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弦月如鈎,夏蟲脆鳴,幾縷繁星陪伴着明亮的彎月。
符景烯握着清舒的手,輕聲說道:“清舒,你快起來,起來咱們一起賞月去。
”
從回到到現在他眼睛都沒合一下就看着清舒,就希望下一秒清舒能醒來。
封小瑜睡了一覺過來,朝着他說道:“符景烯,你去休息吧!
清舒我來照顧。
”
符景烯不願意,說道:“不用,你去睡吧,我能照顧好她。
”
“符景烯,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清舒醒來該心疼了。
”
符景烯仍然搖頭:“你不用再勸,我不會去休息的。
”
封小瑜見勸不動值得回廂房去了。
符景烯輕聲說道:“清舒,她讓我去休息,可你不醒來我又怎麼可能睡得着。
清舒,你快點醒來,不然外婆知道你昏迷不醒怕會吓壞的。
”
清舒迷糊之中就覺得有個人一直在她的耳邊不停地說啊說,片刻都不停歇。
艱難地睜開眼睛,看着床邊的符景烯還在說她不由道:“好吵……”
發現自己聲音像指甲劃在牆壁上似的那般難聽,清舒怔了怔。
不過想着昏迷前話都說不出來,她覺得還好。
難聽就難聽了,總比啞巴強。
符景烯看見她醒來大喜過望:“清舒,清舒你醒了。
”
因為剛才一直說話,說得太多以緻他的聲音現在都有些沙啞了。
清舒看着他眼眶全都是血絲,有些難受地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
也是她粗心大意覺得童掌櫃認識十來年不會對她不利,結果證明是她太想當然。
符景烯忙搖頭:“隻要你沒事就好。
清舒,你餓不餓,我給你去端吃的。
”
清舒搖頭道:“我想喝水。
”
封小瑜聽聞清舒醒了趕緊跑了過來,她坐在床邊紅着眼眶說道:“清舒,你可吓死我了。
”
何止吓壞了她,安安知道這事吓得差點暈過去,不過她撐住了沒倒下。
“對不起……”
封小瑜臉色大變:“清舒,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
符景烯說道:“她中毒了,雖黃女醫給他解了毒,但身體還有殘留一部分。
隻有将餘毒排解出來,她才能恢複過來。
”
封小瑜捂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
之前她最喜歡的就是清舒說話,帶着蘇州的那種軟糯的音調特别的好聽。
當然,再難聽她也不嫌棄,可外人就不一樣。
很快秦老太醫就過來了,他先給清舒檢查了一番,然後給她診了脈。
左右兩隻手都診了脈,收回手後秦老太醫說道:“你身體還有殘餘的毒,不過也不用擔心,明日我給你紮針将餘毒都逼出來。
”
“會有後遺症嗎?
”
秦老太爺也沒瞞着她:“排完毒後你身體會有些虛弱,不過隻要你堅持練武,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
聽到沒有後遺症清舒放心了。
秦老太醫看向符景烯道:“我剛才吩咐了廚房做了綠豆粥,等會就讓清舒吃綠豆粥不要吃其他東西。
”
“好。
”
叮囑了一番,秦老太爺又回去休息了。
封小瑜原本想給清舒喂粥,結果符景烯不願意自己喂。
吃了一小碗的綠豆粥,清舒說道:“你快去休息,明日還得去衙門呢!
”
“他已經跟康大人告了假,說要将兇手抓着了才會回去當差。
”
清舒知道自己反對也沒用,于是說道:“去休息,養足精神好早日查出兇手。
”
封小瑜也道:“快去休息,清舒這兒有我呢!
”
符景烯不信她會照顧人。
封小瑜氣呼呼地說道:“太小瞧人了。
之前我祖母生病都是我忙前忙後照顧的。
”
符景烯淡淡地說道:“縣主,端茶倒水可不算照顧。
”
封小瑜覺得很憋屈,不過為了寬他的心還是說道:“就算你不放心我,也還有木琴跟鳴琴在呢!
”
至于林菲,被趕去休息了。
符景烯看到她的兩個貼身丫鬟過來,這才去了前院休息。
封小瑜等他走後,與清舒抱怨道:“清舒,符景烯這脾氣真是又臭又硬。
也就你脾氣好了,換成是我可受不了。
”
清舒露出虛弱的一笑。
封小瑜心疼不已。
她認識清舒這麼生病都很少,何曾見過如此脆弱的模樣。
她一臉難受地說道:“清舒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将兇手抓出來将她大卸八塊。
”
清舒笑了下道:“外婆跟安安呢?
她們知道這事了嗎?
”
“安安知道了,不過她瞞着沒讓顧外婆知道。
為了避免讓外婆起疑安安沒敢過來,不過想來她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
”
清舒出這麼大事,若是安安還能睡得着那就太沒心沒肺了。
清舒頓時放心了。
說了這麼多話她也有些累,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封小瑜就坐在旁邊守着清舒,結果不到一刻鐘她就打起了瞌睡。
木琴勸說道:“姑娘,你回屋去睡吧,這裡有我們呢!
”
封小瑜不同意,她既說了要照顧清舒哪能走開呢!
可惜沒堅持多久,一刻鐘不到她就趴床邊睡着了。
木琴也沒叫醒她,就隻是取了一件薄毯蓋在她身上。
天蒙蒙亮,邬老夫人跟邬夫人兩人就過來了。
摸着清舒的頭,邬老夫人愛憐地說道:“丫頭,現在好點沒有?
”
清舒點點頭道:“好多了。
”
邬老夫人點點頭道:“這次的事你就當是個坎邁過去就好,别記在心頭。
”
她說這話是怕清舒落下陰影,畢竟清舒出手殺了人。
清舒自然不會有陰影,她很感激地說道:“還多虧了幹爹送我的手環,不然我當時就隻能任他宰割。
”
說起來還多虧了春桃,她因喝的茶水太多,藥效太大才很快就暈了過去。
若不然再等上三五分鐘,清舒可能連按動手環機關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可能撞倒花架了。
邬夫人說道:“要知道會有這麼一遭,當日送兩個心思缜密的護衛更穩妥。
”
清舒搖搖頭。
她出門必帶護衛,若是明刀明槍地算計她她身邊的護衛足夠了。
可對方用的是陰謀詭計,這就防不勝防了。
又喝了一杯水,清舒輕聲問道:“斓曦呢?
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
邬老夫人也沒瞞着她,說道:“昨日聽到你中毒她吓得不行,我怕她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樣子更受刺激就不準她過來。
不過你現在醒了,我等會讓她過來看你。
”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