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想了下,問林承志:“三叔,崔氏落胎這事你們知道嗎?
”
“你說什麼?
”
看着林承志一臉震驚,清舒說道:“這麼說我爹沒告訴你們了。
”
林承志搖了搖頭,然後問道:“清舒,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
清舒道:“我姨婆告訴我的,應該不會有假。
說是臘月坐轎子然後被一個喝醉酒的人沖撞了,從轎子上摔下來落了胎。
”
“寒冬臘月她出去做什麼?
而且出門不坐馬車卻坐轎子?
”
怎麼聽,怎麼奇怪。
清舒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掉的是個男胎。
”
林承志歎了一口氣:“若是你祖母知道,不知道該多傷心了。
你爹快到而立之年也沒個兒子,這已經成了你祖母的一塊心病了。
去年她拖着病軀到甘泉寺求菩薩保佑讓你爹得個兒子。
”
若不是身體吃不消,林老太太肯定要來靈泉寺上香了。
清舒哦了一聲問道:“祖母身體還沒痊愈嗎?
”
林承志搖頭道:“沒有。
你祖母住在鄉下,不願搬到縣城。
你二嬸……算了,這些糟心事你就不用知道了。
”
清舒也不想知道。
林家的事他不好意思跟清舒說,但顧家的事就沒顧忌了。
林承志說道:“你知道嗎?
你前那舅袁氏母的娘家如今特别慘。
”
這個清舒有點興趣了:“他們怎麼了?
”
“那袁老大賭博輸得傾家蕩産,如今一家老小淪落街頭了。
我聽說是有人故意帶了袁老大賭錢,讓他染上賭瘾。
”
簡單來說袁家是被人算計的,所以才會落得這般慘。
這件事也讓林承志警惕,不敢碰這些東西。
清舒大為解氣,她如今還記得袁家當**上門的情形:“他們落到那般田地沒去找我那堂舅嗎?
”
林承志在縣城,如今消息也比較靈通:“去找了,不過被曾氏給打走了。
”
頓了下,林承志解釋道:“那曾氏是顧和平後娶的媳婦,特别兇悍。
”
不過對付袁家這些不要臉的人,就該比他們豁得出去。
要不然,沒安甯日子過。
嫁給顧和平這種人,若是不兇悍不得被磨搓死。
現在這樣,挺好的。
聊了一會,林承志就要走。
清舒說道:“三叔,晚上别住客棧過來我這住了。
家裡如今就我一人,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
林承志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可能要忙到很晚,過來不方便。
”
陳媽媽知道袁家下場凄慘拍手稱快:“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如今老天開眼,讓袁家遭了報應。
”
清舒笑了下,若老天真有眼世間也沒那麼多不平事了。
她若是沒猜錯,袁家會有這樣的下場應該是她外婆的手筆。
以前不動手是因為有顧忌,如今都離開了自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不過這些猜測,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第二日新兒過來與清舒說道:“姑娘,太太的病越來越重了,先生今日就不過來。
”
清舒很擔心:“新兒姐姐,我想去看望下師婆。
”
新兒點點頭道:“那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清舒到傅家的時候,傅太太正好吃了藥睡着了。
清舒看着一臉憔悴的傅苒很擔心:“老師,你要保重好身體呀!
”
傅苒嗯了一聲:“你放心,老師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段時間我不能過去給你上課,你不要懈怠了。
”
這一幕讓傅大奶奶覺得很刺眼:“傅苒,但凡你對靜怡有對這丫頭一半的心思,靜怡如今也不會被人挑三揀四。
”
平日傅苒一直都忍着,誰想到洛氏竟當着清舒的面說這話,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傅苒神色淡淡地說道:“當日是你不讓靜怡跟我念書說怕靜怡被我帶壞。
如今靜怡婚事不順,能怪誰?
”
傅靜怡沒進學堂念書隻識幾個字,樣貌也平平,要找個家世條件相當的還好說。
偏偏傅大奶奶相中的三個都是家世好樣貌才學出衆,人家哪會樂意。
三番四次的盤算落空,讓傅大奶奶越來越焦慮。
傅大奶奶可不承認這話:“我什麼時候不讓靜怡跟你念書?
我隻是說她年歲太小,晚些時候再學。
”
她當時哪知道傅苒的名聲會這般響亮,要知道就不攔着了。
清舒說道:“你若真有心讓靜怡姐姐跟老師學,不管什麼時候老師都不會拒絕。
”
傅大奶奶黑着臉說道:“我們這裡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這就是你學的規矩。
”
真是什麼樣的老師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也幸虧當日沒讓靜怡跟傅苒學,若這樣的性情還不得将她氣死。
”
傅苒摸着清舒的頭,柔聲說道:“清舒,你先回去吧!
”
清舒忍着氣說道:“老師,那你要保重好身體。
”
她要真跟傅大奶奶吵起來,衆人隻會說她不尊長輩,這樣的話會帶累傅苒。
坐在馬車上,清舒沉着臉。
嬌杏寬慰她道:“姑娘,别生氣了,為那種人生氣不值當。
”
清舒搖頭道:“我是為老師難過,怎麼會碰到這樣的嫂子。
”
咳了一聲,嬌杏說道:“我聽新兒姐姐說,先生在傅家這位大奶奶總是陰陽怪氣的,還總對先生冷嘲熱諷。
若不是為了傅太太,傅先生哪用受這些閑氣。
”
“希望師婆能盡快好起來。
”
嬌杏笑着道:“姑娘,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去福運樓吃飯吧!
”
清舒定定地看着她。
嬌杏看得心頭發毛:“姑娘,你别這麼看着我,我害怕。
”
“前腳看過病重的師婆,後腳去酒樓大吃大喝,我這得多沒心沒肺。
”
嬌杏臉色大變:“姑娘,我錯了。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
她是真沒想這麼多。
清舒也沒再責怪她,隻是道:“以後說話之前多動動腦子。
”
嬌杏紅着眼眶點了頭。
清舒掀開簾子,朝着駕車的苗老師說道:“苗叔,我們去書局。
”
去書局買了兩本書,清舒沒逗留讓苗叔帶他回去。
清舒覺得無聊掀開簾子看向外面,突然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苗叔,停車。
”
嬌杏覺得奇怪,慌忙問道:“姑娘,怎麼了?
”
清舒沒回答她,而是很快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