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總說一些,讓人不喜歡聽的話
「給你五天時間加上走合同的時間,當然多出來的空擋,就當給你們敘敘舊。」
裴湛隻是輕輕一扯,姜嫿就坐在了他的腿上,男人微微仰著頭,眸光深如幽潭,「兩天!一天法務部落實合同條款,第二天我讓向楠親自去談,要是失敗,我再親自去。」
姜嫿:「何必這樣裝模作樣的多此一舉,要談就大大方方的去談。」
「你這樣隻會覺得你做賊心虛。」
裴湛點了下頭,「那就聽裴太太,我親自找她一趟。」
「少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噁心。」
姜嫿一把將他推開,自顧自就下了樓。
等到下樓吃飯時,姜衛也正好談起宋清然的事情,裴湛剛動完手術,有些食物需要忌口,徐媽就幫他熬了粥,味道很淡,就連今天桌上的飯菜也都是不放半點辣。
聽完裴湛說的這些姜衛國也隻會贊同裴湛的做法,姜嫿安靜吃著飯,也插不上任何的話,等她快吃完時,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門口放著的那塊『裴湛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姜嫿去看向先前立著牌子的那個位置,早已經沒有了,怪不得,她今天總覺得少了什麼。
姜嫿吃飯吃得慢,哪怕是幾個喜歡吃的菜,也都是細嚼慢咽,要吃半個多小時才吃完,爸爸吃完之後,就上了樓。
裴湛一直坐著,大概是在等姜嫿吃完,這時徐秋蘭拿了裴湛的葯上前來,囑咐著說:「我今日看見裴姑爺,帶了些葯回來,正好看著這些需要飯後吃,我想著就過來提醒,裴姑爺該吃藥了。」
說這話,是徐秋蘭解釋給姜嫿聽得,畢竟先前兩人鬧得不愉快,一直關係不和,更不允許禦龍灣的傭人去服侍裴湛,就連端茶倒水這些事,都是需要他親自來。
眼見著兩人關係緩和,主要也是先生吩咐,不得怠慢,徐秋蘭這才上前來提醒裴湛吃藥。
本以為姜嫿會開口罵幾句,誰知道…她正拿著勺子,自顧自的喝著湯,沒有任何反應,視線更沒有看一眼,喝了小半碗也吃飽了,姜嫿起身就上了樓。
晚上姜嫿洗好了澡,就坐在床上看著書,昏黃的燈光落在姜嫿身上,散發隨意的散亂,手邊還有一杯牛奶,周身的氣息,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宛如一副畫卷。
裴湛還在辦公,每天開不完的會議,需要審閱的文件,現在的姜氏在各各行業滲透,現在這麼忙,大多都是他自找的,姜嫿喜歡錢,也能帶足她安全感,但是…也慶幸,他確實有這個賺錢的能力。
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了不止一回的震動,裴湛見到是一通陌生來電,他放在耳邊接聽,「哪位。」
「我是你大爺。」一句暴怒的聲音,刺耳的快要穿破耳膜,裴湛下意識的去看了眼旁邊那扇移動,還緊關著的門,眉頭微皺,摘掉了眼睛上的金色邊框眼睛,眸底綻放出淩厲的光芒,隻聽電話裡的人還在不停的罵,「…你還真不是個東西,這位裴先生,裴總…你到底對清然說什麼了!」
「為什麼自從她出去一趟之後就魂不守舍的,現在還把自己灌得爛醉,你知不知道,清然動作手術一直都沒有恢復,根本喝不了酒。」
此外手機裡還傳來,一道著急的聲音,「清然…你說話啊!」
「你說說話啊!」
「你到底怎麼了?」
裴湛沒有給對方半點回應,掛斷了電話,等他轉身回頭,見到身後輕微響起的動靜,不知何時出現姜嫿的身影,眯著雙眼有些不耐煩,「吵到我了。」落下這句話,姜嫿轉身回到床上繼續躺著,從他電話響起的那一刻開始,就被這動靜給吵醒了。
現在時間已經十點半,平常姜嫿沒什麼事,九點半就已經睡下了。
