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不僅沒拿到錢反而倒貼了六十兩銀子,她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不過這次她沒再像上次那樣用暴力,而是改變了方法。
她找了幾個閑漢日日蹲在林家,不拿到錢這些人就蹲守在林家不走。
樂玮去報官,衙差将這幾個人抓走了又來了幾個。
而這些人隻是蹲守在林家沒傷人也沒罵人,衙差拘走關兩天又給放出來了。
樂玮去找了朋友幫忙,然後這些人就改變主意不蹲守在林家,而是跟着他們了。
隻要林家的人出門他們就跟在後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帶了護衛呢!
可身為當事人,卻是心驚膽戰的。
被這麼折騰大人都扛不住,更别說孩子了。
先是張巧娘心力憔悴病倒了,接着大寶受驚生病發起了高燒,然後是陸氏因為照顧孩子動了胎氣需要卧床休息。
樂文也無心讀書,留在家裡照顧幾個孩子。
隻是看到家裡這個樣子而他卻幫不上忙,覺得很無力。
他找了同窗幫忙,也隻是讓這些人沒有繼續蹲守在家中。
至于現在這些尾随在身後,這事再去找人也沒用。
外人不可能像二姐那樣,将他們擺平這些事的。
這日樂玮安撫過陸氏以後,去找了林承志說道:“爹,要不這一千兩銀子咱們就給了吧!
再這樣下去咱們這日子沒法過了。
”
沈氏那一腳正好踹在他胸口,養了這麼幾天林承志的胸口還是疼得不行。
聽到樂書的話,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若是這次我們妥協給了錢,他們就跟狗聞到了骨頭一樣變着法的訛我們。
别說開鋪子,這兩個宅子我們都守不住的。
”
“爹,大寶已經吓病了,二寶跟新哥兒現在也整日關在家裡不敢讓他們出門。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
“咱們隻能等了。
”
樂玮明白他的意思,說道:“爹,要是二姐也不管怎麼辦?
”
林承志搖頭道:“不會的,你二姐是個恩怨分明的。
你大伯喪事,你跟樂文又是扶靈回老家又是忙前忙後張羅,這些她都記在心裡。
她之前說不往來也隻是厭了你娘,然後惱了我沒管束好你娘,她心裡還是将我們當親人的。
如今我們被這麼欺負,她知道以後不會不管的。
”
若他們一家太太平平的清舒不會管,可他們現在被欺負成這樣清舒不可能坐視不理的,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樂玮猶豫了下說道:“二姐夫不會讓她管的。
”
他不是沒去符家隻是都被拒之門外了,連博遠都見不到。
林承志搖搖頭說道:“你二姐是靠自己走到的今天,她要做的事你二姐夫是攔不住的。
”
說到這裡,林承志很是遺憾地說道:“若是你二姐是兒子多好,咱們林家興旺在即了。
”
“爹,二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媳婦這些天擔驚受怕的,這次又動了胎氣,我擔心這樣下去她身體扛不住。
”
林承志說道:“這些人現在也不敢再進門,你與你媳婦好好說說讓她放寬心。
你二姐出門已經兩個月了,也快回來了。
“
樂玮點了下頭。
不想第二天有媒人上門,說薛老爺有意将薛家姑娘許配給樂文。
隻要林家答應了這門親事,除了薛姑娘會有豐厚的嫁妝以外,薛家還會幫林家解決這次的麻煩。
林承志聽都沒聽過這個薛家,自然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不過媒人也不惱,隻讓他們好好考慮。
樂玮随後就出門去打聽,然後發現這位薛老爺也是一家車行的老闆,隻是與鄧氏家所在車行是對頭。
回到家,樂玮臉色很不好地與林承志說道:“這位薛姑娘自小混迹在車行,行為很粗魯跟個男人婆似的,樂文絕不能娶這樣的媳婦。
”
這薛家,分明是想趁人之危了。
林承志說道:“樂文就是娶不上媳婦,也不會娶這樣人家的姑娘。
”
樂文可是有功名在身的,怎麼可能娶個車行老闆的女兒。
車行裡都是什麼人,都是一群逞兇鬥惡的,隻看鄧氏就知道了。
媒婆來了三次,林家一口回絕了。
原本以為這事過去了,結果樂文出門給張巧娘抓藥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頓。
好在對方隻是教訓他一頓,并沒傷筋動骨。
樂文親自去衙門報的官。
因為他是舉人,衙門很重視随後就将動手的人給抓住了。
原來是車行的一個漢子,他愛慕薛姑娘又不敢說,聽到樂文竟拒絕薛姑娘一怒之下就想教訓樂文一頓。
林承志知道這事以後,臉色難看地說道:“現在看咱家沒了靠山,誰都敢上前踩一腳。
”
雖然那小子被抓以後打了二十大闆,還被判坐一年牢,隻是這并不能平複林家的怒氣。
樂文摸着被臉,輕聲說道:“爹,我會好好念書,以後考中進士做了官再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
這次的事,真的讓他覺得很屈辱。
樂玮問道:“你現在都沒辦法靜下心來念書,你确定隻靠你自己能考中進士嗎?
”
沒有好的老師引導,他不覺得樂文能考中進士。
萬翰采當初衆人都說是讀書的料,結果考了這麼多年都沒能考中進士,是他文采不行嗎?
不是,是因為沒有好的先生以及資源。
樂文臉色漲得通紅。
當日下午薛姑娘帶着禮物上門道歉了,并且與林家人說她并沒嫁樂文的想法,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哪能湊到一塊都是她爹一廂情願。
林家人雖惱,但看她态度誠懇倒也沒刁難。
主要是不敢刁難,已經有個鄧氏了再來一個,真沒法活了。
這日傍晚,家裡來了一個最不受歡迎的人。
看着鄧氏,樂玮眼中掩藏不住的恨意:“你來做什麼?
我告訴你想要錢沒有,想要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來拿了。
”
若不是這個女人,他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鄧氏看着文哥兒,調笑道:“喲,長得這麼标緻,莫怪薛嬌嬌那個賤人想嫁呢!
”
文哥兒站在那兒垂着眼簾沒有說話,但雙手卻握得緊緊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現在不能沖動。
鄧氏看着他這個樣子很是不屑,還舉人呢?
聽着很威風結果卻半點用都沒有,被人欺上頭也縮着頭做烏龜。
“趕緊滾出去,不然的話我報官了。
”
打不過罵不過隻能報官,哪怕知道衙差來了也隻是和稀泥但也比一群人坐在這兒被人欺負的強。
鄧氏一條腿跨在椅子上,仰着頭說道:“隻要你們将錢賠給我們,我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人來騷擾你們。
”
樂玮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我們一個銅闆都不會給你。
”
“骨頭倒是硬,那就讓我看看你們能硬到什麼時候。
”
說完,鄧氏嗤笑了兩聲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