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豁然開朗
原來她裡頭的襯衫已經撕了個稀爛!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青,還有縱橫交錯的紅痕。
林宛紓雖然猜測到她遭遇了什麼,可真正親眼看到,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畜牲!」
咬牙擠出兩個字,她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方秋燕剛才哭過以後,現在情緒已經平穩了下來。
看到林宛紓這麼生氣,怕影響到她肚子裡的胎兒,就趕忙開口安慰道:「我沒事了,宛紓你彆氣,那幾個人被抓住了,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林宛紓哪裡能不氣呢?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畜牲,才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啊?
看著她身上的傷,她心疼得直掉眼淚。
「對不起,秋燕,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碰上這樣的事。」
她不該將這麼多的工作都交給她去做的。」
聽到這話,方秋燕頓時就急了。
「不!是我自己要去做的,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去縣裡!這次是我失算了,要不是那個男人沒有被噴到辣椒水,我就跑掉了!」
對方秋燕來說,工作就是她的命!
她怎麼會因為這個事,就去怪林宛紓給她安排這些工作呢?
林宛紓又不知道自己這次會回來這麼晚,甚至為了讓她能自保,她還早早就給自己準備了防身用的辣椒噴霧,並教了她好幾次,就生怕她不會用。
她已經為自己考慮了這麼多,她又怎麼可能會怨她?
「宛紓,永遠不要責怪自己,你不知道你在我的心中份量有多重。」
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方秋燕!
可以說,她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林宛紓看著明明已經渾身是傷,還用儘力氣來安慰自己的方秋燕,心底頓時滋味萬千。
抹了抹眼淚,她沒再說什麼,就輕柔地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把起了脈。
因為能感知脈絡的原因,林宛紓現在已經將把脈當成了x光來用。
而事實證明,她這技能的確很好用。
把了一會脈後,林宛紓就發現方秋燕還受了不小的內傷。
本來就氣得不行的她,這下更是恨不能將那幾個人渣給大卸八塊!
竟然對一個女人下這麼狠的手!
又把了一會,她臉上又多了一絲詫異,詫異過後,她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宛紓,怎麼樣了?我明天還能去上班嗎?」
方秋燕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工作的問題。
聞言,林宛紓一噎,頓時心頭湧起一陣無奈。
「不行,你受傷不輕,最起碼要休養一個星期,這個星期你就住家屬院吧,方便我給你治療。」
聽到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工廠,方秋燕頓時就垮了臉!
「啊!要這麼久啊!好宛紓,能不能快一點?」
拉著林宛紓的手,她忍不住撒起了嬌!
林宛紓:……
「想都別想!最近也沒什麼緊要的事,你的活先暫時讓華蘭替一下。」
兩人都是工廠的管理,不過方秋燕管的要細一些。
紀華蘭因為還要管著家屬院的事,重心並不在工廠那邊。
主要負責協調各個單位之間的事宜。
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方秋燕這才死了心,打算好好養傷,爭取早點回去上班。
見她聽話了,林宛紓這才滿意。
就給她擦起了外傷傷葯。
都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
兩人都是女人,也沒有什麼避諱的,方秋燕就隻穿了一身內衣躺在床上讓她擦藥。
林宛紓擦完葯後,就回自己的房間給她找了一套衣服。
她的衣櫃裡有各種款式的衣服,就連時下最常見的灰襯衫黑褲子都有。
這種衣服家屬院裡幾乎人手一件,她穿回去也不打眼。
方秋燕在林宛紓的幫助下換好衣服後,重新紮了頭髮,這才鬆了口氣。
快到八點的時候,陸景松終於回來了。
進門時,聽那黑沉的眉眼在看到方秋燕得一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看到她連衣服都換好了,他趕緊朝林宛紓道:「謝謝你,嫂子。」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這是傷葯,你拿回去煮給她喝。」
林宛紓另一帖內服的傷葯交給他,接著,又將方秋燕的傷情跟陸景松說了一遍。
陸景松聽到方秋燕被踢得受了內傷,兩隻手不自覺的握成拳,一副彷彿要吃人的表情!
