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聽完清舒的話,她有些不解地問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小女兒可還沒定親,這事要傳出去她小女兒怎麼說人家?
”
清舒笑了下說道:“杜巡撫在福州呆不了多久了,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不打算在福州給杜妍說親了,所以才會這般做。
反正做這事的又不是杜妍,等換個地方一樣可以為杜妍說到一門好親。
”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杜夫人眼界很窄,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隻要有心人家很快就回知道餘婉清的事,轉而懷疑杜家的門風。
紅姑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哪怕如此也是傷敵一千自毀八百了。
”
清舒說道:“她應該很恨餘婉清了,不然不會這般做。
其實做人眼光要放長遠一些,像杜夫人這樣的将餘婉清養廢了她自己也不得好。
”
紅姑笑着說道:“若是都能像夫人這樣目光長遠的,那這世上也少了許多的紛争。
”
自家主子繼母那般對她,可她依然能照料好表少爺,就這沒幾人能做到了。
清舒笑着搖搖頭:“我的格局啊還是不夠大,像皇上跟老爺他們的格局才大呢!
”
所以她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紅姑失笑,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到後期事情已經不多了,瑣碎的事清舒都交給兩位員外郎處理,她準備休息下。
之前答應過元夫人得空就請她過府,所以當日就派人告知了元夫人。
第二天清舒用過早膳沒多久元夫人就過來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還跟了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婦人。
隻是讓清舒奇怪的是,這年輕婦人臉上有幾塊淤青。
見到清舒,元夫人也沒瞞着說道:“這是我大女兒荷花,正好昨日回家來,所以我讓她一起過來。
”
荷花,充滿鄉土氣息的名聲。
清荷給清舒福了一禮:“見過符夫人。
”
清舒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何元夫人帶着受傷的女兒過來,她也沒追問而是笑着招呼了兩人坐下:“元嫂子,我上次答應給你做幾個江南菜嘗嘗,這次請你來是兌現諾言的。
”
元夫人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就是讓我吃龍肝鳳膽我也沒胃口了。
”
說完,她拉着女兒荷花說道:“弟妹你也看見了,我這女兒臉上帶着傷。
我也不怕你笑話,這傷就是被我那女婿給打的。
”
荷花面色漲紅:“娘……”
元夫人擺擺手說道:“你符嬸子也不是外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者咱們是來跟她讨主意的這事肯定要跟她說清楚。
”
清舒一怔,不過很快就笑着說道:“嫂子,這是你們的家務事,這家務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的。
”
元夫人紅着眼眶說道:“弟妹,我知道這事态唐突也讓你為難,但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我這個當娘的太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
元荷花眼淚也落了下來:“娘,這事不怪你。
”
清舒并不樂意插手别人家的家務事,可看着母女兩人一起哭還是有些不忍心:“你們先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荷花的公爹當初是為救元鐵而死的。
為報恩,元鐵就将女兒荷花許配給了對方的長子段海。
婚前這段海還挺好的,誰想婚後才發現這段海有暴力傾向,稍微不順他的意就會打人。
元荷花嫁過去三年多,已經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元夫人哭着說道:“我真怕再這樣下去荷花會被她打死。
我想讓荷花和離,但段家不願意我家老爺也不同意。
”
清舒沒吱聲。
見清舒不說話,元夫人道:“弟妹,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為這事我跟我家老爺鬧了好多次甚至以死相逼了都不能讓他松口。
弟妹,你見識多廣求你給我出個主意,我真的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
說完這話,她眼淚撲哧撲哧地掉。
清舒不由一歎,真的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元荷花擦了眼淚拉着元夫人的胳膊說道:“娘,你就别為難嬸子了。
若是讓爹跟段家知道,到時候嬸子會有麻煩的。
”
清舒聽完這話倒是看向元荷花,說道:“你是想要和離,還是想讓我出個主意讓段海以後不再打你了?
”
見元夫人要開口,清舒朝着她搖頭道:“日子是她過的,這事得她自己拿主意了。
”
荷花想也不想就說道:“嬸子,我做夢都想跟他和離,但是他不可能跟我和離而我爹也不會同意的。
”
“生養了嗎?
”
“沒有。
”
元夫人說道:“就是沒生養在段家更是舉步維艱。
”
清舒聽到荷花說得那般利索,不由擡頭看向她問道:“是懷不上,還是你自己不想要?
”
荷花沒想到清舒會這般敏銳,一時之間沉默。
元夫人看她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是懷不上而是不願要孩子?
”
到了這個地步元荷花也不再隐瞞了:“對,我暗中吃了避子藥。
娘,你不記得了,當初三堂嬸懷孕時被三叔打得落了胎差點連命都沒了。
不僅如此,三叔還經常打阿牛他們。
”
所以,她甯願被天天婆婆指着鼻子罵是不下蛋的母雞也堅持吃避子藥,因為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樣不僅要忍受**上的痛快,還要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
清舒原本是不準備插手的,畢竟這家務事一個沒管好就裡外不是人。
她過半個月就走倒無妨,就怕影響符景烯與元鐵的關系。
可看着元荷花這般有主見,清舒倒想幫幫她了。
“這麼說你早有和離的心思?
”
元荷花點頭道:“在他第一次打我時我就想和離了,但我爹不同意,而且他還說了若是我敢和離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
想着符景烯說元鐵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清舒不由搖頭。
對外人是重情重義,對自己的妻兒卻很殘忍。
見清舒沒說話,元荷花哽咽道:“嬸子,我娘也是心疼我這才冒昧地求上了你,求你不要生氣。
既他不讓我和離那就不和離了,要真有一天被他打死了也算是還了他的生養之恩了。
”
元夫人抱着她直哭。
這話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面了,清舒說道:“若你們隻是和離,這事其實并不難。
”
荷花苦笑道:“段海不願和離,我爹也不許我和離。
”
“若是段海主動要求和離,你爹想攔也攔不住。
”
元夫人大喜,擦了眼淚問道:“弟妹,不知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
清舒說道:“派個心腹去江南找個才貌雙全的清倌人回來,像段海這樣的男人是肯定過不了美人關的。
”
說是找,其實就是買。
荷花搖頭說道:“這個方法我用過,不成。
”
清舒訝異:“你竟用過?
”
“對,我在雷州買了個花娘讓他勾搭段海,可惜沒用。
”
清舒對她刮目相看了,看來元荷花并不是坐以待斃聽天由命。
這樣的人,值得她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