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康管家禮物可備好。
小孩子的禮物也簡單,就送項圈手镯腳镯這些東西。
有錢的就送全套金的,沒錢的就送一兩樣銀的。
老人喜歡送上了年歲的老物件覺得寓意好,清舒沒老物件就讓康管家直接去金鋪裡打。
“東西昨日老奴親自去金鋪取了,等會老奴就送來給太太您過目。
”
說完,康管家遲疑了下說道:“太太,我昨日去金鋪取東西的時候路上看見的劉爺,他當時拿着一個瓶子進了當鋪。
”
“什麼瓶子?
”
康管家搖頭說道:“是一個梅花汝窯瓷瓶,那個梅花瓷瓶當了一百二十兩銀子。
”
清舒哦了一聲說道:“這事你别管,等老爺回來處理。
”
反正又不是她的人她并不願費這個神,而且這事也很麻煩。
畢竟,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過經了這事,清舒覺得劉黑子不堪重用。
以後有事,她是再不會讓劉黑子經手了。
卻沒想到,當日晚上脾氣火爆的十二就将劉黑子押來金魚胡同見清舒了:“太太,他瘋了。
為了那女人不僅去聚财錢莊借錢,還将老九最喜歡的梅花汝窯瓷瓶偷去當了。
”
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像劉黑子有錢就喜歡下館子,而老九就喜歡收集各種精美的瓷器。
老九這些年賺的錢,都搭到裡面去去了。
劉黑子梗着頭說道:“什麼叫偷,我那是借,等過段時間我就去當鋪贖回來。
”
十二氣得要死問道:“錢莊的債你都不知道怎麼還,你拿什麼将瓷瓶贖回來?
”
若是劉黑子遭了什麼難,别說一個瓷瓶哪怕豁出命他們都要幫。
可現在為了那麼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做這樣的事,他們幾個人心裡都堵得慌。
劉黑子梗着脖子說道:“你放心,欠的債我會想辦法還,就算還不起大不了賠上這條命。
你放心,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
十二跪在清舒面前,說道:“太太,我們實在沒辦法,求你管管他吧!
”
清舒淡淡地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他為了那個桃娘連命都能豁出去,我們又何必攔着。
”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回去吧!
”
十二有些傻眼了,他特意将劉黑子帶過來就是希望清舒能管住他,結果清舒竟撒手不管了。
劉黑子站起來說道:“走就走。
”
清舒看他這樣笑了,說道:“你若真這麼有志氣,這筆欠債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别跟景烯開口。
”
不等劉黑子開口,清舒嗤笑了一聲說道:“不過就算你求他,他也沒錢幫你還債。
”
劉黑子面色一僵。
正如清舒所猜測的那般,他其實就抱着讓符景烯的想法:“我又不是賭了嫖了,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狠心呢?
”
清舒說道:“你當年是施舍了一個饅頭給景烯,可這些年我們為你做的早就償還了這份恩情。
”
“至于說狠心?
病重沒錢醫治的人數不勝數,我要都顧,傾家蕩産也顧不過來。
”
劉黑子紅着眼眶說道:“可那不是别人,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
“所以你要傾家蕩産救她沒人攔着。
可您要拖着别人幫你一起救她,也得看别人願不願意。
若是不願意,你憑什麼要逼着大家幫你?
哦,就因為跟你是兄弟。
那做你兄弟還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了。
”
劉黑子被罵得面紅耳赤。
在他印象之中清舒不僅出手大方說話也溫和,從沒像今日這般不留情面。
清舒又道:“還有你告訴我,她得了什麼病請的哪位大夫,以緻十來天之内就用掉了上千的銀子。
”
劉黑子答不上來。
清舒說道:“英國公去年生了一場病卧床不起,連藥加滋補的燕窩人參半個月也才花三百多兩銀子。
桃娘比英國公還金貴,生個病十天不到就花了一千多兩銀子,她這是每日吃金喝銀呢!
”
這個其實就是清舒随口說的,英國公生個病花多少錢她哪會去問。
而且滋補品這個沒上限,像燕窩上等的血燕跟普通的那價格差了十來倍去了。
劉黑子被說得臉色發白。
清舒看他這模樣,嗤笑道:“知道我為什麼不借錢給你嗎?
因為我知道這女子不是個正派的。
”
這觸到了劉黑子的逆鱗,他憤怒地說道:“你都沒見過桃娘,憑什麼說她不正派?
”
“哪個良家女會在沒定親前跟男的要銀子要首飾要各種值錢的物件?
隻有那些不正經的女人,才是這番做派。
還有,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得重病了……”
沒等清舒說完,劉黑子怒吼道:“不許你污蔑桃娘,她是再好不過的姑娘了,隻是命不好碰到貪财的……”
清舒一臉愠色,竟敢在她家對她大吼大叫,看來她以前真是太軟了以緻誰都敢欺上頭:“春桃,給我掌嘴。
”
春桃早看劉黑子不順眼,竟敢怼他主子大吼大叫活的不耐煩了。
她沖上去扇了劉黑子兩大巴掌再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後将他撂倒。
十二都看呆了。
劉黑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清舒冷聲道:“給我滾出去,以後再不許踏進我家大門。
”
十二趕緊将劉黑子扶了出去。
他怕再晚些,劉黑子會被春桃打死。
以前隻知道林菲武功好,卻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的春桃也是個練家子。
主要是以前有林菲在前頭,春桃性子比較内心不愛說話樂得清淨。
等兩個人出去以後,春桃說道:“太太别生氣了,他若下次再敢出言不遜我就揍他。
”
她反應還是太慢了。
若是林菲在肯定劉黑子剛開口就出手了,哪還容得了他嘩嘩。
清舒笑着道:“我不生氣,而且也沒下次了。
”
她既說了不準劉黑子上門就會說到做到,不然下面的人以後誰還會将她的話當回事。
不過經此一事讓明白過來,她跟景烯對劉黑子太縱容了以緻讓他有恃無恐。
好在發現及時,以後她不會在犯傻了。
春桃見清舒去了書房練字,這才相信她是真的不生氣了。
因為清舒有個習慣,就是她每次生氣或者心情煩躁時都是作畫而不是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