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病好了以後,衛方就帶着她去了桐城。
其實小瑜開始是不同意,但如清舒所說衛方态度強硬她就屈服了。
易安得知此事後有些惆怅,說道:“桐城啊,我也好多年沒去過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去看一眼。
”
她想念桐城的烈酒,想念寬闊無垠的草原,更想念那些與鎮國公府共進退的将士與百姓。
清舒笑着說道:“真這麼想去就将國事交給皇帝,左右不過兩三個月時間,耽擱不了大事的。
”
易安搖頭說道:“我不放心他。
前兩年不過去莊子住了些日子他就差點廢後;我要去了桐城,誰知道又會鬧出什麼大事來。
”
楊佳凝被那杯毒酒給吓着了,再不敢規勸皇帝攬權了。
反倒是皇帝,總想将最好的給她,前幾日還想重修雎悅宮,不過被易安一口拒絕了。
清舒知道勸服不了她,隻能寬慰道:“那等孩子們大了一些,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
“那咱們說定了。
”
“放心,一定陪你去。
”
随後,清舒就問起了窈窈遇刺一事:“刺客到底是誰派去的?
幕後主使與窈窈結了什麼仇?
”
易安說道:“有一些夷人不滿朝廷的統治,一直想分割出去,所以他們總是暗中制造夷人與漢人的矛盾,等到矛盾積累到很深的地步就慫恿他們造反。
窈窈去了以後頒布了一些有利于夷人的條例與措施,緩和了官府與當地夷人的關系。
這些人視窈窈為絆腳石欲除之而後快。
雲祯找到線索圍剿他們不想被逃了幾個,逃走的那幾個暗中策劃了這場刺殺。
”
頓了下,易安道:“你不用擔心,今早我收到了雲祯的信,他說窈窈就是身體有些虛弱調養三五個月就能好。
孩子是足月生的,長得也很好。
”
清舒說道:“這些事窈窈信裡半個字都沒提。
”
易安笑着道:“這是怕你擔心所以就瞞着了。
孩子已經沒事你也擔心了,吃了這麼大虧以後兩人行事會更謹慎的。
”
清舒有些難受:“唉,可惜脫不開身,不然真想去雲南看望他們。
易安笑了,說道:“你要真想去,我給你三個月的假期。
“
清舒搖搖頭說道:“已經請了兩個月假哪能又請假。
再這樣下去,我都成屍位素餐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中秋。
因為易安的強烈要求,清舒帶着兩孩子進宮陪她用午膳。
到慈甯宮說了幾句話,易安就與雲昭跟雲褕說道:“阿巍跟長鳴前面兩次進宮都急匆匆的,褕兒、昭兒,帶他們熟悉熟悉環境。
”
回京了兩兄弟以後進宮的次數肯定會很多,早些熟悉皇宮的環境以後也不會迷路。
雲昭跟雲褕知道她是想單獨跟清舒聊天,笑着應下了。
易安靠在繡着南極仙翁捧壽桃的靠枕上,笑着說道:“今日休息一天,咱可以好好說說話了,再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斷。
”
後宮的事都有皇後操持,加上皇帝也會處理一部分奏折,易安逢年過節會就休息。
不像以前,逢年過節還要批閱奏折。
說完她拍了下旁邊的位置道:“别坐着,跟我一起躺下,躺着舒服。
”
清舒沒答應,說道:“我要這麼躺,發髻會弄亂的。
要梳過又得小半個時辰,我還是坐着說話吧!
”
易安覺得清舒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趣,将她到身邊一起躺下:“發髻亂了,等會讓宮女梳過就是。
今日又沒事,耽擱會也沒什麼。
”
之前因為坐得太多腰疼,現在還好早晚練功再讓女醫按摩。
但總坐,所以閑暇時就不樂意在坐了。
兩人頭挨頭,特别的親昵。
清舒笑着說道:“昨日收到窈窈的信,這孩子在信裡說等中秋以後就将朵朵送回京來。
”
這事易安知道,她說道:“這孩子膽子太大了,闖禍了罵她兩句就敢離家出走。
也幸虧碰到認識的人給送回家,這要碰到拐子可怎麼辦。
清舒,等孩子回京以後得嚴加管教,不能再任意妄為了。
”
就朵朵的模樣,落到拐子的手裡十有八九得賣到下三流的地方了,找不回來這輩子就毀了。
清舒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都舍不得打罵孩子,就讓我來做壞人。
我還想退下來以後跟景烯去各處走走,這情況将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
雲祯很寵孩子,而窈窈也不是狠得心下來的人,這也導緻了朵朵一點都不怕兩人。
易安很肯定地說道:“放心,會實現的。
”
清舒覺得她話裡有話,故意說道:“你緣何這般肯定?
”
易安笑着說道:“等咱們都退下來都六十大幾了,那時候符巍他們都成家了哪還需要你操心。
”
清舒可不願意那麼大年歲緻仕,說道:“現在年歲大了精力與體力都跟不上,要公務繁忙沒休息好人就很疲憊。
易安,我最多再幹十年,十年後一定要退下來。
”
既身體吃不消何苦勉強,弄得一身的病到時候受折磨的還是自己。
再者年歲大了,就該将位置騰出來讓給年輕人。
易安也沒勉強她一定要留在官場上,笑着說道:“你就算退了也得留在京城陪我,不然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
平日沒感覺但清舒離京以後,她有一日閑下來想找個人說體己話,結果發現找不着。
那時她就特别想念清舒,也決定以後不許清楚離京太遠了。
“到時候可以跟阿祯跟窈窈說。
”
易安搖頭說道:“有些話也不好跟他們說的。
以前聽聞年歲大的人都怕孤單我還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此言非虛。
”
老國公跟老夫人現在安享晚年,好事易安會跟他們說。
煩心事一個字都不會講,省得讓他們操心。
清舒說道:“老輩的話不會有錯,不然也不會一直流傳到今天。
”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易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沒有了。
清舒聽着輕微的鼾聲,取了一條薄薄的毯子給她蓋上。
墨雪看到她,有些意外:“夫……”
清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以蚊子似的聲音道:“太後睡着了,你别進去吵她,讓她安安心心睡一會。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