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來的這些照片是按照時間排序來的,下面有時間的排序,其中大部分是在實驗室那裡拍的。
陳傳留意到,大多數時候這上面也不是隻有于貞、陳起陽兩個人,有的時候也有其他人的合影,其中就包括了那位實驗室負責人。
看來他們關系真的不錯,所以連照片也拜托在了其手中。
倒是那位高小姐,幾乎沒有在照片上見到過。
他一張張翻着,陳起陽通常是一身研究所的制服,個子很高,戴着眼鏡,文質彬彬,身上滿滿研究員的氣質,隻是大部分時候,他雖然臉上帶着微笑,但眼底卻有着一股抹不去的憂慮。
于貞看起來卻是一個樂觀且倔強的人,她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外部那些影響,并且眉眼間還能看出獨屬于格鬥者的鬥志。
他将所有的照片看完,獨自坐了一會兒,随後起身,将照片小心收好,再放入了抽屜之中。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歡呼聲,他來到窗邊朝外看了一眼,卻是表弟表妹從學校回來了,兩個人正圍着朝鳴身邊直打轉。
盡管朝鳴體型變得很大了,可他們一點都不害怕,整個人都撲了上去,擠進了朝鳴柔軟的羽毛裡。
兩個人和朝鳴玩鬧了一會兒後,還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來不少好吃的東西去喂它。
其實到了現在,隻有交融地的食材才能滿足朝鳴身體的營養了,不過對于兩個小家夥的善意和期待它是能感受得到,所以哪怕這些食物對它沒什麼用,它也一樣很歡快的吃了下去。
陳傳笑了笑,回到了家中,自聯邦歸來一直有些繃緊的精神也不自覺放松下來。
他從書房出來,來到了外間,見帶回來的物品箱已經搬上來了,于是走過去打開收藏室的門,
場域裹挾之下,這些箱子全都被挪進房間,
将箱子移來打開之後,他把裡面的武器一把把取了出來,擦拭過後,就親手将之擺放在了那些空餘的架子上。
擺好之後,他退後了幾步,看了幾眼,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考慮片刻之後,他知道問題所在了,當即取了一些儀式材料出來,在這裡又布置了一個具有強場域影響的密儀。
要知道今次不少都是來自長生觀、洞玄觀格鬥家,其中有不少是界融武器,現在在場域儀式影響之下,這些武器從原地一把把漂浮了起來。
陳傳見到這個場景,滿意點頭,那種感覺,就像是豐收之後,看到糧食裝滿倉了一樣,特别有滿足感。
在這裡欣賞了好一會兒,他從收藏室裡走了出來,順手關上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表哥!」
看到他走下來,年年默都從朝鳴身上下來,朝他跑了過來,他們亮晶晶的眼晴看着陳傳,不知怎麼的,他們覺得表哥比以前變得更好看了。
陳傳也仔細看了看他們,一年不見,表弟年墨變化不大,表妹年路倒是長高了不少。
他伸手上去揉了下兩個人腦袋,并應付着兩個人接二連三冒出來的問題。
這邊說着話,外面車聲響起,卻是年富力回來了。過了一會兒,人就走了進來。
因為他的級别不高,不知道上面的事,隻是知道訪問團這兩天會回來,沒想到是今天,不過城市巡邏的上級得知後,卻是主動給他放了半天假。
年富力看着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職務,他的腰闆挺的筆直,頭發也打理的很好,身上的制服一點褶皺都沒有,進來後說:「小傳,回來了啊。」
陳傳笑着說:「姨夫,回來了。」
年富力上下看了看,不覺點頭,「嗯,這聯邦我聽說了,對我們大順人可不怎麼友好,而且那邊聽說亂的很。」
于婉自裡走出來,從年富力手中接過脫下的帽子,聞言不禁問:「很亂嗎?」
年富力授了下頭發,擺擺手,「不用擔心小傳,他可是格鬥家,别人有事他也不會有事,你看他不是完完整整回來了嗎?
