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許軍特别想哭，嗷嗷大哭。

　　“九九，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對我好一點？”

　　九九卻很認真地看着他，“怎麼停下了？繼續啊。”

　　許軍整個人僵在原地。

　　從他記事起，就每天對着這張臉。

　　那時候，這張臉上總是有笑容。

　　她總是偷偷躲起來哭，從來不會把眼淚留給他。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張臉不會笑了？

　　許軍用盡全力去想，都想不起來。

　　原本他以為，清除一切擋路的障礙沒有錯。

　　現在才知道，有些人看着是障礙，一旦清除了卻把他的心生生挖走一塊。

　　許軍重重躺回床上，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闆，嘴裡一直重複着一句話，“是你們先對不起我，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九九沒心情看他發瘋，準神就走，一點都不留戀。

　　許軍卻瘋了一樣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嘶聲咆哮。

　　“為什麼？為什麼不理我？你不是一直對我最好嗎？你不是很愛我嗎？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許軍的咆哮引來許多人圍觀。

　　九九的眼裡卻沒有任何情緒，“放開。”

　　“不！我不放！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啪！”

　　九九真是人狠話不多，一個過肩摔，結結實實把許軍砸在地上，轉身走人。

　　這套動作就像是做過千百遍了一樣，行雲流水，幹淨利落。

　　标準程度能達到教科書級别。

　　許軍雖然疼得直抽氣，可還是回憶起一個相同的場面。

　　他也曾經這樣被摔過，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力度，幾乎分毫不差。

　　“可上次那個人明明是柒柒啊。”

　　許軍迷糊了。

　　他是一個優秀的軍人，體能訓練向來名列前茅。

　　他太了解一個人的發力習慣是不會變的，同樣練軍體拳，每個人的動作都有微小差别，沒有任何兩個人的動作是一模一樣的。

　　那麼，就隻能說明，這兩次摔他的是同一個人。

　　可是，怎麼解釋他看到的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

　　許軍還沒想明白，就有醫護人員過來扶他。

　　“同志，需要幫你報警嗎？”

　　“不用，我的腰好像受傷了，麻煩幫我檢查一下。”

　　醫護人員立刻把他推進病房，又拍了片子。

　　“腰椎骨折，需要靜養。”

　　“呵呵，連傷都一樣。”

　　許軍笑了，笑得很凄涼。

　　柒柒第一時間就知道許軍住院了，當然是針孔攝像頭的功勞。

　　但她一點也不同情這個男人。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是不是一路人，看一眼就知道。

　　柒柒第一次見許軍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跟自己不對路。

　　但是當時陸野把他當兄弟，柒柒才出手幫忙。

　　如果當時沒同情心泛濫，或許現在就不用費這麼大勁了。

　　不過，柒柒并不會因為當初幫過許軍而後悔。

　　至少在她付出的時候，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