緊接著左向楠發來消息,等到晚上十一點還有一場跨國視頻會議,消息剛跳出來。
裴湛直接關了機,朝卧室走去。
不過幾分鐘時間,姜嫿剛躺下就感覺到床邊的位置,陷了下去,這一輕微的動靜,隻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緊接著…一隻強勁的手臂就伸了過來,將他摟在懷裡,姜嫿瞬間睜眼睛睡意全無,隻是心裡下意識除了抗拒之外,有些亂了心跳,但也隻是一瞬的時間。
他要上床跟她躺一起,姜嫿沒說什麼,但是他突然抱著,讓姜嫿很不舒服,「把手拿開。」語氣有些冰冷,透著疏離。
但是姜嫿還是低估了裴湛的厚臉皮,「未來的時間還長,裴太太總要習慣。」
大晚上,總說一些,讓人不喜歡聽的話,晦氣。
「抱歉,吵到你了,今天我早點陪你休息,手機已經關了。」
姜嫿平常也很少玩手機,大多數時間都在做別的打發時間,結婚以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覺,現在身邊多出一個人,她不習慣,在心裡沒有太多的安全感,隻要他一觸碰她,姜嫿心裡總有跟警戒線緊繃著。
…
夜色酒吧。
宋清然保持著最後一絲的清醒,從魚龍混雜的地方離開,扶著牆面一路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吐了一會,等到渾身不舒服的感覺消失,她才靠著牆慢慢的滑落,蹲著抱著手臂肆意的哭了起來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胸口為什麼會這麼的難受,好像快要被撕裂了一樣。
可是這樣的情緒,她更不知道告訴誰。
她更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明明隻把他當做兄長一樣,更何況知道他有妻子之後,更不應該抱有不該有的幻想,所以這麼多年來,他隻是將他視為自己像哥哥一樣的親人,跟他保持著距離。
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他對她這麼好,全都是因為她隻是一個替身,她像極了她所愛的人,所以當年才會在她被人差點欺負的時候,將她帶回家,給她編織了一個美夢,甚至給了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她本就不該喜歡他的…為什麼…知道,自己不過隻是另外一個人的替代品的時候,她感覺整個人窒息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宋清然總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件事所給她的事實,但又不得不去面對這一切,這種痛像是抽絲剝繭一樣,密密麻麻襲遍全身,但心臟的陣陣疼痛,彷彿在滴血一樣,她…為什麼會這樣?
這樣的答案,誰都給不了她。
她也無法找任何人去明白這個答案。
此刻的宋清然好像著了魔,除了頭痛之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了,他們在繁花似錦相處過的點點,甚至還有一些…夢裡曾今才會發生過的片段,夢裡…有婚禮,他們還有兩個孩子…隻是很快的畫面一閃而過,快的讓她捕捉不到,越想越頭疼欲裂。
後面…後面…這一切好像都被打碎了,怎麼拼湊都拼湊不起來…
「現在終於明白了,裴湛為什麼偏偏隻對你不一樣?」
「你既然愛他,為什麼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承認自己愛上一個,已經結了婚的有婦之夫?」
誰,誰在說話?