深吸了口氣,勉強忍下這股暴虐的情緒,他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抱起床上的方秋燕。
方秋燕現在渾身都痛得不行,也沒逞強,隻安安靜靜的任由他抱著往回走。
夫妻倆一出診室,就看到豆花跟小苗苗兩個排排坐在台階處。
小苗苗一隻手還擡得高高的,搭在豆花的肩膀上,一邊拍,嘴裡還一邊奶聲奶氣的安慰人。
「姐姐不哭,不哭。」
可這安慰根本沒有用,豆花還是「嗚嗚嗚」的哭個不停。
「嗚嗚…媽媽…我要媽媽…」
豆花今天一直沒有等到媽媽來接。
想到上次在家裡看到媽媽,她就自己回家去了。
隻是沒想到這次不僅媽媽沒在,就連爸爸也不在。
獨自在家等了許久,還是沒見到人。
眼見天都要黑了,最後沒辦法,她隻能過來林宛紓這裡,想要讓她幫幫自己。
沒想到才過來,就碰上了急匆匆出去的爸爸。
爸爸跟她說媽媽受傷了,宛紓嬸子在治療,讓她不要進去打擾。
豆花就這樣在門口等到了現在。
小小的她,還太能理解受傷是什麼意思,隻是聽到媽媽在裡面哭,她也被嚇得不輕。
可她還記得爸爸說的,不能進去打擾宛紓嬸子治療。
就這樣,她隻能守在門口,默默地流淚。
就連孫喜鳳給她打來飯,她也不吃。
小苗苗看到姐姐哭了,就過來安慰,兩小隻一直在門口坐著。
直到陸景松急匆匆的回來,又急匆匆的進了診室。
豆花看到爸爸臉色很不好,就想要跟進去,可門又被鎖起來了。
最後綳不住了,她就哭了出來。
剛死裡逃生的方秋燕被嚇得魂不附體,一時間也沒能顧得上閨女。
此刻聽到豆花的抽泣聲,她頓時心疼得不行。
「豆花,媽媽在這,我沒事,你別哭。」
聞言,豆花愣了愣。
「媽…媽媽?」
她沒事?
不會像從前村裡小花的媽媽一樣死去?
方秋燕忍住疼痛,朝她招了招手,「來跟爸爸媽媽回去。」
聽到這話,豆花這才敢相信她真的沒事。
眼眶還含著淚水,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
說完,她朝苗苗揮了揮手,這才跟上爸爸媽媽。
一路上,陸景松都沒有說話,方秋燕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晦暗不明的情緒。
剛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雖然在林宛紓那已經哭過了一場,可那樣的恐懼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
隻是怕豆花擔心,她又勉強打起精神來回應她。
好不容易等回到了家,方秋燕已經精疲力盡。
靠在陸景松的胸口,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因此,她並沒發現,自己被抱進了那間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裡。
陸景松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後,眼底晦澀的情緒才洩露幾分。
看著小臉蒼白的女人,他兩隻手還抖得不成樣子。
要不是還要做飯給母女倆吃,他根本不想出去,隻想在這裡守著人。
豆花也站在床邊巴巴的看著媽媽,一雙大大的眼睛,又蓄滿了淚水。
媽媽看起來好虛弱啊,她真的沒事嗎?
父女倆就這樣默契的待在床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景松才站起身來,朝豆花伸出手。
「爸爸帶你去做飯。」
他的聲音帶著不同往日的嘶啞,豆花勉強才能辨認出他在說什麼。
她不想離開媽媽,她隻想在這裡陪著媽媽。
然而豆花本質上還是那個習慣服從大人命令的孩子,雖然很想留下,可最後她還是跟著爸爸走了。
方秋燕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剛睡過去,夢裡又再一次響起那幾個流氓的銀笑聲。
而這一次,陸景松沒有出現。
夢裡的她恐懼又絕望,隻能無助的任由幾個人渣淩辱。
「不要!」
陸景松剛端著雞蛋粥進門,就看到她胡亂地揮舞著雙手。
彷彿像是在遭受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那凄慘又可憐的模樣,就像一把鈍刀子狠狠地淩遲著陸景松的心!
