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書院門口有幾家小飯館。
平日裡吃膩了食堂的飯菜可以出來打打牙祭。
符景烯帶着關振起去了農家小飯館。
這小飯館裡的廚子特别擅做魚,他做的清蒸魚、紅燒魚、酸菜魚、水煮魚等各種魚菜很受歡迎。
所以平日這家店的生意都很好,隻是現在放假倒沒什麼人。
兩人一進菜館就有一個姑娘走了過來。
就見這姑娘穿着明綢蘭花八團窄繡褙子,梳着小墜馬髻,髻上插着一朵漂亮自制的絹花。
俏臉白皙紅潤,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着聰明伶俐的勁頭。
“兩位公子,請問你們要吃什麼?
”
這話是姑娘看向關振起問的。
雖符景烯樣貌不差,但他穿着的是綢棉的衣裳且衣裳也沒繡花紋,身上沒佩戴任何首飾,看着就知道家世普通了。
而關振起卻不一樣,不僅穿着雨絲錦做的衣裳,腰間挂着的羊脂玉佩一看就知道他非富即貴了。
符景烯沒說話就看向關振起。
既人家姑娘向關振起釋放美意,他自不回去做那沒眼色的人。
關振起倒也沒客氣,說道:“清蒸鳜魚、蒜蓉粉絲蒸蝦,魚香茄子、涼拌黃瓜。
我就點這幾個了,你的自己點。
”
一口氣點了五個菜,還說就隻點這麼幾個。
咳,果然是大家公子。
符景烯喜歡吃重口味的東西,所以就點了兩個菜,分别是紅燒肉跟紅燒千葉豆腐。
兩人進了一個小包廂,坐下後符景烯笑着說道:“你注意到沒有,剛才那小姑娘一直盯着你看呢!
”
“我看你也瞧了她好幾眼。
”關振起不由好心提醒了下道:“你未婚妻對你那麼好,你可不能做對不起人家的事。
”
符景烯其實之前并不喜歡關振起。
怎麼說呢?
他若不是碰見清舒,一輩子就在泥潭裡掙紮。
而關振起不僅自小就有才名,還得父母寵愛,與兄弟姐妹的關系也很好。
對他來說奢望的東西,關振起輕而易舉就擁有了。
所以他不僅羨慕,還很嫉妒關振起。
雖跟清舒定親以後他的負面情緒都消散了,但符景烯又覺得關振起清高自傲也不耐煩跟他結交,可現在聽了他這話符景烯對他起了幾分好感。
心裡覺得他不錯,但符景烯面上卻不顯:“你這話說得?
我可是知道,你們這些勳貴子弟滿了十六歲長輩都會安排通房丫鬟幫着暖床。
”
“沒有的事。
”
他大哥跟弟弟确實婚前就有通房丫鬟,可他不願意邀。
符景烯看他急着矢口否認,笑着道:“你可别告訴我,你現在還是一隻童子雞。
”
關振起不答反問道:“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這姑娘。
”
若如此,符景烯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深交的。
符景烯嗤笑了一聲道:“你眼神有問題我腦子可沒壞,那姑娘連我未婚妻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我怎麼可能看上她。
”
竟然懷疑他對清舒的情意,若這事不是清舒托付的他早拂袖而去了。
關振起看他神色坦蕩,覺得自己真是多想了,不過他還是多了一句嘴:“林姑娘才貌雙全又會賺錢,她相中了你是你的福氣。
你可不要做對不起人家的事。
”
符景烯覺得這家夥真是個啰嗦的,不過他還是耐着性子說道:“你放心,除了我未婚妻,其他女子在我眼中都是魚目珠子。
”
“不過我沒看上她,她卻看上了你。
你剛才可能沒注意到,那模樣恨不能整個人都貼在你身上了。
”
關振起不在意地說道:“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
”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公子,下酒菜來了。
”
端酒菜進來的就是兩人剛才說的姑娘,這姑娘名叫蓮霧。
白檀書院裡全都是男的,沒一個女的。
别說蓮霧長得這般漂亮,就算長相一般的大家瞧着都覺得好看了。
為了多看她兩眼,有些學子就特意來這兒吃飯了。
不過能進白檀書院念書的基本都是頭腦清明的人,知道這樣的女子看看飽飽眼福沒問題,娶回家可不成。
蓮霧将一壺酒跟兩個下酒菜放下,然後看了一眼關振起。
見他眼都不擡下,隻得垂着頭端起盤子出去了。
符景烯夾了一顆老醋花生扔到嘴裡,吃了以後說道:“還真不會憐香惜玉。
”
關振起有些詫異地看着他,說道:“愛慕我的女子多得數不過來,難道我個個都要憐惜?
若如此那我成什麼了?
”
符景烯瞅了他一眼。
這要換個人聽到這話保準要暴打他一頓。
不過他有心上人,無所謂他說什麼。
關振起不知道他所想,繼續說道:“符景烯,你若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我勸你還是别去禍害人家林姑娘了。
”
符景烯聽到這話覺得不對,問道:“難道你見過我未婚妻?
”
這個家夥該不會是見過清舒,然後起了什麼歹心吧!
若如此,他可不會手軟。
關振起搖頭說道:“不認識。
但是林姑娘是京城雙姝之一,人家那般出色卻一點都不嫌你家世差,定親以後又是給你送好吃的又給你做了衣服鞋襪。
這樣賢惠的女子,你要不好好珍惜就太不知足了。
”
白檀書院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符景烯的狗屎運,都恨不能替了他。
關振起作為書院的一員,自然也聽了不少這些事。
“那是,我家、我未婚妻可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了。
”
聽着他這自豪的語氣,關振起神色緩和了下來:“那你更得好好珍惜,不然将來有你後悔的。
”
符景烯笑着道:“你剛說有許多姑娘愛慕你是真是假?
”
關振起看了一眼符景烯,沒想到平日看診嚴肅冷靜的人竟這般八卦:“我騙你又有什麼好處?
”
符景烯故意說道:“既如此,那你為何到現在還沒定親呢?
就你這條件,配公主都綽綽有餘了。
”
關振起說道:“你當公主是那麼好娶得?
”
這公主哪個不是脾氣大的。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甯娶一個家世尋常的姑娘也不願娶公主做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