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讓易安大快朵頤,自她回來以後邬老夫人跟邬夫人兩人的胃口都變好了。
吃過飯以後,邬老夫人就與易安說了要她考文華堂的事。
易安如遭雷劈,露出呆滞的神情,半響後回過神來大喝道:“祖母,我不去,我不去讀勞什子書。
”
隻要一想起以前讀書的日子,她就心有餘悸。
那些個東西太難了,每次聽先生講課她就想睡覺。
實際上,她也經常在課堂上呼呼大睡。
邬老夫人說道:“這事是你爹決定的,而且他也寫信給了長公主,昨日你娘去了長公主府上。
隻要你明年通過考核,就可以去文華堂念書了。
”
易安道:“祖母,考核那麼難我肯定通不過。
”
邬老夫人氣定神閑地說道:“你爹信裡說了,若是通不過考核等你滿了十五歲也不能上戰場。
你爹說,我們邬家沒有逃兵。
”
易安眼睛睜得溜圓。
她的夢想是成為大将軍,若是不能上戰場哪還有可能成為大将軍。
可一想到要學之乎者也,易安頭大如牛。
靠在椅子上,易安生無可戀道:“祖母,爹這是要逼死我啊!
”
邬老夫人說道:“你考的是特長班,不用跟被人争名次,成績隻要過得去就可以進學堂。
”
其實進文華堂并不難,因為特長班的成績不公布。
隻要考得不是慘不忍睹都會通過的。
問題在于進了學堂以後每個月的考核,這個是不會放水的。
所以進去容易,難在進去以後無法保證每次月考都能通過。
許多人就卡在這兒,然後被勸退。
也是如此,高門權貴不會再将家裡天資差又沒有讀書天分的姑娘送進去了,丢不起這個臉。
易安反問道:“祖母,我有幾斤幾兩你跟爹不知道嗎?
”
邬老夫人說道:“教過你的先生都誇贊你聰明,隻是心思沒在念書上。
這次也是你爹給你的一個考驗,若是你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以後如何統領千軍萬馬成為大将軍。
還是說,你以為當大将軍武功好,其他不會也沒關系?
”
易安還不敢這般托大。
邬夫人趁機說道:“易安,這是你爹要求的。
你爹在信裡說了,若你考進文華堂就要留在家裡學廚藝女紅,及笄就定親,十八歲之前嫁出去。
反之,你的婚事,隻要男方家世清白品性好我們就不幹涉。
”
易安還能說什麼,除了拼命沒第二條路了。
邬夫人求了長公主幫忙,請了兩位從文華堂退休的兩位先生給易安補課。
沒辦法,易安的基礎太差了,還在任教的先生人家沒那麼多時間。
易安雖然從四歲開始念書,但這四年她在讀書一事上并不怎麼傷心,所以基礎極差。
兩位先生若不是看在長公主的面上,邬家給的束脩再豐厚都不願教。
從零開始,可想而知又多辛苦了。
先生教得辛苦,易安學得也辛苦,但為了不學廚藝跟女紅以及早早嫁人哪怕再難她都咬牙堅持。
也因為她的态度認真,兩位老師也用了十二分心思。
沒辦法,不能因為她砸了自個的招牌。
到了臘月,邬老夫人詢問兩位女先生:“明年的考試我家易安能通過嗎?
”
兩位女先生很有默契地一起點頭,其中年長的那位說道:“大姑娘明年開春的考核肯定能通過。
不過她基礎太差還是得刻苦學習,不然很難通過每個月的月考。
”
她們是隻教易安到考核完的,考完以後就不管了。
雖然易安學得很認真但兩人都不打算繼續教了,這半年頭發掉得太厲害了。
易安對于明年的考核并沒有把握,她悄咪咪地問了邬老夫人:“祖母,若是我沒通過考核怎麼辦?
真要留在家裡學廚藝做女紅?
”
邬老夫人說道:“你爹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釘,他已經放了話就不可能再更改,不想早早嫁人就好好學。
”
易安訴苦道:“祖母,别人從三四歲開始學,學了這麼多年,我才學半年哪考得過她們?
”
邬老夫人說道:“你進的是特長班,她們是擇優而錄,你是隻要合格了就行。
”
易安郁悶地說道:“祖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文華堂考試有多難了,想要合格也不容易。
”
邬老夫人說道:“沒考上就老老實實跟着府裡的繡娘廚子學藝,然後讓你娘給你挑個老實忠厚的孩子嫁了。
”
易安不說話了。
說起明年的考試,邬夫人不由将外頭聽來的事說了下:“娘,佳德郡主的女兒斓曦明年也參加文華堂的考核,想來明年的第一就是她了。
”
這姑娘天資過人,不僅書念得好還多才多藝。
易安卻道:“娘,這事說不準。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不準就有比她更厲害的人呢!
”
邬老夫人笑着說道:“她可不僅是天賦過人,還自小得名師教導,想考過她可不容易。
”
哦了一聲易安就沒再說了。
反正她跟祝斓曦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她考沒考第一都不會有交集。
因為要備考,過年時易安也老老實實留在家裡念書而沒跑出去玩。
外頭見她銷聲匿迹的,還以為是玉貴妃暗中施壓。
有姻親還特意問了這件事,但邬夫人都打着哈哈遮掩過去了。
邬夫人對易安也沒信心,所以也沒對外說這件事。
轉眼就到了考試的時間。
易安知道邬老夫人要送她去考試一口回絕,說道:“祖母,文華堂現在肯定人山人海了,你去了萬一被人沖撞了怎麼辦?
你要受傷了,我可就不能安心考試了。
”
邬夫人罵道:“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般口無遮攔,萬一你祖母真傷着哪我揭了你的皮。
”
邬老夫人擺擺手道:“易安說的也不無可能。
大幾百的考生,加上家長跟随從門口肯定擠滿了人。
兒媳婦啊,你也别去了就留在家陪着我這個老婆子吧!
”
邬夫人想也不想就點頭應下了。
易安能自個帶着護衛從桐城回京,現在獨自去考試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她這些天一直在求菩薩,希望它能保佑易安順利考入文華堂。
進了學堂有長公主管束着以後也不會再闖禍了,不然她整日不得安甯就怕哪一日又有人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