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隨邊弘:主公,您的命,不隻是您的命。
一句「本王信你,可不信他」讓隨邊弘的唇角完全翹了起來。
隨邊弘面上怒色減了,嘴卻還是硬的,嗤道:「還當主公是真生怒了要罰他,原來隻是在借故將他支開罷了。」
林知皇笑:「是支開他,更是罰他。」
「聰淵這段時日,似乎對齊冠首意見頗深?」
提到齊冠首,林知皇順勢轉移話題,以免隨邊弘再與她糾纏原地解蠱,李代桃僵之事。
「此前將他當您的『後院』看,所以對他無甚意見。但這段時日,邊弘見您種種行為,明顯是鐵了心要收他為士......」
隨邊弘說著話,將魚竿拋入溪水裡,慵聲道:「那邊弘看他的標準,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對他的態度,更會不同。」
林知皇無語。
隨邊弘與林知皇這對主從,竟一時間在溪水邊面面相覷起來。
「此前你為何將他當本王的『後院』看?」林知皇難以理解,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隨邊弘有此心。
隨邊弘也很是意外:「您竟是從未用別的眼光看他?」
林知皇破天荒磕巴了:「聰淵,你這是想到哪裡去了?本王現在尚無立家之心。你能不能別總操心本王的..咳....事!」
隨邊弘面色奇怪道:「您都快二十有二了,到該考慮後嗣問題的時候了。邊弘身為您手下之士,豈會不考慮這些?」
林知皇:「........」
隨邊弘見話都說到這份上,索性一次性就將這話說開。
主公再是主公,到底也與他們這幫從屬男女有別,一些早就該說開的話,因拘泥於此,確實也積累許久未曾深談過。
「男女敦倫乃天經地義,您坐到這位置了,為何要被舊規則束縛住,在這方面忍?齊雅都收了不少男寵了。」
「齊冠首出身相貌才學都不差,難道不是好人選?」
林知皇頭疼地扶額:「聰淵,本王並未在這方面忍。」
「那就是看不上了。」隨邊弘不羈一笑。
「什麼看的上,看不上的!」林知皇終於忍無可忍,怒了,擡手給了隨邊弘一個爆栗。
隨邊弘難以置信地擡手捂額,周身的精緻感頓破,睜著一雙瀲灧的桃花眼看林知皇:「您竟然為了那個男人......打邊弘?」
林知皇:「.........」這台詞......好他爹的有毒....
林知皇唇角抽搐:「聰淵,你一定是故意的。」
「也讓主公體會一下前兩日,您讓邊弘體驗到的感受。」隨邊弘放下捂額的手,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模樣。
林知皇想起前兩日為說服隨邊弘,對他使出的那眼神,理虧:「聰淵你還真是睚眥必報。」
「與主公學的。」隨邊弘慵懶不羈地偏頭,順滑的青絲從他肩頭滑下,格外蠱人。
林知皇哭笑不得:「你又與本王貧。」
隨邊弘挑唇曼笑:「誰讓主公又欲岔開話題的?」
「聰淵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事過去?」
「您這般行事,邊弘豈能讓這事就這麼過去?主公,您如今並無繼承人,即使有繼承人,在繼承人尚未成人時,邊弘也不會認。」
事到如今,林知皇一意孤行要原地解蠱,隨邊弘隻能幫她周全,但並不代表他就贊同此事,該勸誡的話,隨邊弘不會就這樣輕易揭過的。
「您的性命是一切之始,一旦您有任何閃失,您如今所搭建的一切,都將成空。我們這些追隨您的士,不能沒有您,您治下這些已經享過安泰之民,更不能沒有您。」
「主公,您的命,在您掌權的那刻起,就不隻是您的命。它是大家的,您自己也不能這般隨意對待。」
「您可知?」
隨邊弘說到最後,神色越是肅正,眸色卻罕見的柔和了下來,竟有一絲無可奈何在其中。
林知皇知道她此次行事確實一意孤行了些,鄭重執歉禮,肅容道:「本王錯了,下次定不會再如此。」
隨邊弘頷首,伸手推回林知皇的執出歉禮的手,而後扶住林知皇的肩,帶著她一同站起身:「邊弘信您。」
「您的性格本就如此,若不這樣,倒不是您了。」
話說到此,隨邊弘輕嘆了一口氣:「這異人蠱之苦纏了您近十年,您如今冒進些,也無可厚非,是邊弘過於苛責了。」
主從之間經過這番深談,與相互檢討,之前因意見相左而生的嫌隙,頓消。
花鈴遠遠見林知皇與隨邊弘相攜走來,就知兩人之間已是達成意見統一,嫌隙盡消,面上神色微松。
等林知皇與隨邊弘走離溪邊後,花鈴揚空打出手勢,讓暗伏在周圍的青雁軍收隊,變換護衛方位。
林知皇與隨邊弘之間氣氛正好,邊走邊隨意地聊了起來:「魚竿不要了?」
隨邊弘兩手空空的袖手:「釣不到魚,還要它做甚?」
林知皇這會「哄」好了隨邊弘,倒想起了先前與隨邊弘聊的那事:「那齊冠首身份那麼複雜,聰淵竟想讓本王收他做枕邊人,你倒是會想。」
隨邊弘卻不以為意:「複雜好啊,倒可利用一番。」
隨邊弘對林知皇的定力,有著非一般的自信,私認為林知皇完全可用情愛,將齊冠首控於股掌之間,倒時若有子嗣,完全可以借「子嗣」,兵不血刃地收下齊氏的勢力。
這就和天子總愛娶家世顯赫的妻子是一樣的道理。
妻子家族的勢力,因此血脈相融而被捆綁,最後皆成了天子收攏的刀兵。
「想的倒美。」林知皇稍加一想,便想明了隨邊弘在打什麼主意,評價道。
「邊弘美,想的事自然也美。」隨邊弘真的覺得齊冠首之於林知皇來說,做「內院人」比做士好。
林知皇斜睨了隨邊弘一眼:「厚顏。」
隨邊弘慵懶一笑:「承讓,承讓。」
一會兒功夫,主從兩人之間又貧起嘴來。
「少想了,這種事,容易被反利用,本王不用。」
「這個時候您倒保守起來。」
「將刀揮向至親之人太痛,本王不容有這種結局出現,從一開始便要杜絕。」
「那就從一開始折了這股勢力。」
「折了這股勢力可以,但不能用婚嫁為伸刀的入口。」
隨邊弘做事,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這會聽林知皇如此說,眸中不由再次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色,輕嘆道:「您之善,當真是從骨子裡而發的。」
「善?」林知皇笑了:「起勢到如今,本王手上沾染的人命可不少。有許多人,並不是該死之人。」
「那又如何?您賦予他人的活路,遠比您斷掉的活路多。您乃真善之人,沽名釣譽者無法與您相較,即使您手染無數鮮血。」隨邊弘這話就意有所指了。
林知皇聽了,側首看向隨邊弘,展顏:「聰淵你這張嘴,損起人來不一般,誇起人來更是不一般。」
隨邊弘挑唇慵笑:「邊弘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林知皇搖頭失笑,隨口叮囑道:「本王不在時,你盯著些齊冠首。」
隨邊弘聽林知皇走前還不忘交代齊冠首,揶揄:「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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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隨邊弘:主公,看那齊大郎君生的多好,您要是喜歡,直接就讓人來侍寢吧,何必忍?
林知皇:聰淵,你能少關心本王的房內事嘛?
隨邊弘:邊弘這是怕主公憋壞了。
林知皇:......本王不憋。
隨邊弘:主公的嘴,騙人的鬼。
林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