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悠然響起,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祝嵘聽得如癡如醉。
一首曲畢,祝嵘贊道:“斓曦,你這琴藝又精進了,假以時日必定能成大器。
”
祝斓曦面露歡喜,不過還是謙虛道:“大哥,哪有你說的好啊!
”
祝嵘去有些郁悶地說道道:“再有兩個多月你就要出嫁了,到時候就再聽不到這美妙的琴聲了。
”
祝斓曦臉有些紅,不過比以前提起婚事就羞得說不出已經好了許多:“哥,我以後會時常回來的。
”
“你回來也不住在家裡啊!
”
這話說得,春蘭掩嘴直笑:“大爺,誰家姑娘出嫁後還能總回家啊?
”
祝斓曦卻是笑着說道:“我以後回京,肯定會回家住一段時間陪陪娘,不過怕到時候哥你不在家了。
”
祝大老爺準備讓祝嵘外放,至于什麼時候,現在還沒定下來。
冬至在外揚聲說道:“姑娘,邬家送了一筐石榴跟一些皮毛來。
”
自兩家定親後,邬家就隔三差五送東西給她,就是邬正嘯,也時常托人從桐城捎東西過來。
祝嵘原本對這門親事頗有微詞,覺得自個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許給邬正嘯實在是委屈。
不過再得到一匹邬正嘯送的寶駿後,态度就改變了。
東西搬進來後,祝嵘笑着說道:“看看送了什麼皮毛來?
”
遼東皮毛多,不過好的皮子還是有價無市。
比如箱子裡的放的幾張貂皮,就是有錢都買不着的好東西。
祝嵘看了不由點了下頭道:“遼東寒冷這貂皮給你做身皮毛衣裳正好。
嗯,算這小子考慮周全。
”
斓曦的心思在冬至手裡的信上。
祝嵘看到斓曦心不在焉,笑着出去了。
接了信斓曦趕緊拆開,看完以後不由失笑:“這可真是……”
春蘭湊趣道:“姑娘,不知道姑爺在信裡說什麼了?
”
斓曦好笑道:“他說清舒手裡有美酒,讓我幫他求兩壇來。
”
“林姑娘手裡有美酒?
這事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
斓曦将信折好放回到信封裡收好:“我記得後日清舒休沐,到時候我們過去一趟。
”
春蘭有些詫異:“姑爺想要林姑娘的酒,不會自己開口要嗎?
”
斓曦搖搖頭道:“不是普通的酒,說是百年的女兒紅,特别的珍貴。
清舒手裡估計也沒多少,所以他去要,也未必能要得到。
”
春蘭驚得不行,壓低聲音說道:“百年女兒紅,真的假的?
這要是真的,顧家的門檻還不得被踏破了?
”
喜好美酒的不知道幾凡,就是他家老爺跟大爺知道這消息怕也會心癢難耐想求得一壇了。
斓曦點頭說道:“清舒以前送過兩壇酒給國公爺跟易安,我想這事應該是真的。
”
“那姑娘得跟林姑娘多讨兩壇來,不然老爺跟大爺知道了這美酒可保不住了。
”
祝斓曦笑罵道:“你當着百年女兒紅是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啊!
”
不過這是邬正嘯頭一次求她的事,所以她還是決定上門問下清舒。
到清舒休沐這一日,斓曦就去了裕德巷找她了。
裕德巷離禮部跟安安所在的私塾都很近,所以一家人三口都搬到這邊來住了。
斓曦見到清舒,拉着她進了屋。
“什麼事這般神秘的?
”
斓曦壓低聲音問道:“清舒,你手裡是不是有百年的女兒紅啊?
”
清舒笑了下問道:“你又不喝酒,問這個做什麼?
”
“正嘯聽到你這有百年女兒紅,想讓我跟你讨要兩壇。
”祝斓曦說道:“清舒,這次添妝你就别送首飾畫了,就送兩壇女兒紅給我好不好?
”
清舒哭笑不得:“哪有自己要添妝的?
”
斓曦看到她這模樣就知道有戲了:“這麼說你真有百年女兒紅啊?
”
“嗯,是有幾壇。
原本是準備送給幹爹跟大哥他們的,既你要就勻兩壇給你。
”清舒小聲說道:“不過這酒,等添妝的時候再給你。
”
“為何現在不能給我?
”
清舒抿嘴笑道:“現在給你要被你家人知道,這酒你就保不住了。
”
祝斓曦沒有多想,說道:“怎麼會保不住呢?
東西在我手裡,沒誰敢打主意的。
”
“你若不信那咱就試試。
先給你一壇,等添妝的時候我在給你一壇。
”
斓曦沒有異議。
清舒問道:“三哥在信裡可有與你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
“說下個月月底回來,還說國公爺也可能會回來。
”
說這話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
清舒有些感慨道:“沒想到我們六個人之中你是最先嫁的,說不準明年咱們都要升級做姨母了。
”
斓曦羞的掐了下清舒:“你明年也要出嫁了,我也就比你早一年而已,說不準到時候你比我還先當娘呢!
”
在顧家吃過飯,斓曦就帶着一壇美酒回去了。
她到家的時候正巧碰到祝大老爺:“爹,你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
祝大老爺笑着說道:“衙門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
佳德郡主這兩日有些咳嗽他不大放心,見衙門沒事就趕緊回來了。
看到春蘭雙手裡抱着一壇酒,祝大老爺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麼?
”
“酒啊!
清舒送的。
”
祝大老爺奇了,問道:“你又不喝酒,清舒那孩子送你酒做什麼?
”
許多官員對清舒去禮部當差頗有微詞,不過祝大老爺卻覺得沒什麼,又不是她削尖腦袋要去當官,是被長公主趕鴨子上架。
再者當年大長公主憑借軍功獲封鎮國公,當時内外都一片祥和,清舒不過一個小小的八品司務能影響什麼。
隻有無能的人,才會猜忌這個顧忌那個,實際上沒有女子當官,他們也一樣瞎混日子。
祝斓曦從不說謊,更不要說問這話的還是祝大老爺,所以當下她就坦誠地說道:“是正嘯讓我跟清舒要的,等會我就讓人将這酒送到國公府去。
”
祝大老爺越發奇了:“他自己不會跟清舒要,為何還要勞動你去?
”
祝斓曦莞爾一笑,說道:“他怕自己要清舒不給,所以就求了我。
”
祝大老爺一聽就覺得不對了,走到春蘭面前仔細地看了下這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