飛快地衝進房間,他放下雞蛋粥,心疼的將人抱進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媳婦別怕,流氓都被抓起來了。」
可被抱住的方秋燕,卻掙紮得更厲害了。
「放開我!救命!」
她一邊推開他,嘴裡一邊喊著救命,彷彿像是嚇壞了一般。
「媳婦,是我,我是陸景松,你睜開眼看看。」
陸景松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可這一刻,他還是有些受不住。
看著陷入噩夢裡的女人,他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隻能將她整個抱進懷裡,溫柔的哄著。
「媳婦別怕,別怕,我在這裡,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一邊哄,他一邊親著她的髮絲、臉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輕哄有了效果,方秋燕的掙紮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陸景松頓時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懷裡的女人,片刻後,那鴉羽一般的睫毛輕顫了顫。
陸景松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也沒敢再吭聲。
可是就在他以為她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忽地,女人就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口。
那隻原本垂在身側的小手,也放到了他的腰上。
「咚」的一下,陸景松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隨即,心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她抱他?
她竟然主動抱他了?
陸景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胸口傳來的溫熱氣息卻又告訴他,是真的!
她真的主動抱了他!
沒忍住,他收緊了手,將她的小腦袋又往胸口上按了按。
嘴裡是滿足的嘆息。
「媳婦…媳婦…」
方秋燕聽著他低沉的聲音,耳朵紅彤彤的一片。
可她沒吱聲,就像一隻鴕鳥一樣,假裝剛才主動抱人的不是自己。
陸景松察覺到了她的小彆扭,也沒戳穿。
心滿意足的抱了一會後,才將人整個從床上抱了起來。
「肚子餓了吧?我煮了點雞蛋粥,喂你吃點。」
方秋燕看他像抱小孩一樣,將自己抱坐在腿上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喂她喝粥?頓時就感覺羞恥得不行。
「我不要!」
聲音還有些沙啞,她小臉紅彤彤的,目光羞惱地瞪著他!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這樣喂她喝粥,那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可陸景松今天被嚇得不輕,現在恨不能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根本不捨得她動哪怕一根手指頭。
「你身上還受著傷,嫂子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方秋燕:……
林宛紓是說過讓他照顧她的話,可沒讓他把她當成小孩一樣照顧吧?
「我要自己吃,不然我不吃了。」
實在沒臉讓他這樣喂自己,方秋燕撇過頭去,一副不配合的架勢。
聞言,陸景松臉上閃過一絲遺憾,最後沒辦法,他隻能無奈地將人給放到凳子上。
「那…那好吧,我去給你煮葯,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說著,他才有些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方秋燕:……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這麼黏糊的人?
可一想到他那彷彿要將她疼入骨子裡的架勢,她心口又有些控制不住的胡亂跳了出來。
經過今天差點死了的事後,方秋燕也徹底的放下了之前的糾結和扭捏。
誠然,她依舊還是介意他曾經那樣喜歡過方冬雪。
隻是相較於那些過去,她現在更想要往前看。
不管他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最起碼,這一刻她是願意嘗試和他在一起的。
哪怕有一天這份感情生了變數,她現在也有了承受一切後果的能力。
而她的底氣,就是她的工作還有她立足於這個社會的本事。
想到此,方秋燕不再困擾,眼底是一片豁然開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景松回來了。
而他不僅一手抱著豆花,另一隻手還端著一個碗。
進屋後,他先是把碗放在桌子上。
接著,再輕柔的把豆花放在床上。
方秋燕看到豆花竟然睡著了,不由得有些驚訝。
「她怎麼這麼快睡著了?」
陸景松默了默,才道:「我哄的。」
方秋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