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場考試一完符景烯就去找了蘭婼,言辭懇切地請她去顧家說媒。
蘭婼笑着道:“不着急,等院試成績出來後我再帶你上門說親不遲。
”
“你考得好,上門說親清舒也有面子。
”
符景烯點點頭道:“好。
師姐,定親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還請師姐指教一二。
”
蘭大老爺非常不喜符景烯,不僅不願他上門還不準蘭廷與他多接觸。
蘭廷無法這才求上了蘭婼,不然他就直接讓妻子幫着符景烯相看了。
符景烯也是有脾氣的人,蘭大老爺不喜歡他,他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這種事一兩句也說不完,而且定親對象不同規格也不一樣。
蘭婼想來下說道:“若是你不介意的,我派個管事媽媽給你。
”
這個管事媽媽姓劉,協助蘭諾一起操持蘭婼幾個孩子的婚嫁。
所以對定親的流程,她非常清楚。
符景烯感激還來不及,哪還會介意:“多謝師姐。
”
蘭婼看着她,鄭重地說道:“景烯,清舒是個好姑娘。
你娶了她定要好好待她,不然我都不依的。
”
符景烯說道:“師姐,林姑娘對我來說,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
這樣的承諾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總歸是好事。
蘭諾笑了下道:“那就好。
”
放榜的時候,顧老夫人早早就派人去看榜單。
“都巳時過半了,怎麼還沒回來?
”
花媽媽笑着說道:“老夫人不用着急,姑娘不是說了符少爺肯定能中的。
”
“我知道他肯定能中,可我現在很想知道他考了第幾名。
”
花媽媽說道:“老夫人,不管是第一名還是倒數第一名,考中了就行。
”
顧老夫人笑罵道:“這可大不同了。
第一名不出意外鄉試定能考中成為舉人老爺,倒數第一想都别想了。
”
花媽媽哪能不知道這個,這麼說不過是轉移顧老夫人的注意力:“是老奴監見識淺薄,沒老夫人你看得長遠。
”
顧老夫人說道:“要說清舒這孩子也真是的,讓她别去女學在家等消息不願意。
”
要是清舒留在家裡也有個讨論對象,結果這孩子早早就出去了。
當事人不慌不忙的,反倒是她着急上火的。
咳,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正說着話,丫鬟走進來說道:“老夫人,康管家回來了。
”
顧老夫人接過抄錄的錄取名單,看到第一名是符景烯眉開眼笑:“好、好。
”
童試案首,這個成績非常好了。
想着清舒說的話顧老夫人臉上浮現出笑意,按照約定這兩日應該會來提親了。
與此同時,蘭諾也将清舒叫進了屋:“院試的成績出來了,景烯是第一名。
”
清舒笑着道:“我知道他肯定能考中。
”
其實童試跟鄉試的名次并不代表什麼,會試的名次才攸關重要。
蘭諾看她如此鎮定很高興:“清舒,明日我帶景烯去拜訪你外祖母。
”
清舒笑着道:“好。
”
第二日,符景烯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蘭諾去了顧家。
來到正院看着丫鬟打起紅漆竹簾,符景烯緊張得手都出了汗。
蘭諾見他面無表情的,不由說道:“景烯,笑一笑。
”
這般嚴肅還不得将顧老夫人給吓着了,可惜符景烯笑不出來。
符景烯進了屋,擡頭看着坐在軟榻上的顧老夫人。
就為了今日這重要的日子,顧老夫人早早就讓人做了一身新衣裳。
石青色缂金瓜蝶紋褙子,下着暗紅色的六幅裙,襟上綴着金三事。
滿頭白發梳成了個圓髻,人比較瘦弱,但一雙眼睛看起來非常的溫和。
符景烯躬身道:“景烯見過老夫人。
”
顧老夫人指了下她旁邊的椅子說道:“來,孩子,坐到這邊來。
”
上了年歲大了,哪怕帶着老花眼鏡離得遠都看不清楚。
符景烯心裡緊張得不行,但面上卻不顯露半分:“是,老夫人。
”
做到了旁邊,顧老夫人才看清楚他的樣貌。
穿着一身棗紅色圓領錦袍,腰上系着一條月牙白的腰帶,身上什麼配飾都沒戴。
五官清晰而立體,目光犀利眼眸深邃不見底。
看着符景烯,顧老夫人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孩子瞧着可不是個簡單的,清舒真的能降得住他嗎?
若是普通的相看,顧老夫人肯定将他排斥在外的。
可這是清舒自己相中的,哪怕心頭有些不安顧老夫人也沒将不喜表露出來:“我聽說你師從大儒聶先生?
”
符景烯點頭說道:“是。
”
顧老夫人上想了下還是問道:“我聽說你還有兩個胞兄,有往來嗎?
”
符景烯搖頭說道:“他們不在京城,去了哪裡我也不清楚。
不過我想,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來。
”
這兩人要知道他考中了禀生肯定會纏上來了,不過他巴不得這兩人找來。
要跟現在這樣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
可若是敢再來找他,老賬新賬一起算。
很不巧的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的狠厲正好被顧老夫人看見了。
顧老夫人心頭一顫,不由問道:“你跟你兩個嫡兄關系不好,若是他們找上來想跟你修複好關系,你會答應嗎?
”
符景烯想說不會,可看着顧老夫人眼中不如剛才那般熱絡心頭暗道不好。
不過他反應極快,當即就說起了一件往事:“他們以前經常打我,有次将我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然後還不需丫鬟婆子給我送飯。
我餓了三天,餓得實在不行就從狗洞爬出去。
也是運氣好碰到了好心人給了我一個饅頭,這才讓我活了下來。
”
他能活到現在并不是甄氏跟符景陽兄弟兩人手下留情,而是他命大。
他沒讓小三他們暗中弄死符景陽兩兄弟已經是最大的退讓。
當然,并不是他心慈手軟想要放過這兩個渣宰,而是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顧老夫人聽了不由說道:“小小年歲就那般惡毒,可想而知這品性有多壞了。
”
蘭婼問道:“隻那次打你,還是他們經常打你?
”
符景烯說道:“他們是嫡出我是庶出,而甄氏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他們兩人以打我為樂趣,一天三小打,三天一頓毒打。
”
顧老夫人看着他一臉的心疼,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