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見清舒不聽勸想上前攔着她,可惜被林承志給攔下了。
林承志沒有說話,隻是給了張氏一個警告的眼神。
今天這事他不想摻和,也不願讓張氏摻和。
隻要不摻和就算出事也與他們無關,可一旦摻和楚氏就會惹一身腥。
顧娴不敢掙紮,隻是說道:“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墜兒仿若未聞。
林承仲見張氏不出頭,隻得自己上前:“清舒,你不能這麼不懂事,趕緊将你娘送回屋子裡去。
”
若是今天被清舒給吓住了由着她出去,以後他們一家都不用做人了。
“讓開。
”
見林承仲壓根不肯聽她的話還攔在前面,墜兒也不願再廢話了,直接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林承仲下巴磕在地上,然後吐了一口血出來。
林老太太看了氣得渾身發抖:“孽障、你這個孽障……”
韋氏撲在林承仲身上,大生叫道:“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麼了?
”
一腳就把人踹出血,院子裡的人都吓呆了。
這、這女的什麼人呀?
怎麼這麼恐怖。
墜兒看向林承志等人冷聲說道:“全都給我讓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
她的話比清舒有震撼力,衆人不想也被踹吐血趕緊将路讓出來。
一行人疾步來到河邊。
很幸運,大金叔的船正好靠岸。
看到顧娴裙裙擺上有血迹,大金叔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行,你們不能上船。
”
清舒急了,哭着喊道:“我娘動了胎氣得趕緊回縣城,求你送我們去縣城。
大金爺爺,求求你了。
”
大金叔有些猶豫:“不是我不送你們,是這船要沾了血以後這船就沒法用了。
”
女人生孩子污穢之氣太重,被世人視為不吉。
要顧娴在船上生了孩子,再用這船以後很容易招來水鬼等不幹淨的東西。
到時候,怕命都會丢了。
别說其他人不敢坐,就是他自己也不敢再用這條船了。
他們一家靠這船讨生活,若是這條船不能用全家生計都成問題。
清舒将脖子上的金項圈取下遞給大金叔,說道:“這個項圈你拿去當鋪,當的銀子肯定能買一條新的船。
大金叔,你送我們回縣城,這個金項圈就歸你。
”
她不知道這條小船能值多少銀子,但這個金項圈買條小船肯定沒問題。
大金叔見狀擺擺手沒接金項圈,隻是說道:“金項圈我不要,你們給我二十兩銀子就行。
”
十兩銀子就能買一條新船了,不過相比金項圈的價值而言這也算良心價了。
陳媽媽一口應下:“錢不是問題,你盡快将我們送到縣城。
”
也是出來的匆忙錢袋子沒有拿上,要不然她現在就将錢給了。
大金叔立即說道:“那你們趕緊上來。
”
陳媽媽将抱着的兩床被子鋪在船闆上,然後讓墜兒将顧娴放到被子上。
顧娴躺下後抓着清舒的手,忍着疼說道:“清舒,你太魯莽了。
今天這事傳揚出去,你的名聲可就壞了。
”
清舒反抓着顧娴的手:“娘,我不後悔。
隻要你跟弟弟平安無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
顧娴眼淚不由地落了下來。
她的女兒雖然性子變了很多,但還跟以前一樣孝順。
清舒對她的疏離顧娴也感覺到了,雖沒說什麼但她心底還是很難過的。
陳媽媽知道顧娴擔憂什麼,說道:“太太,明年我們就去京城了。
以後我們留在京城不回來,對姑娘不會有什麼影響。
”
墜兒說道:“太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體力,然後将孩子好好生下來。
這樣,姑娘也不會被人非議的。
”
姑娘是為救母,雖然手法有些過激,但情有可原。
顧娴輕輕點頭,強笑道:“清舒、别擔心,娘不會有事的。
”
清舒其實很害怕,害怕顧娴跟上輩子一樣難産而亡。
可她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嗯,娘跟弟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
大金叔這次将船劃得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到了縣城。
快靠近碼頭,清舒說道:“陳媽媽,你去請接生婆,一定要請縣裡最好的接生婆;夏月,你立即去請賀大夫;墜兒姐姐,我們帶娘回顧家去。
”
她人小說話沒信服力,所以隻能将這事交給顧老太太。
大金叔比較有經驗,上岸後先是招呼了個在碼頭讨生活的少年讓他去給顧家送口信,然後又幫着叫來了一輛馬車。
也是給了十倍的酬勞,那人才同意将人送去顧家。
顧老太太正在午覺,被推醒後看到花媽媽一臉焦慮的樣子問道:“出什麼事了?
”
花媽媽說道:“老太太,小姐被人撞倒落了紅,可能馬上要生了。
”
顧娴是花媽媽一手看着長大的,在她心裡與親生女兒無異,聽到這事她是驚怒交加。
這林家的人,真該死。
顧老太太衣服都顧不得穿就往外走。
花媽媽抓着老太太的手說道:“老太太,小姐已經在路上馬上就到了,我們得趕緊将房間準備好。
”
顧老太太看向花媽媽,很是懷疑地問道:“确定沒弄錯?
”
就顧娴的性子,就是被人撞了動到胎氣要早産也不可能趕回來縣裡省孩子。
花媽媽點頭道:“是個小男孩送信來的,他說他看到人上岸的。
”
“沒有看錯?
”
花媽媽搖頭說道:“不會。
他說了有個小姑娘穿着紅色衣裳胸前戴着純金項圈,項圈上還有白玉鎖片。
”
這說的分明就是清舒了。
确定人在來的路上,顧老太太立即吩咐人将廂房收拾出來。
吩咐完,顧老太太叫來了大管家:“老孔,你立即去城東請劉穩婆來。
”
這個劉穩婆給人接生了三十多年,這麼多年在她手上隻死過一個産婦。
那産婦懷孕時身體就很虛弱有心疾,難産而亡與劉穩婆并沒關系。
顧老太太又叫了杏雨:“你去庫房取了那隻一百年的人參出來,切成片備用。
”
這人參還是這次去府城買的,是給顧娴而是留給她自己用。
産房準備好了水燒上了,人參也在切,穩婆也派人去請了……
顧老太太還在考慮哪有疏漏,就聽到婆子在外說道:“老太太,姑奶奶跟姑娘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