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辦的這個招募會很不順,告示貼出去兩月就隻有二十八個報名。
而這二十八個人中隻有九個人對火器有所了解,其他的都是渾水摸魚來的。
清舒看着她氣呼呼的樣子,說道:“别生氣了,你這還懷着孩子,要總生氣以後孩子也會是暴脾氣的。
”
易安努力平複了心情,然後一臉惱意地說道:“清舒,那些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他們一面散播謠言說這個招募會是皇上哄我開心辦的,一面又讓這些胸無點墨的人來報名糊弄我。
”
若不是得了消息他派人詢問了下,真讓這些人去考到時候才鬧笑話了。
清舒并不意外,說道:“這些人就看不得女人掌權。
不過他們越是想讓咱們打退堂鼓,咱們就越要将此事做好。
”
易安有些着惱地說道:“他們這麼一攪和,這次招募會怕也招收不到我們想要的人才了。
”
清舒說道:“我聽景烯說,之前制造部有個官員對燧發槍以及火炮有所研究,等他回來說不定就有突破了。
”
易安說道:“這事皇上與我說過,此人名叫聞長東是兵器制造部的官員,因妻子與人有私情被他撞見一怒之下将兩人都殺了。
殺了人以後,到衙門自首了。
”
也是因為事出有因,所以官府沒判死刑而隻是奪了他的功名流然後放到嶺南服勞役。
聽着她說話帶着遺憾之色,清舒不由問道:“怎麼,他死了嗎?
”
易安搖頭說道:“沒有,還活着,隻是在服勞役的時候傷了左手。
另外,傳回來的消息說此人很頹廢。
”
簡單來說,易安對此人不抱期望。
清舒想了下說道:“也許等他回到制造部後就會振作起來。
”
“身有殘疾的人是不能當官的,而且兵器制造部的那些人還會使絆子搞破壞。
想要在裡面做出一番成績非常難,就他現在這個狀态成不了事。
”
清舒有些詫異,問道:“之前不是說了募到的人與制造部的官員匠人分開,怎麼你又改變主意了?
”
易安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就是想讓他們在外面單獨幹,兩三個人也幹不出什麼事來了。
”
“隻要領頭的人能力強,讓他們單獨幹未必出不了成績。
”
“聞長東頹廢了,另外那幾個人對火器的了解也很淺薄,這些人怎麼可能做得出成績來……”
說到這裡話一頓,易安看向清舒說道:“莫非你有了人選?
”
這樣敏銳的直覺,清舒也是佩服了。
原本她還想等葉曉宇到京再告訴易安,可現在看到易安這般沮喪也就提前與她說了:“知道一個,是我家一位掌櫃的推薦的。
”
易安有些狐疑,問道:“掌櫃的推薦?
靠譜嗎?
”
清舒笑着說道:“我這位掌櫃的可不是一般人,他以前是霍記商行的管事。
霍記商行,你應該知道是幹什麼的?
”
易安當然知道了,問道:“他推薦的那位有什麼過人之處?
”
清舒解釋道:“他推薦的那人叫葉曉宇,今年二十二歲。
這個人自小癡迷各種的火器,十四歲将他爹的燧發槍拆成一堆廢鐵然後又重新裝好,十六歲了炸了自個住的屋子。
”
易安不由挺直了身體。
清舒與她解釋道:“他爹是霍大當家最倚重的人,年輕的時候跟着霍大當家跑船賺下萬貫家财,所以裡有錢給他霍霍。
這幾年生意做不成葉家大不如前,他就被父母趕回老家。
”
易安急切地問道:“你是說,他是被自個搗鼓出的東西炸了屋子的?
”“是。
”
易安又驚又喜:“沒有人教自個搗鼓出火藥,這絕對天才啊!
清舒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呢?
不行,我得派人将他接了來。
”
清舒按住她說道:“我已經派了蔣方飛跟李錢去福州接他了。
順利的話,最多半個月就能到京了。
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怕肖掌櫃言過其實讓你失望。
”
“肖掌櫃在你手底下做事哪敢哄你,應該都是真的。
”
清舒提醒道:“這事你知道就好,别說出去省得又起波折。
”
“你說得很對,若是走漏了消息說不準這些人又使懷。
朝中有些官員正事不幹整日就知道盯着我跟皇上,有些事沒合他們的心意又是上折子彈劾又是直谏的,聽着都煩。
”
清舒故意笑着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朝中大部分的官員都還是很忙碌的隻少部分渾水摸魚。
”
易安冷哼了一聲說道:“等将來尋了機會一定要将這些混日子的清出去,沒得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
清舒笑了下,看向她的肚子說道:“你這孩子就快滿三個月了,也該告訴幹娘了吧!
”
易安眼神閃了下,說道:“不着急,等尋到合适的機會再說不遲。
”
“你還不準備告訴幹娘跟祖母啊?
我跟你說沒滿三個月還可以推給皇上,可你要再瞞下去祖母跟幹娘肯定會生氣的。
”
易安不是不想說,而是怕說了她娘會念叨:“要是娘知道我懷孕,她保準會逼着我在宮裡養胎。
”
到時候别說管着兵器制造部了,就是坤甯宮的大門都不容易出了,所以易安想着能瞞一日是一日了。
清舒笑着說道:“你要瞞着我不攔着,但事發以後祖母跟幹娘生氣我可不幫你去滅火。
”
易安拉着清舒的手說道:“咱們可是好姐妹,好姐妹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清舒這次可不松口,說道:“易安,你要再瞞着,等這事暴出來以後幹娘不僅會難過還很沒臉。
”
“你懷孕三個多月都不告訴她,外面那些人會怎麼想?
她們會認為你是不信任幹娘娘才瞞着的。
連親女都不信她,你說她這個做娘的有多失敗。
”
易安一怔,轉而笑着說道:“哪有你說得那般嚴重,我懷孕是喜事,她知道我瞞着會生氣但肯定不會傷心的。
”
“若将來窈窈這麼做,我會很難受的。
”清舒說道:“做父母的總是為兒女着想,可我們做子女的也該多想想他們。
”
易安一怔,半響後一臉歉意地說道:“你說得也對,我不能這麼自私,過兩日就與娘說。
”
清舒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