麼過節。
要說真有點過節的......她轉眸不由朝柳文惠那邊瞧了眼。
柳文惠被她這打量的眼神兒看得一怔!
這是懷疑到自己頭上了?
可她向來就不是那吃悶虧的,這鍋她可背不了一點,即便懷疑都不成!
「大嫂你看我幹什麼?總不會以為這事兒是我乾的吧?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歇了這心思,免得白費力氣!」
說著,她氣死人不償命地勾了勾唇角,眉眼間儘是得意,
「我呀,今兒一下午可都忙著招待我那未來好女婿呢,哪有那閑功夫沾那些屎呀尿呀的晦氣!不信你問爸和大哥,還有你家章雯、章祈!他們可都在旁看著呢,這事兒你可賴不著我!」
王美娥誆騙蘇行那事兒,她可都記著呢!
看她剛剛那副樣子回來,本還有些同情她,這會兒反倒覺得有幾分解氣的暢快。
王美娥的思緒本還在尋仇上,聽她這話,焦點瞬間轉移!
「什麼女婿?詩詩這丫頭定親了?和誰?」
她圓睜著眼睛,挨個掃過房間眾人。
看大家似乎都很平靜的樣子,隻有章雯在迎上她視線的剎那,低垂下頭,似乎有意在遮掩些什麼。
她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會的!花大娘上午才去過蘇家,而且據花大娘所說,蘇家重外孫今天過生日,蘇家人全都要過去一起慶祝,又哪來的時間來這裡?
就更別提定親了!哪有定親如此倉促的?
是沈長宏,對!一定是沈長宏!
小姑上次都來家裡提過親了,在今天定親才能說得過去!
一定是這樣的!她在心裡不斷安慰著自己。
柳文惠對自己那未來女婿可不要太滿意!這會兒又豈能忍住不炫耀,不!介紹一番,
「定了!就隔壁大院兒的蘇家,蘇老爺子的三孫子。
說起來,兩家也算門當戶對,兩個孩子呢又情投意合!
大嫂你下午沒在,真是可惜了,沒見著那孩子有多懂事知禮,又有多討人喜歡!爸和我們夫妻都滿意得不得了,就等著給他們辦喜事了!」
王美娥聽到蘇家兩個字,後面的話就再也聽不進去了。
她大張著嘴,嘴唇微微顫抖著,「不可能」三個字一遍遍在心裡重複!
她怎麼都沒想到,隻一個下午而已,她章詩詩竟然把婚事給定了!
還是她想方設法都想拿下的蘇家!
那她忙活這一下午又算個什麼?還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樣子回來?!
啊啊!她感覺她整個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廢物!一個個的都是廢物!沈長宏是,章雯這死妮子更是!
瞪了眼角落裡鵪鶉似的章雯,她這會兒也沒心思再追究是誰對她潑的糞了,隨便找了個借口,晚飯也沒吃,失魂落魄上了樓。
看她離開,章詩詩眉頭微不可察蹙了蹙。
回想蘇行在知曉王美娥騙他時那副表情,再結合他小時候的行事作風,不由深呼一口氣!
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藍果兒本還想著在出發海市前,和章詩詩一起約下沈長宏,將那天的事兒做個了解呢,哪想到事情就這麼離奇地解決了!
那她也必要再多此一舉,第二天下午,便帶著一家老老小小踏上前往海市的列車。
有年前去黑省的經驗,孩子們對火車已經不再陌生。
小列還充當起了列車員,小嘴像機關槍似的,嘚吧嘚吧不停地跟藍老夫人和青和介紹著火車上的各種用具以及注意事項。
唐母滿心期待地看著窗外,
「我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下南方呢!聽說那地方冬天都不用穿棉襖,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真有那麼暖和?」
青和把大家帶上車的東西歸置好,笑道,
「其實也沒那麼暖和,但也沒京都的冬天那麼冷。但那邊的房子可不像咱錦園都是有地龍的,我覺得還是京都住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