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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第434章 暗流湧動

劍走偏鋒的大明 郁雨竹 4392 2025-05-27 11:32

  

  第434章暗流湧動

  朱祁鎮心中不悅,「我大明幅員遼闊,江南更是富中之富,雖然遷入內陸,但給了田地,怎會不能保持溫飽?」

  曹吉祥小聲道:「總有人不擅種田,而且……」

  「不會就學,這有何難?」朱祁鎮道:「朕平日也不會農桑,不也學會了」

  曹吉祥就不敢再勸,隻能低頭道:「是,臣想偏了。」

  朱祁鎮皺了皺眉,倒沒生他的氣,畢竟他對自己忠心耿耿。

  一旁的錢皇後柔聲道:「若能兩相其美就好了,既無倭寇侵擾,又可以順他們的心意捕魚為生。」

  朱祁鎮當然也想兩相其美,兩者都兼顧到,但大明沿海岸線長,那些人名為倭寇,實際上有大半是大明的百姓偽裝的海盜。

  殺了這頭,他們又會潛到其他地方冒頭。

  不過朱祁鎮也就苦惱了一會兒便點頭道:「皇後說的有理,是應該兩相其美。」

  雖然那人說話很不好聽,但說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

  錢皇後聞言抿嘴一笑,她了解皇帝,他是愛欲其生,恨欲其死的人。

  他嘴上說要抓那人,其實心裡正是歡喜的時候,所以對他說的話便有幾分認同。

  錢皇後隱隱覺得這樣做皇帝不好,但她又忍不住喜歡皇帝的這種偏愛。

  因為,她總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皇宮裡鬧騰了大半夜,直到夜深朱祁鎮才和錢皇後睡下。

  曹吉祥幾個就躲在偏殿裡,一邊感激帝後,一邊感受這種劫後餘生的顫慄感。

  倒是做下這一切事情的潘筠睡得很好,她一路飛出皇宮,繞著北京城跑了兩圈半才把身後緊追不捨的人甩掉,回到家裡,精力被消耗殆盡,洗漱過後一躺就著,睡眠杠杠的。

  尹松在見她平安回來,且沒有帶尾巴後,便也轉身回屋躺下了。

  師兄妹兩個默契的沒有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

  第二天,潘筠還在睡夢之中,尹松就進宮當差去了,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借著勘測新年新風水在宮裡四處晃蕩。

  讓尹松驚訝的是,皇宮裡也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竟然一如往昔。

  但走了一圈,他還是發現了端倪。

  宮中的防備更加嚴密,欽天監的人都被集中起來,代理監內事務的副監拿著本子走到他和秋、冬兩位官正面前問道:「昨夜你們身在何處?」

  三人同時答道:「在家。」

  副監:「可有人證?」

  三人齊聲:「家人。」

  副監皺眉,「隻有家人嗎?這怕是不能作為證詞。」

  尹松就問:「宮中昨夜出事了?」

  副監:「不該你們問的別問的,再想想誰人能替你們作證?戌時到亥時前後這段時間。」

  秋官正:「春天,大晚上的不睡覺不是找死嗎?除了家人,實在無人可作證。」

  副監無言,就扭頭看向尹松和冬官正:「你們二人呢?」

  倆人一起道:「我也是。」

  副監就啪的一聲合上本子,轉身便走,「行吧,你們記住剛剛說的話就行,要是錦衣衛來找,來找我。」

  三人一起應下,等副監一走,三人就一起看向春官正。

  尹松笑眯眯的道:「昨夜星象如何?」

  「你走開,」秋官正把他拽到一旁,直接問春官正,「你昨夜在宮中觀星?」

  春官正掃了他們一眼,不語。

  秋官正便知道答案了,緊接著問:「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春官正不回答,轉身要走,就被尹松和冬官正一人拽住一條胳膊,定住不動。

  秋官正繞到春官正面前,逼問他,「快說,去年秋天皇帝收到麓川之戰的戰報發了好大的火,可是我提前告訴你,讓你蔔卦之前先收到消息的。」

  春官正:「……這次皇帝未必會找人蔔算。」

  冬官正:「有備無患,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又正值夜,皇帝肯定不會叫你,你總要為我們考慮考慮。」

  尹松:「就是,我們之前可沒少幫你。」

  秋官正:「做人和當官都不能忘恩負義……」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我成什麼人了?」春官正頓了頓後道:「昨夜宮裡進刺客了。」

  「刺客?」尹松一臉不相信,「誰那麼大膽子敢進宮行刺皇帝?」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春官正道:「那人武功極高,我懷疑對方可能已經入武道,我隻追了一裡多就被拋下了,倒是北鎮撫司那頭有兩個追著她跑了許久。」

  春官正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我懷疑她是個女的。」

  尹松眉間一跳,問道:「你看出來的?」

  「不,我算出來的,」春官正道:「我看見她便覺得有些怪異,一蔔算,果然是個女子。」

  像他們這種人,有時候看的就是感覺,並不是對方的易容有問題。

  尹松表示明白,隻問:「你告訴北鎮撫司了?」

  春官正瞥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北鎮撫司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直瞧不上我們,我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我幹嘛去說?」