而且看着比以前更神氣了,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是有道理的。」
于婉正幫着年富力解制服衣領上的扣子,聞言白了他一眼,轉頭對陳傳說:「瞧瞧,你姨夫做了主管官,現在也學會拽文了。」
年富力昂着頭,說:「活到老,學到老,你不懂。」
陳傳笑了下,說:「小姨,姨夫、你們可不老。」
這幾年來他可是一直将一些強身健骨,護膚保顔的藥物拿回家的。
年富力和于婉兩人年歲雖然上來了,可長久服用之下,看起來倒好像是比以前年輕了不少,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皺紋。
特别是年富力,原本有些發福的身體都變得如同二三十歲的狀态一樣了。
見一家人都到齊了,他就把一些從聯邦帶回來的禮物都給拿了出來。
這裡面同樣有不少是來自交融地的物品,大多數是在西海岸采購的,也就是在聯邦,這種東西在大順不充許外流的。
不過這也算聯邦的特色了,特别是聯邦西岸,大量的交融地物産流出,全世界各個地下渠道都要經過這裡,形成了畸形的繁榮,就是靠着這些才能穩穩和東岸抗衡。
年路年默都是圍了上來,每每看到一件件新奇的禮物,都是忍不住哇哦一聲。
陳傳這時問:「韓乘表哥呢,最近在忙些什麼?」
于婉說:「他啊,一早就搬出去住了,最近他自己租用了一些飛艇,做朝周圍邊緣城市轉運貨物的生意。」
陳傳了然,如今陽芝市等邊緣城市都是連通了天際線,再加上交通的通暢,貨物的需求和流轉度也高了,這個時候看準時機下場是個好營生。
當然了,任何時候都不缺有眼光的人,關鍵是能不能把握住機會,還有背後需要有人。特别是中心城,如果沒有背景和身份有些生意撐不起來的,有的人把你吃幹抹淨,韓乘大表哥做這個生意倒正是合适。
他又問:「表哥去年回來了麼?」
年富力知道問他的是年謙,說:「去年回來了,今年還有一個休假,也會回來。」
于婉嘴角含笑:「今年啊,一家人又可以聚一起了。」
現在距離入夜還早,等帶來的禮物拆開後,一家人就都坐了下來,圍着茶案閑聊。主要是聽陳傳說一些他在聯邦的事情。當然他都是挑揀一些趣事來說,那些比較驚險的遭遇就略過不提了。
他還拿出了之前在聯邦用的界憑,連接上了别墅内的場域屏幕,放了一些沿途攝錄下來的風景和照片。
大順從官員到平民,一般都是沒什麼機會出國的,除了以前中心城林立,地方分治的原因,一般也是值得他們去的地方不多。年富力一家以前也是因為陳傳,才能去外洋度一次假。
陳傳這次攝錄采集的素材足夠多,除了自己還有一些人其他拍攝的,并且在最後一天讓飛艇上的技術人員幫忙剪輯了一下,成為了一部長達數個小時,極富觀賞性和趣味性的風光片。
由于特别選擇的場域屏幕幾乎是将三百六十度将他們包裹住,所以年富力一家看着就好像自己親自去了一趟聯邦一樣。
這裡面除了聯邦風物,還有陳傳在卡瓦圖亞、星靈之喉外部、乃至天機教的一些場景,壯麗雄偉的神廟,奇幻神秘的洞窟,聳立雲霄的天極峰,引的年默、年潞兩個小家夥發出連聲的驚呼。
等到天色漸黯的時候,一家人才将這部風光片看完,到了最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年富力這時問:「小傳,這次回來還有任務麼?」
陳傳說:「暫時沒有,大概會休息一陣。」
年富力說:「對了,小傳你那個武毅的學長挺有本事的,還有你說的那些學長,很賣力,不少案件就是他們幫着一起對付的。
最近從邊緣城市湧入中心城的人不少,還有一些從外洋上來的,其中有一些是實力很強的格鬥者,沒有他們,光靠我們城市巡邏可真不好對付。」
陳傳點頭,知道他說的是盧方,還有同樣陽芝出來的那些鄧複、泰冬為、耿等人,看來當初把他們安排在城市巡邏做事是個正确選擇。
于婉這時說:「你們啊,先别聊了,我湯炖好了,該吃飯了。」
同一時刻,光合湖,列陂峽,大順純淨派三大總部之一。
專先生和面具先生經過了嚴格的檢查後,通過了峽谷外圍戒備森嚴的入口,他們需要先走一段路,随後乘坐纜車,才能進入總部内部。
這一次他們本來在川西道執行一個任務,碰到了一個極難對付的怪談,即便以他們兩個人的能力,也用了許久才解決掉。
幾天前他們才從那裡出來,可沒有等喘口氣,就立刻就被總部召回。
面具這時說:「老專,事情不對啊,怎麼想到把咱們喊過來了,還這麼急,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有什麼要說。」
專先生說:「不知道。」
面具說:「要我說,要麼就是有髒活累活讓我們去幹,要麼就是想從我們知道點啥,」
專先生說:「我們能知道什麼?」
「那可不一定,要我說——.哎哎,走錯了,這邊這邊—」
專先生微微一僵,停下跨出去的腳步,轉回身來,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往另一條通道走去。
不過這時,他一擡頭,見到一個面容嚴肅的男子正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着自己,他看到之後,不由眼神微凝,停了下來。
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