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福哥兒哄睡下後,清舒就與符景烯說道:“上午我去祁家看望了姨婆。
”
“姨婆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吧?
”
上次他去祁家找祁向笛,那時祁老夫人正巧生病了。
清舒笑着說道:“挺好的。
她老人家想得開諸事不管,每日就打拳戲聽書享受美食,興緻來了還會唱幾句。
”
說到這裡,清舒忍不住說道:“我以後老了也要跟姨婆一樣,晚年盡情享受生活不管晚輩的事。
”
符景烯調侃道:“就怕你到時候不放心孩子們什麼都要管。
”
清舒搖頭道:“不管。
我可不想像聶老太太那樣這麼大年歲還抓着家裡的權不放,自個累得個半死還被兒孫埋怨。
”
像姨婆這樣就挺好,不僅兒子孝順就是兒媳也将她當親娘一般待。
而且有句老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不可能管他們一輩子。
說到這裡,清舒有些懊惱地說道:“我以前就是将安安保護得太好了,以緻這丫頭碰到一點事就慌張。
”
所以,該放手的時候還是得放手。
“無妨,譚經業能撐得起事,等将來她經的事多了也就好了。
”
清舒苦笑一聲道:“我說白檀書院那麼多學生為何你一個都沒看中?
原來你早知道安安的缺點。
唉,我這個做姐姐的反倒不如你。
”
符景烯搖頭道:“當局者迷,旁觀者親。
再者你将安安教導得已經很好了,不然譚經業也不會那麼喜歡她了。
”
“至于你說的缺點這也不算什麼,她是個女子管好内宅的事就行,外面的事有經業呢!
”
他早看出安安被顧老夫人與顧娴影響了,不過好在不嚴重。
選的譚經業,一來譚經業才學雖稍欠缺,但品性端方性子沉穩經得起事;二是譚家隻是個小家族,若是譚經業膽敢對安安不好他跟清舒能彈壓得住。
清舒有些感激地說道:“多虧了你。
”
符景烯将她摟在懷裡,柔聲說道:“跟我說這話就生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
靠在他肩膀上,清舒就與他說了賣宅子的事:“今日在祁家向笛舅舅聽到我說要賣宅子強烈反對。
”
“反對什麼?
”
“說這宅子是風水寶地,賣了不僅對孩子們不好還會影響你的運勢。
我猜舅舅心裡肯定覺得我年輕想事不周全了。
”
符景烯笑着問道:“舅舅都反對了你還要賣這宅子。
”
清舒搖頭說道:“我并不相信這個。
當年若是我沒買下這宅子,到現在它也還是個兇宅。
”
頓了下,清舒說道:“所以我一直都覺得不是這個宅子旺了我們,而是我們将這個宅子帶旺的。
”
符景烯大笑:“原來你是這般想的?
莫怪你舍得賣這個宅子。
”
清舒确實這般認為的,上輩子沒有她的幫襯符景烯也一樣二十出頭做到正三品的大員,隻是那是他九死一生換來的。
這輩子走的路,比上輩子要順暢了許多。
符景烯笑完以後說道:“咱們就算要賣宅子也該等殿試以後再賣,這樣能賣到一個更好的價格。
”
“你對梅熠航這般有信心?
”
符景烯解釋道:“雖然我隻見過梅熠航一面,但這人不僅才學好心性也不錯。
許多人接連四次都不能順利考完心态早就崩潰了,但是他卻很淡然,與我交談的時候也沒刻意讨好攀附。
”
清舒咦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他是心态不好,所以第四次考試才會将墨灑在答卷上呢!
”
符景烯搖頭道:“不是,他就是運氣不好。
他還曾經對嚴寬他們說若是這次再不過,他就以舉人的身份出仕,言語之中沒一點怨憎之意。
他這樣的心态隻要不出意外殿試一定是入前三的。
”
一般來說會試考了前三,正常來說不會變動太大。
當然,若是你長得醜或者讓皇帝看得不順眼那就另當别論了。
談完梅熠航,清舒又說起了譚經業:“考了一百零六,這名次很危險。
你要有時間就指點下他,讓他能在殿試上表現優異一些。
”
符景烯早知道五人的排名,說道:“我到時候會與他們說殿試時需要注意的事,其他的就靠他們自己了。
”
這些人既都住進來那自然是一視同仁了,而且他們要從中受益也算是結下了善緣。
清舒點點頭,然後笑着說道:“這次咱們靠着會試賺了好大一筆。
”
因為梅熠航交了昂貴的住宿費,嚴老先生跟祁熠鑫也都有表示。
當然,他們沒給錢而是送了東西。
符景烯打趣道:“那這宅子别賣了咱們就租出去,這世上不差錢的人還是很多的。
”
清舒搖搖頭說道:“這三次完全是運氣,不可能每次住進來的考生都能考中的。
而且以後也不可能碰到郝三朝這樣有錢的人家,所以租出去未必有賣出去那般劃算。
”
“确定要賣了?
”
清舒笑着說道:“我若是不準備賣跟你說這麼多做什麼,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酒窖的酒怎麼辦?
”
酒窖還有一百多壇的酒,這麼多的酒哪怕分批運出去也會落入有心人眼中了。
符景烯笑着說道:“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反正咱們又不靠它發财,拿出一半送人就是。
”
清舒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事:“還是盡量不要讓人知道此事,不然的話大家會以為咱們宅子運勢這般旺都是這些酒的功勞。
”
“那你想怎麼樣?
”
清舒說道:“一半送去國公府,另外一半咱們搬到西交胡同的宅子裡。
我記得你說那兒有酒窖,這些酒先放酒窖去。
”
符景烯嘴角勾了下說道:“這要讓邬大姑娘知道了,剩下的一半咱還能留得住嗎啊?
”
“不會,隻要我不給她不會強要的。
”
符景烯對此很不好看,但她知道清舒一向護着邬易安:“那你明日開始讓人收拾箱籠,那些酒也放在箱子裡,到時候一起運過去。
”
箱子都上了鎖,别人也不可能知道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等尋個機會,他再将這些酒放到酒窖。
既說起邬易安起,符景烯就告訴了清舒一件她特别關心的事:“皇上今日召見了欽天監的監正讓他算黃道吉日,等孝期一滿婚期就會公布的。
”
清舒問道:“你覺得婚期大概會定在什麼時候?
”
符景烯也沒瞞着清舒,說道:“我猜測應該在明年三四月。
”
不僅皇帝急着想娶老婆,朝臣也希望皇帝能盡快大婚生下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