  尹松心內一松,徹底放下心來,不過他臉上沒什麼變化。

  秋官正見他沒問題了,就接替上,緊接著問道:「江湖上有哪位女前輩在野?」

  冬官正搖頭:「想不起來。」

  「你確定對方已經入武道?這修為可不低了,對方怎麼也得五?」

  春官正:「沒那麼大,看身形,隻在二三十之間。」

  「不可能,武人入道比我們還難,就是再天才的人物,也沒有三十五歲前入武道的人,還是個女子,更不可能了。」

  春官正冷笑:「習武看的是根骨,跟男女有什麼關係?我看她身形,感覺就是不大,你懷疑我的眼力?」

  冬官正:「我沒懷疑你的眼力,我是照常理推之。」

  「沒懷疑,那我現在告訴你,她就是不到三十歲,你信不信?」

  冬官正:「……你不理智,年齡又縮小了。」

  春官正:「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的眼力。」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尹松和秋官正轉身就往外走。

  尹松扭頭道:「北鎮撫司那幾個素來眼高於頂,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宮又離開,他們臉被打得這麼狠,一定不會放過人,接下來定會跟瘋狗似的到處抓人,你說他們能抓到人嗎?我們來賭一把,」

  尹松搶先道:「我賭他們不行。」

  秋官正:「你這麼肯定?」

  尹松點頭。

  秋官正想了想後道:「那我就賭他們能抓到,賭多少?」

  尹松試探性的道:「十兩?」

  秋官正驚訝:「你發財了?還是缺錢缺瘋了?」

  尹松:「……那你說多少?」

  秋官正伸出一根手指。

  尹松皺皺眉:「一兩?」

  秋官正一臉嚴肅道:「一文。」

  尹松就面無表情起來。

  秋官正:「是你說的,賭一賭賭的是過程的樂趣,不是錢,你以前不都賭的一文錢嗎?」

  「那是從前。」

  秋官正:「你突然這麼大方,讓我有種感覺,你是不是認識她,確定她不會被抓?」

  尹松:「我是相信春官正的眼力,不到三十歲的武道,不論男女,錦衣衛想抓到她都不容易。」

  秋官正一想也是。

  皇宮裡的氣氛有些緊張,皇帝沒聲張,但夜闖皇宮一事還是在暗流下發酵、湧動。

  王振一夜沒睡,才睜開疲憊的眼睛就收到這個晴天霹靂。

  他坐在床邊半晌沒說話。

  跪在地上的小內侍不由擡起頭偷偷看他。

  王振這才沉這臉啞聲問道:「當時陛下身邊是誰伺候著?」

  小內侍顫聲道:「是曹公公帶人在身邊伺候。」

  「曹吉祥啊~」王振語氣未明的應了一聲,起身道:「更衣,命人去將昨夜的人都叫到東廠,審問清楚始末。」

  小內侍小聲道:「可陛下說不得宣揚此事,曹公公現還在陛下身邊伺候……」

  王振扭頭面無表情的看他,小內侍一顫,立即低頭:「小的這就去。」

  王振這才整理好去見皇帝。

  兩人默契的沒說起昨天的事,自然也沒提刺客入宮之事。

  王振日常的伺候皇帝用餐、批閱奏摺,參與政事,直到一個錦衣衛快步進來,湊到皇帝耳邊低聲說話。

  朱祁鎮這才放下筆,眉眼如霜的擡起頭來,「王先生,你叫東廠拿了曹伴伴?」

  王振一臉驚訝的擡頭,連忙躬身道:「怎麼會,臣隻是讓人將他叫去問話,定是下面的人想岔了。」

  王振一臉嚴肅道:「陛下,那些江湖人嘴上喊著自由,行事間卻總以武犯禁,讓除他自己之外的人都不得自由。

  這樣的事若不遏止,將來他們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尤其江湖人還將揚名立萬定為目標,今日那蟊賊私闖皇宮揚名,下次就有別的什麼門派的人想揚名闖入皇宮來,長此以往,皇宮豈不是成了他們練武場?」王振拱手沉聲道:「還請陛下允東廠和北鎮撫司協同此案,將此大逆不道之人捉拿歸案。」

  朱祁鎮沉思,雖然他還在生王振的氣,但不可否認,他說的是正確的。

  此事的確不能打開先例。

  朱祁鎮沉思許久,道:「此事朕已經交給北鎮撫司,你把曹吉祥等人交給北鎮撫司問話吧。」

  王振心中一緊,很是惋惜,但還是順從的低頭道:「是,臣親自去送人。」

  朱祁鎮心裡舒服不少,雖然知道他這副順從的樣子是假裝的,但還是忍不住順心,要是人人都能像他一樣聽話就好了,即便不服也隻能憋著。

  可惜這世上很多人都學不會適可而止,更學不會看人臉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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