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柒明月醒來的時候，馬龍已經不在了。

　　四處看看，卻發現衣服都被馬龍扯爛了，根本沒辦法穿。

　　她抓着那些布條怔愣了老半天，才慢慢站起身。

　　打開衣櫃，拿出一件馬龍的襯衫套在身上。

　　想去院子裡洗漱，又怕被人看見，隻能作罷。

　　昨天晚飯就沒吃，又進行了劇烈運動。

　　現在已經中午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

　　可整間屋子找遍了，一點吃的都沒有。

　　馬龍平時吃食堂，根本不在家做飯，隻有一個煤爐子燒水用。

　　柒明月晃晃暖水瓶，空的。掀開水缸，也是空的。

　　她突然很想哭，捂着生疼的胃，赤着腳在屋裡轉悠半天，也不知道能幹啥。

　　突然瞥到鏡子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不敢相信，那個披頭散發，眼睛紅腫，唇角溢出血絲，脖子上都是青紫的人是她。

　　柒明月想梳一下頭發，卻沒找到梳子。

　　馬龍在部隊上，統一的寸頭，平時根本用不上。

　　她隻能用手抓抓，胡亂編兩個麻花辮。

　　但看起來依然像是剛被蹂躏過一樣。

　　馬龍的襯衫太大，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的痕迹。

　　而且，她如果穿一件男人衣服出去，名聲就徹底毀了。

　　沒辦法，她隻能蜷縮在床角，盼着馬龍早點兒回來。

　　柒柒可不知道昨夜柒明月經曆了什麼，即便知道也隻會大笑三聲，說一句，“活該。”

　　玩鷹的人被鷹啄了眼，能怪誰？

　　今天是帶陸野去複查的日子，到了醫院，大夫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不錯，真不錯，吃了不少苦吧？這麼短的時間能恢複這麼好，說明你是一個非常有毅力的人，值得我們學習啊。”

　　陸野被他誇得一陣臉紅。

　　他可什麼都沒幹，都是媳婦的藥膳，不但好吃，還能藥到病除。

　　“你可以脫離拐杖，試着用雙腿走路。

　　其實，你的腿已經完全康複了。

　　就是，需要鍛煉才能慢慢恢複走路的能力。

　　不要怕疼，要堅持。”

　　“好的醫生，我記住了。”

　　為了表示自己複健的決心，陸野讓柒柒把輪椅退了回去，隻拄着一個單拐，一點一點地往回挪。

　　大夫看着他的背影，不斷跟同事誇贊。

　　“這是我治過最省心的病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從來不喊疼。

　　複健也非常自覺，都不用督促，自己給自己加壓力。

　　真是個好同志啊。”

　　陸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想快走幾步還不行，戲還沒演完。

　　柒柒始終低着頭，沒辦法，忍笑太難了，她都快憋出内傷來了。

　　好不容易挪出醫院大門，柒柒讓陸野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把他載回家。

　　剛關上屋門，兩個人就大笑起來，老半天都停不下來。

　　隔壁蜷縮在床角的柒明月都快餓暈了，盼不來馬龍，她就盼着趕快天黑，好想辦法摸出去。

　　可是，她在文工團住的是集體宿舍，她這個模樣回去就死定了。

　　思來想去，還是得等馬龍回來。

　　柒柒和陸野的笑聲突然傳來，吓得她一個激靈。

　　怨毒地盯着中間那道牆，心裡卻在衡量向柒柒求救的可能性。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她對柒柒的惡意幾乎寫在臉上。

　　以前有柒建國和苗紅撐腰，她還敢跟柒柒硬剛。

　　現在，柒柒已經跟家裡斷絕關系了。

　　柒明月找不到拿捏她的理由，現在求上門去，無異于自取其辱。

　　柒柒和陸野笑夠了，就開始忙活做午飯。

　　“大夫都誇你了，咱們中午吃點好的。”

　　“哈哈哈哈”陸野剛壓下去的笑又冒了出來，“媳婦，你可别逗我了，肚子都笑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