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下山後并沒回平洲城,而是在平洲城的一間民宅落腳。
當日傍晚,雷興嘉出現在這棟民宅裡。
祁夫人看到他,沉着臉問道:“你在信裡說的可都是真的?
”
雷興嘉苦笑道:“這麼大的事我怎敢胡編亂造?
”
“你是怎麼發現的?
”
雷興嘉寫給她的信裡說祁修然與一個女子有私情,且兩人還有個兒子。
祁修然可是出家了,這事若是真的必須趕緊處理。
不然曝出來,祁家必定要遭受重創。
不僅祁向笛跟祁望明的前程會被毀掉,就是下一輩都要會受到影響。
雷興嘉說道:“是周陶無意之中發現的,然後趕緊告訴了我。
我親自去查了,确認了此事是真的就趕緊寫信告訴你。
”
“周陶也跟我來了,你若是還有什麼疑問就叫他進來親自問他。
”
周陶八歲就做了雷興嘉小厮,到如今已經跟了雷興嘉快五十多年了。
所以對他,兄妹兩人都很信任。
這次發現祁修然的事也是巧合,下面有一批貨出了問題。
那位掌櫃家裡老娘病重走不開,而周陶正巧沒事就去處理。
處理完事情他就往回趕,不巧的是馬車的車軸出了問題走不了,他們就在旁邊的村莊借宿。
結果第二天早上,他們出村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小男孩。
開始沒在意,可周陶看到那個小男孩的樣貌時驚呆了。
因為那小男孩,與祁望明小時候可以說一模一樣像。
開始周陶沒有多想,就覺得是巧合。
不過他還是問了下送他們出村的裡長,然後裡長說這個孩子的父親在平洲,是個生意人。
至于孩子的爹他沒見過,因為沒來過村裡。
周陶當時心裡一個咯噔,覺得這事不大對了。
回了平洲以後,他就趕緊将這事告訴雷興嘉。
其實一開始周陶以為這個孩子是祁望明的私生子,就是雷興嘉也這般認為的,畢竟祁修然是在靈山寺清修,結果一查竟然發現這個孩子是祁修然的。
這下,雷興嘉坐不住了。
祁夫人笑了,氣笑了:“都進了靈山寺還不消停,一定得死了才能讓人放心。
”
雷興嘉說道:“妹妹,這事你還是交給老太爺處理吧!
我相信,這事他會處理的了無痕迹的。
”
祁老太爺手中有許多能人,他出手處理此事不會留下尾巴,而祁夫人已經多年不管事,身邊已經沒什麼得力的人。
要祁夫人出手,難免會漏了痕迹。
而這件事必須處理得幹幹淨淨,不然後患無窮。
祁夫人嗯了一聲道:“我明日回家,會親自跟老太爺說這事的。
”
見她不逞強,雷興嘉這才放心。
為了不惹人懷疑談完事雷興嘉就走了,而祁夫人等第二天天一亮就回了家。
祁向笛聽到她回來,趕緊去見了她:“娘,你要回來怎麼不寫封信來,我也好去接你。
”
祁夫人笑着道:“我又沒七老八十走不動,哪需要你來接。
”
說完,靠在軟塌上笑着道:“還是家裡舒服。
庵堂那邊什麼都沒有,想喝口雞湯都不行。
”
祁向笛其實也不想她去庵堂:“娘,這次回來就别去了。
”
庵堂清苦她娘這麼大年歲哪受得了,而且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們也照顧不到。
祁夫人笑了下是說道:“山上涼快,晚上睡覺還要蓋被子比在這舒服。
不過長住不行,但去住兩三日還是可以的。
”
“娘,可以去莊子上。
”
去莊子上的話他跟望明随時可以陪着去,可庵堂的話他們就不好去了。
母子兩人說了好一會話,一直到有人找祁向笛她才出去。
祁夫人笑着說道:“這孩子,怎麼那麼多話呢?
”
都快成話痨了,若是讓他的同僚下屬看見還不知道驚成什麼樣呢!
李媽媽聽她抱怨,笑着說道:“大爺這是孝順,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夫人呢!
夫人啊,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
祁夫人笑了下說道:“出去這麼長時間,也該去給老太爺請個安。
”
李媽媽心裡明鏡似的,去見老太爺肯定是有事了,不過面上她沒表現出來。
祁老太爺正在院子裡逗弄兩隻心愛的百靈鳥,聽到祁夫人過來請安很随意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
等祁夫人進了院子,他将手裡的樹枝放下:“這幾日你不在家向笛很擔心,以後啊别在一個人住到外面去了。
”
他這個大孫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太緊張雷氏了,恨不能整日跟在雷氏身邊。
祁老太爺絕不承認自己這是吃醋了。
祁向笛對他也很孝順,但卻沒有對祁夫人那般無微不至。
祁夫人點點頭說道:“以後要去也會帶上向笛或者望明媳婦一起去。
”
“老太爺,我有事跟你說。
”
祁老太爺的手一頓,笑着說道:“進屋去說吧!
”
他原本以為祁夫人是放心不下家裡的事才回來的,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
隻希望她說的事,不是什麼壞事。
走到門口,祁老太爺朝着院子其他人說道:“這裡沒什麼事,你們都出去吧!
”
其他人都識趣,全都退到院子外。
進了屋,祁老太爺背着手淡淡地說道:“說吧,什麼事。
”
祁夫人從那個長得很像祁望明的男孩說起,說完後道:“老太爺,這事非同小可,一個不慎我們祁家就要完了。
”
祁老太爺眼中閃現過一抹厲芒,面上卻非常平靜地問道:“那個孩子可有抓起來?
”
祁夫人搖頭道:“我哥怕打草驚蛇,所以并沒動那孩子。
”
祁老太爺嗯了一聲說道:“這事你不要管,我會處理好的。
”
若不是怕牽連到兒孫的前程,祁夫人才不管這事。
祁夫人離開後,祁老太爺就立即召喚了心腹到他院子裡。
當日傍晚,宗氏與祁向笛說道:“夫君,我覺得今天有些不大對。
”
“怎麼了?
”
宗氏管着家,但凡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今日娘去見了祖父,随後祖父就見了奎叔跟董叔。
夫君,奎叔跟董叔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
祁夫人突然回來,她就覺得很突然。
婆媳這麼多年,她很清楚祁夫人并不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
而且這次去庵堂她是做了準備的帶了許多東西去,說受不了庵堂的清苦她頭個不信。
結果還真印證了她的猜測,她婆婆回來肯定是有事,且這事不小。
祁向笛沉默了下說道:“這事你不要管,就當不知道吧!
”
宗氏點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