宋清然抱著頭,想要揮去腦海中的雜念,等她擡起頭看著面前的人時,他的身影虛幻的讓人覺得不真實,直看到那黑暗中那一抹燃燒的猩紅,還有緩緩走出來的身影,等過了很久,她才看清面前的許州瀾,他站在月光之下,嘴角勾著邪肆的弧度,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邪魅又危險的氣息。
「不…我沒有!我不可能愛上裴先生,我們隻是資助關係,他也隻是把我當做替身,也沒關係,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此刻,許州瀾單膝曲下,蹲在宋清然面前,細細打量她這場純欲讓人感覺到乾淨,白月光般動人的臉,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語氣很輕的說:「你說的這些話,可以騙過別人,騙過自己…但是你…騙得過自己的心嗎?」
「連我都能夠看得出來,他隻對你不一樣…」
「既然喜歡,不如就搶回來。」
「就算是替身又如何,在如何,你也…得到了他的心。」
宋清然眼睛紅腫,眼裡還帶著淚花看著他,「你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隻見許州瀾邪妄的笑起:「不如,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
「裴湛的真實身份,是霍氏集團的繼承人。」他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魔咒,在宋清然耳邊迴響著,看著她愣然吃驚的表情,似乎一如他所料的那樣,他笑出了聲,「沒錯,就是當年在帝都的霍家。裴湛就是霍家霍霆山的兒子,霍家唯一的…繼承人。」
「你該明白,霍家繼承人代表著什麼!」
「無盡的財富與名望…」
「現在你就差一步,隻要你願意妥協,低下頭…哪怕就算是替身又能怎麼樣,裴湛擁有整個江山,而你隻要稍微服服軟,得到了他的心,隻要他愛你,他手裡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到時候…別說一個姜家,哪怕是整個帝都的人,都要看你的臉色…」
「更別說…那個姜嫿…」
「她縱使再好,都不如你這張臉,包括…你當年能夠活下來,所移植的器官都是她的。」
「對了,夏禾就是裴湛的生母,也可以說是你…未來的婆婆…」
宋清然驚了,「你…你說什麼?」
「裴先生的母親是她!」
許州瀾見到她眼底情緒慢慢的動容,聽著不遠處靠近的聲音,他站起了身來,單手抄兜,晲著身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自己清楚自己的心。」
「告訴你這些,最好保密,別告訴任何人是我告訴你的消息。」
「懂?」
「至於裴湛的妻子…我相信很快,你就知道她是誰!」
宋清然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早已經分不清夢境還是清醒發生的一切,隻覺得面前許州瀾所有的話,都是那樣的不真切。
薛如瑤找到宋清然時人已經昏睡了過去,那些果酒喝著香甜,像是果汁,沒什麼酒精味,但是後勁大,也就一會功夫,隻好叫了輛車,送了回去。
昨夜半夜,姜嫿醒了一次,怎麼也都睡不著,最後還是…
今早等她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
徐秋蘭進房間打掃衛生,就發現被浸泡在浴室裡的一張床單,「大小姐,這床單是蠶絲不能用冷水浸泡,需要專業的乾洗店去處理。」
姜嫿坐在梳妝台前,梳著頭髮,莫名心跳的厲害,那眼神特意的更像是在迴避什麼,言語間透出了幾分慌亂,解釋說:「沒什麼,就是昨晚不小心牛奶打上去了。」
「徐媽你拿去處理了吧。」
徐秋蘭不以為然,「好的,大小姐。」
想到昨晚半夜的事,姜嫿還是咬牙切齒,太羞恥了。
他怎麼下得了…
真是要瘋了。
外面天氣有些陰沉,等到下午大概會下雨,就在這時傭人敲響了門,「大小姐,樓下有人來接你回金沙淺灣,說是裴姑爺派來的管家。」
「我知道了。」
姜嫿下樓時,外面穿著了藍色的針織開衫,玫瑰金色過膝的長裙,站在樓梯口就見到爸爸跟卡格爾聊著天,直等到發現樓梯上的人,卡格爾才目光恭敬的看向她,「裴先生要我接您回去。」
姜衛國看著他有些眼熟,所以就聊了幾句,隻是卻忘了在哪見過。
「徐媽,把先前準備好的東西,幫大小姐搬上車。」
「好的先生。」
姜衛國又提了句對姜嫿說:「爸爸昨天剛釣的大白條,晚上讓徐媽給你做清蒸。」
「謝謝爸爸。」
姜嫿也找不到不回去的理由,去到副駕駛的座位上,是一輛加長的商務林肯,在她所做的位置上,已經提前放好了毯子。
車剛離開市區,下了高架橋,在轉彎處,姜嫿視線餘光,正好看到一輛灰色轎車,停在路邊,還有位婦人,貌似已經有了五個月的生孕,站在路邊顯然有些著急。
周文清?
姜嫿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突然想起了什麼,「卡格爾,把車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