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過半,紅姑就起來做飯。
夏天亮得比較早,卯時不到天空泛起了一陣白光。
一朵朵的白雲壓得很低,好像觸手可得,早起的鳥兒在枝頭上飛來飛去。
清舒起來的時候早飯也已經做好了,就米飯配臘肉或者鹹菜。
沒辦法,這麼熱的天也隻有這兩樣放得住。
當然,隻露宿在野外的時候才這麼吃。
借住在農家或者客棧早膳的品種比較多點。
吃飯的時候,清舒看着臉色不大好看的千面狐頭說道:“你若是身體吃不消,等到了城裡你就留下歇息兩天。
”
千面狐搖頭道:“沒事,我能抗住。
”
清舒說道:“不能逞強,身體為重。
阿千,養好了身體以後有的是機會幫我,若是身體垮掉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
這次出京她本來是不想帶千面狐的,隻是千面狐自己堅持,加上清舒心裡也沒底就答應了。
千面狐猶豫了下說道:“那到前面的城裡我留下歇息兩天,等休息好了再趕上你們。
”
“你慢慢走,晚三五天到也沒關系。
”
吃過飯就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這麼熱的天趕路真的特别遭罪,清舒出了那麼多的外差隻這次最難了。
也因為天氣太熱,每天天還沒亮就起來做早飯,吃完後就趕路。
到下午就不敢再趕路了,找到陰涼的地方停下紮個帳篷歇腳。
中午的時候就算看到村莊他們也不會去借宿,麻煩。
太陽挂在半空,清舒哪怕坐在馬車内也是滿頭汗的。
看着她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汗,千面狐笑着問道:“夫人,有沒有後悔接這趟差事?
”
清舒搖頭說道:“沒有,上頭指派的差事哪能讨價還價。
”
若有特殊原因比如自個或者孩子生病了那可以推脫不去,可現在她身體好好的家裡還有符景烯照顧就不能推辭了。
千面狐故意說道:“别人不行,但你可以啊!
”
清舒瞅了她一眼,說道:“我為什麼就可以,就因為我有皇後娘娘撐腰?
若仗着皇後娘娘的關系,苦差累差我都不幹又如何服衆?
”
頓了下,她又加了一句:“我既然決定留在飛魚衛自要好好幹,哪怕幹不好至少态度要端正。
”
能力問題幹不好那就沒辦法,到時候她會自動請辭,至于怕苦怕累将差事砸了在她這兒是不存在的。
千面狐有些感慨地說道:“若是天下的女人都能與你一樣不懼流言不怕吃苦受罪,我們女人早就立起來了哪還會被男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
“會的,會越來越好的。
”
千面狐點了下頭。
晌午時分到了個縣城,清舒擦着汗與蔣方飛說道:“今天不走了,就在這兒歇一天。
”
下午順道再去采購一些藥物,不然真擔心會中暑。
吃完晚飯清舒就回了客房,這麼熱的天也不可能出門去逛了。
她與紅姑說道:“年初頂着風雪回京覺得路不好走,跟現在比之前那都叫享受了。
”
大雪天趕路最主要的是怕路滑出意外,真正遭罪的隻有車夫,像她們窩在馬車内就有些悶以及颠簸其他都好。
紅姑猶豫了下道:“以後大夏天外出的差事,咱們能推就推吧!
”
她還好并不怕熱,不像清舒苦夏,現在頂着大太陽趕路真的是受罪。
隻每天衣裳就要換三次,就這身上還黏糊糊的。
清舒搖頭道:“現在也算是在考驗我适不适合幹這個了。
若是适合,站穩了腳跟那以後不要緊的差事可以讓厲湧他們去辦。
”
“這皇上也真是的,幹嘛讓你進飛魚衛啊?
”
不提飛魚衛名聲在外,隻飛魚衛這個衙門的屬性就代表要經常往外跑了。
這男人總往外跑還行,女人往外跑就顧不了家了。
見清舒看着她,紅姑自知失言。
清舒警告她道:“這樣的話以後再不許說,不然就是給我招禍。
”
從當日易安問她帶走慈善堂幾個孩子的事就可以看出,她與符景烯的一言一行都在皇帝眼皮底下。
所以他們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哪裡不當惹得皇帝猜疑。
紅姑訝異了:“夫人……”
清舒不可能說是擔心皇帝會猜忌,隻是說道:“隔牆有耳,我現在處在這個位置被許多人關注,若是言行不當會被人攻擊的。
”
紅姑忙說道:“夫人,我以後會注意的。
”
清舒也有些累了,這馬車哪有床睡着舒服。
剛躺下準備休息,就聽到蔣方飛在外說道:“夫人,我買了一些冰。
”
清舒讓紅姑将冰拿了進來,取了一塊放在臉上,那絲絲的涼意讓清舒整個人都清爽起來了。
随後,清舒從店家那兒要來了西瓜跟楊梅等水果來。
用盆裝着放進冰桶裡,放好後清舒笑着說道:“等醒來就能吃到冰鎮西瓜了。
”
“夫人你快些歇息吧!”
上床以後清舒倒沒什麼睡意了,靠在床頭說道:“也不知道福哥兒到京了沒有?
希望他們别像我似的這麼趕路,不然身體肯定受不了。
”
她都受不了,瞿先生那喘弱的身體肯定扛不住的,隻希望瞿先生以身體為重不要急于趕路。
晚些到京也沒什麼,皇帝也不會為這點小事怪罪。
紅姑寬慰着說道:“夫人不用擔心,就算瞿先生逞強彭護衛他們也會攔着的。
”
給福哥兒挑的這兩個護衛都是性子沉穩行事周全的人。
清舒點了下頭就躺下睡了,醒來以後吃了一塊西瓜跟一小碗楊梅。
紅姑說道:“夫人,再吃一點吧!
”
清舒搖頭道:“這東西太涼不宜貪多,你拿去給蔣護衛他們吃吧!
”
西瓜不稀奇,就是冰鎮的比較解暑很受歡迎。
原本以為吃得不多不會有事,沒想到傍晚肚子疼,然後拉肚子了。
解暑藥、退燒藥、傷藥這些都帶了,卻獨獨沒帶止瀉的藥。
紅姑說道:“夫人,我們去請大夫吧?
”
清舒搖頭道:“不用,并不嚴重。
正好趕路累了咱們明日休息一天,後日再趕路。
”
蔣方飛都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該去弄冰塊了。
清舒知道以後笑着說道:“這事與你無關。
平日在京城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吃的都沒事”
這次應該是連續趕路身體疲憊,加上好久沒吃涼的東西這才受不住。
不過這也給清舒提了個醒,諸事得小心一個疏忽就出岔子了。
也是如此,晚上清舒屋子都沒用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