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沒繼續說窈窈,而是看向聶胤道:“老太爺臨終前将你托付給你老師,是希望你以後成才能振興家族以及照佛他的兒孫。
阿胤,這點你要謹記在心。
有能力的時候,就該回饋聶家。
”
可以說,聶胤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聶老太爺給的。
聶胤面露羞愧之色,說道:“師娘,我知道的。
”
清舒嗯了一聲後誇贊菲兒:“今早菲兒做得很好,主動給你婆婆盛飯布菜,該有的禮數都盡到了。
”
早晨布菜的時候封菲兒臉上一直挂着得體的笑容,說話也輕聲細語的。
聶家的人看着都很滿意。
菲兒笑着說道:“母親中午的時候與我們解釋了,說兩個嫂子過門都是這樣她不能厚此薄彼。
師娘,母親性子溫和大嫂也是個爽利的人,我能與她們處好的。
”
清舒笑着說道:“這個我自是相信的。
好了,你們回去,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回門呢!
”
兩人出去以後,韓芯月起身道:“老師,我還有功課沒做完。
”
窈窈知道兩人是走不了的,特意叫了他們來肯定是有話說了。
清舒招呼她坐下,然後看向窈窈道:“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嗎?
”
窈窈吹下頭道:“是我以偏概全了,聶家人沒我想得那麼壞。
”
能認識到這點還算不錯,清舒道:“窈窈、芯月,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而你不能憑自己的喜好來評定對方。
”
“當年老太爺将聶胤托付給你爹時,聶家除了老太太強烈反對以外,聶茁跟他爹都是贊同的。
當時你爹眼見着就要飛黃騰達,他們不知道跟着你爹會有好前程嗎?
不,他們知道,但他們更知道聶胤天資卓越跟着你爹将來能有更好的前程。
為了家族,他們願意将機會給他。
”
清舒又繼續道:“他們是沒出過錢也沒教導過聶胤,但那是因為當年你爹與他們約好的,可需要他們的時候從不推脫。
聶茁的生母三翻四次想上京找阿胤,是聶茁他們攔着的;這次聶胤要成親我寫信懇請他們來操持婚禮,他們二話不說不遠千裡地來了。
”
窈窈有些羞愧:“娘,我在沒了解他們一家就妄下判斷認為是壞人是我的錯。
但我覺得今早她就是給嫂子下馬威,這兒不是聶家而是我們家。
”
清舒轉過頭看向芯月,問了她的意思。
芯月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心裡話:“老師,我贊同窈窈的話,我也覺得聶太太是在給師兄與嫂子下馬威。
就如窈窈剛才所說,這兒是符家,在符家擺着聶家的規矩就是不知禮。
”
這點清舒沒有否認:“這事确實是他們欠妥當。
但人無完人,中午她也跟阿胤跟菲兒解釋了,沒必要揪着不放。
”
芯月猶豫了下道:“老師,我覺得他們不是沒意識到而是在試探,試探你的态度以及嫂子的脾性。
若是你不插手而嫂子性子軟弱,她們可能就會提出搬去與師兄嫂子他們一起住了,住着住着可能就不走了。
”
清舒笑了下說道:“故土難離,他們不會留在京城的。
不過做父母總會為兒孫打算的,他們應該是想将孩子留下。
”
這個也能理解,京城的先生比洛陽的好聶胤學問好又是探花郎,留在京城能得他的指點,那孩子的起點就比别人高了。
韓芯月覺得老師将聶家人想得太好了一些。
隻是性子使然,她沒有将這番話說出來。
她雖沒說什麼,但清舒卻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窈窈明白了,說道:“娘,剛才你對師兄那番話,是讓他主動提出将那小屁孩留下自己教導嗎?
”
清舒失笑,說道:“什麼小屁孩,那孩子過完年也七歲了,就比你小五歲。
他是小屁孩,那你是什麼?
”
“12歲是大姑娘了。
”
清舒笑眯眯地說道:“大姑娘,趕緊跟芯月回去做功課。
”
兩人走出去以後,清舒忍不住搖了搖頭。
紅姑奇怪地問道:“夫人,怎麼了?
”
“芯月這孩子啊心思還是太重。
”
紅姑說道:“在韓家那樣的環境,又碰上心腸狠毒不要臉的繼母,心思不重一些哪能活到現在。
夫人,相比剛進府時芯月姑娘已經開朗許多了。
夫人,這事得慢慢來急不得。
郁歡姑娘剛進府時對誰都不信任,可後來不是跟大家交心了嘛!
”
清舒沒說話。
芯月跟郁歡不一樣,皇後是對她給予厚望的,所以清舒希望她能盡快轉變成長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得慢慢引導。
三朝回門以後聶胤與封菲兒就搬走了,搬走的第三天聶胤就在隔壁租了個宅子,然後小兩口一起夠來請聶茁全家搬過去住。
倒不是聶胤不想請他們搬自個宅子住,而是封菲兒的嫁妝太多将另外一個院子都放滿了。
聶茁跟弓氏剛開始沒有答應,但聶胤說現在在翰林院事不多下差回來可以教導大侄子。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夫妻兩人二話不說就帶着兒孫搬了。
聶茁搬走的這日晚上符景烯回來了,睡覺的時候說道:“阿胤在人情世故上還差點火候,不過有封氏以後是不用操心了!
”
清舒笑了下道:“英國公府的姑娘,人情往來是自小必學的功課。
”
正好補足了阿胤的不足。
符景烯說道:“這媳婦是娶對了。
不過窈窈這性子還是要壓一壓,太沉不住氣了。
”
雖窈窈當時沒說話,但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誰沒看見。
他跟清舒都沒吱聲,這孩子倒是急慌慌地想為封菲兒出頭。
清舒倒不擔心這個:“這次也是在自個家,若是在别家她哪怕看不過眼也不會開口的。
”
符景烯說道:“但她将什麼都露在臉上了。
以後入了官場這樣會吃虧的,得喜怒不形于色讓人看不透才行。
”
清舒白了他一眼,說道:“她才多大就要求她喜怒不形于色?
你别拔苗助長。
等入了官場呆上幾年,自然而然就磨煉出來了。
”
符景烯立即轉移了話題:“我讓人給景楠相看了個女子,景楠看了很滿意,怕是年前會成親。
”
“這麼快?
”
符景烯說道:“與其他自個找還不如我給安排。
那女子是福州的,娶了那女子家也安在福州。
”
隔得遠,眼不見為淨。
“這樣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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