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慈甯宮沒多久,段飛揚就來了。
易安看着他,冷着臉說道:“将這件事查清楚,若查不出來幕後主使你也趁早讓賢。
”
段飛揚心頭一凜,恭聲說道:“太後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會盡快将幕後主使找出來。
”
等段飛揚出去以後,易安靠在軟塌上一臉疲憊地說道:“墨雪,我是真的沒想到……”
她沒想到程秀霞竟敢挑撥她與皇帝的關系,更沒想到皇帝竟還真被挑撥成功了。
養這麼大竟禁不起女人三言兩語的枕頭風。
墨雪說道:“太後娘娘,程氏肯定是看你偏居百花苑諸事不管所以才敢挑唆皇上。
太後娘娘,咱們還是搬回這兒來住吧!
”
易安沒說話。
墨雪放輕了聲音,說道:“太後娘娘,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若以後皇上身邊的人都說你把持軍權不放,而你又不在皇宮之中皇上很少見到你,時間久了皇帝肯定聽信讒言的。
留在皇宮知曉了皇上的動向與想法,這樣咱們也能及時應對不會吃虧。
”
皇帝跟平王不一樣,平王心志堅定不會受身邊的人影響。
皇上并不是個意志堅定的,說的人多了他就會動搖。
易安說道:“他這個樣子,我如何放心将軍權交給他。
”
若隻是懷疑皇後也就罷了竟質疑她,這個樣子讓她如何放心。
墨雪輕聲說道:“所以咱們得留在皇宮,有太後您盯着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
易安眯着眼沒說話。
段飛揚帶了飛魚衛最擅破案的人來查此事,天黑之前就将這件事查清楚了。
原來敏妃催産藥裡的附子,是她的乳娘陸媽媽下的。
方竹屋裡的那張帶着附子藥味的紙,也是她趁着搜屋子時放進去的。
當然,陸媽媽并不是要害敏妃而是為了栽贓給皇後。
這次下藥,再有之前敏妃落胎之事,她覺得皇後就算不被廢也會被皇帝冷落。
這樣,後宮就她家主子最大了。
皇帝不相信地說道:“不可能,這事不可能是敏妃做的。
”
段飛揚沒接皇帝的話,而是将手裡的供詞雙手舉到頭上道:“皇上,這是陸婆子的供詞,還請皇上過目。
”
皇帝接了供詞去看,看完以後松了一口氣,然後與易安說道:“陸婆子說這都是她一人所為,敏妃并不知情。
”
易安反問道:“阮女官被抓,皇後也說自己不知情是冤枉的,當時皇上是怎麼做的?
”
皇帝神色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說道:“母後,兒臣相信這件事跟敏妃無關。
”
易安盯着皇帝問道:“栽贓陷害皇後,挑撥你質疑哀家,這樣的女人你到現在還要包庇?
”
皇帝不退讓,斬釘截鐵地說道:“母後,敏妃心思簡單本性純良,這件事她肯定不知情。
母後,我知道你不喜歡敏妃,但她這次真是無辜的。
”
易安見他神色堅定,沉默了下道:“就算她不知情,但陸婆子是她的心腹,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
“栽贓陷害皇後乃是死罪,陸婆子斬首示衆,陸家人貶為庶人發配青海。
敏妃馭下不嚴降為容華。
”
妃位是庶二品,而容華是從五品,這是懸崖上似的降級了。
皇帝知道易安已經退了一步,不敢再求情了。
不然的話易安一怒之下将人送去靈山寺吃齋念佛那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讓易安沒想到的是,程秀霞知道她要處死陸婆子後不顧還在坐月子跑到慈甯宮來求情。
按照程秀霞的想法,陸婆子是她乳娘她怎麼能看着她去死。
易安不見她,她就跪在慈甯宮的大門口不走了。
竟想用這種方法逼迫太後,天真又可笑。
墨雪說道:“主子,我去将她送走。
”
易安卻是說道:“讓她進來吧!
”
程秀霞一看到易安,就跪在地上哭着說道:“太後娘娘,我乳娘都是為了我才做下這糊塗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
太後娘娘,你要如何責罰臣妾都行,隻求你能饒我乳娘一命。
”
易安笑了下,隻是那笑容帶着森森冷意:“我可不敢責罰你。
我都還沒回京,皇上就知道我會偏袒皇後。
我要責罰了你,皇上得恨我一輩子。
”
程秀霞心頭一涼,匐在地上道:“太後娘娘,求求你,求求你饒我乳娘一命吧!
”
哪怕她哭得再可憐,易安都沒一絲的動容。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外頭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皇帝一進殿中就看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敏妃,趕緊上前将她扶起。
見她不願意起來,皇帝不由求助易安:“母後,你讓她起來吧!”
易安并不為所動,說道:“她要我饒了陸婆子一命才起來。
連皇後都敢陷害,我若是繞過她置律法與皇家規矩于何地?
她今日就算跪死在這兒,我也不可能答應。
”
皇帝将敏妃抱了起來,然後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母後,陸婆子罪無可恕,但她的家人是無辜的。
母後,就不要追究她家人的罪責了。
”
易安反問道:“若是程耿或者程凱源觸犯了朝廷律法,她哭一哭求一求的就隻懲罰當事人不用追究程家其他人了?
”
皇帝一時語塞。
敏妃連哭都忘記了,起身急促地說道:“太後娘娘,這事與我祖父跟哥哥沒有關系,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
易安看着她問道:“你是不是心裡很不平?
覺得我隻重視皇後不喜歡你?
所以你心存怨憎挑撥皇上與哀家的關系。
”
敏妃大驚,說道:“太後娘娘,臣妾沒有。
”
易安以前是覺得她天真無邪單純良善,可惜那是以前:“你們程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你們家可有主母偏袒縱容妾氏而打壓兒媳婦?
”
她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
家風正的人家肯定是倚重兒媳婦,至于妾氏,無特殊原因做婆婆的根本不會将其放在眼裡。
敏妃說不出話來。
易安很冷漠地說道:“從你知道雲祺的身份後還與他糾纏不清的時候,就注定我不會喜歡你。
”
哪個腦子清明的母親,會喜歡兒子的妾氏。
說完這話,她看向雲祺冷冷地說道:“不僅我,你父皇也認為得她立身不正不喜她,當日甚至還要我收回懿旨不許她入宮。
敏妃受不住這個刺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