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病逝,作為出嫁的孫女要守孝三個月的。
到三月底,程虞君就除孝了。
除孝的當天福哥兒就搬回院子裡了。
剛開葷就素了一年多,可将他憋壞了,當晚一直折騰到下半夜才睡下。
程虞君醒過來時全身酸痛,下床時雙腿發軟站不住。
花媽媽瞧着她的樣子,很是心疼地說道:“大爺也太不會疼人了。
”
也不知道悠着點。
程虞君搖頭道:“我們剛新婚就分開,這麼長時間大爺一直都住在前院,我不想他再忍着了。
上次婆婆不是送了藥包來嗎?
我泡一泡就好了。
”
花媽媽沒話說了。
大爺忍了快一年确實難能可貴,換成其他人早就收了人服侍。
泡完藥浴,程虞君覺得舒服多了:“娘跟大爺都去衙門了嗎?
”
至于公爹,不太忙的時候天黑後回來,忙的時候十天半月都不回來。
“嗯,都去了。
大奶奶,若是不舒坦再回屋歇息。
”
花媽媽現在覺得清舒跟窈窈兩人都當差挺好的。
兩人當差不得閑,就不會像其他婆婆或者小姑子整日對新婦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自家大奶奶現在又管着中饋,下面的人也都老老實實,現在這日子舒心得很。
想到這裡,花媽媽輕聲說道:“大奶奶,你跟大爺年歲也都不小了,該要孩子了。
”
程虞君搖頭道:“娘說讓我明年再要孩子。
”
花媽媽說道:“大奶奶,今年懷上明年生也差不多了。
大奶奶,早些生下小少爺才算在這兒站穩了腳跟。
”
在老一輩的眼中孩子才是最大的倚靠。
至于說丈夫,現在是甜言蜜語但過些年可能就新人在懷了。
想着符景烯說過的話,程虞君心頭一顫。
猶豫了下,她還是說道:“這事我晚些時候跟大爺商議下,看看他怎麼想的。
”
“哎喲喂,這事你決定就好,問大爺做什麼?
”
程虞君搖頭說道:“婆婆說過,夫妻之間不管什麼事要商量着來。
之前大爺就說過讓我十八歲以後再生孩子,若是不問過他就斷了避子藥說不準會不高興。
”
花媽媽說道:“大爺今年都十九歲了,肯定也想孩子了。
”
事實證明花媽媽太想當然了,福哥兒現在并不想要孩子:“不是說好了明年再要孩子嗎?
”
程虞君說道:“我已經請蕭大夫振過脈,她說我身體很好可以受孕。
夫君,我想要早些生下屬于我們的孩子。
”
福哥兒态度很堅決,說道:“不行,娘說女子十八歲身體才長全。
你現在也才十七歲,咱們不差這一年的。
”
程虞君聽到這話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甜:“夫君,都聽你的。
”
聽到這話福哥兒暗松口了一口氣。
現在不想要孩子,一是為程虞君身體着想;二也是好不容易在此開葷,要是過一兩月程虞君懷孕他又要吃素了,為了自己的xing福着想肯定得攔着了。
因為夫妻兩人約定好了,在程虞君回程家被催生時她就婉言拒絕了:“祖母,婆婆跟夫君都疼惜我,我不想辜負了他們的這番心意。
再者也就是再等幾個月,很快就到了。
”
程老夫人見她堅持也就沒再繼續說,夫家的人都不着急她這個當祖母的還催什麼。
程虞君一直挂念程亮的事,問道:“祖母,你上次與我說要給阿亮找個先生,找好了嗎?
”
程老夫人笑着說道:“找好了。
白檀書院的常先生已經答應教導阿亮了,等幾日我就送他去。
”
“是常宏傑先生嗎?
”
見程老夫人點頭,程虞君高興得不行。
這位常先生以嚴厲著稱,由他教導程亮,阿亮以後一定能改好的。
“阿亮能拜常先生為師,我也放心了。
”
程老夫人搖頭說道:“程先生隻是答應先讓他跟在身邊學習,能否拜師還得看阿亮自己。
”
也是程老太爺以前幫過常宏傑讓他免了牢獄之災,所以這次程老夫人求上門他沒有拒絕。
不然就弓氏做下的事,那些窮講究的大儒學者都會将兄弟兩人拒之門外。
程虞君問道:“祖母,那阿玮呢?
”
程老夫人笑着說道:“阿玮不用拜師,讓你爹或者你大伯教導就好。
”
程大老爺是那一年會試的探花郎,程三老爺稍微差一點但也是二甲第十名,也是如此符景烯當日才那般痛快地答應了婚事。
程虞君心頭一跳,然後關切地問道:“祖母,爹的病已經好了嗎?
”
從京城到廣西幾千裡的路,加上程老太爺去的時候正是寒冬臘月不好幹路,所以程三老爺到二月才了得了消息。
與來接他職位的人交接完就往回趕,走到半路還病倒了,所以到現在還沒回京。
程老夫人看她神色很欣慰,說道:“你爹無事,就是普通的風寒,吃了幾副藥就好了。
虞君,不管誰對誰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以後你們姐弟好好過就是。
”
兒媳婦下這樣的毒手她心裡膈應得很,但人已經沒了又能怎麼辦,隻能往好的想了。
程虞君有些擔心地說道:“祖母,這次張姨娘跟鞏姨娘也跟着回京,我擔心她們會害阿玮跟阿亮。
”
程老夫人神色一凝,弓氏害了她們的兒女這兩人确實有可能報複:“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盯着她們的。
”
得了這話,程虞君稍微放心了一些:“祖母,孫女真是不孝,讓你這麼大年歲還操勞。
”
程老夫人看着她清瘦了許多的臉龐,說道:“家裡的事你不用惦記,趁着這段時間好好調養身體。
若是身體不好,以後生孩子的時候會遭大罪。
”
程虞君點頭道:“我現在每天早中晚都會去園子裡走半個時辰,感覺身體比以前輕盈了許多。
”
程老夫人很欣慰:“這樣就好。
”
程虞君在程家用了午膳,正準備回去就聽到外頭婆子進來回禀道:“老夫人,三老爺回來了。
”
“快,快扶我出去。
”
十多年沒見着兒子做夢都想着,如今人回來是一秒都不願意多等急于見到人了。
程虞君神色有些複雜,在廣西因為程三老爺沒有送弓氏最後一程她耿耿于懷。
但現在這麼多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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