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晏最後還是決定不搬出去,一家子就留在郡主府。
小瑜以為是他想通了高興得不行,易安很敏銳她直接詢問清舒是否說了什麼。
清舒沒有瞞她,說道:“是,我提醒他,若再這樣下去以後就止步千戶這個位置。
為前程,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小瑜了。
”
易安搖搖頭說道:“他沒有得到升遷是因為現在太平盛世武将升職難,我并沒有刻意壓制他。
”
清舒沒有點出來,隻是說道:“我知道你沒有刻意壓制,但你也确實因為此事不喜歡他了。
”
要是易安刻意壓制沐晏,軍營裡也沒他的立足之地了。
“難道你喜歡?
”
疼媳婦是好事,雲祯跟雲祺兩人都疼媳婦她見了隻有高興,因為這表明夫妻和樂。
但聽信媳婦的挑撥與親娘生疏,這般糊塗如何辦得好差。
清舒搖頭說道:“不喜歡,但小瑜一直以來都忽略沐晏,這孩子有心結也可以理解。
”
易安卻不這麼想,冷着臉說道:“關家的産業小瑜一分沒少都分給他們了,現在小瑜手裡的東西都是她自己掙的。
她願意給誰就給誰,他有什麼不滿的?
”
清舒搖頭說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小瑜隻貼補沐晨跟沐昆,沐晏知道心裡難免會不痛快。
”
易安聞言反問道:“你就是将手裡的錢财都給了福哥兒,你覺得窈窈會在意嗎?
”
清舒說道:“雖然我對兩孩子一樣疼,但世情就是女兒隻能得嫁妝,家裡的财産都是留給兒子的。
所以哪怕我都給福哥兒,窈窈也不會在意。
可若我是兩個兒子,财産都給大的不給小的,就算小兒子不在意他妻子肯定會心有不滿。
反倒是将錢都捐出去誰都拿不到,兄弟感情還不會受影響。
”
易安沒再反駁她的話。
因為這話很現實,兄弟之間有感情不會計較太多,但他的媳婦卻未必:“能否往上走看他的本事了。
”
這意思是不會壓制他,但也不會給他任何的助力。
清舒心頭暗歎了一口氣。
沐晏也是傻,受媳婦的影響計較錢财的得失卻失了易安的喜愛,也不知道将來會不會後悔。
符景烯知道這件事後以後很肯定地說不用等将來,關沐晏現在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看清舒有些難受,符景烯笑了下道:“其實沒必要為他難過,你當關沐晏為何這兩年會怠慢孝和郡主?
那是因為太後兩年前放權給皇帝,然後衆人都知道孝和郡主與太後的關系大不如前了。
”
這事都不用對外說,隻看孝和郡主現在進宮的次數就知道了。
清舒臉色微變,看着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符景烯說道:“馮氏早就對郡主心有不滿,隻是以前這種不滿她隐藏起來沒讓郡主察覺,現在瞧着郡主失勢了就将這種不滿發洩出來。
不過馮氏确實很有手腕,這些年潛移默化之下對沐晏影響非常深。
”
所以說娶妻當娶賢,像沐晏就娶了這麼個心眼多的媳婦以緻連仕途都給影響了。
沒了太後的另眼相看沐晏頂了天到三品,再往上是不可能了。
清舒有些感慨道:“馮氏以前瞧着挺好的。
”
符景烯說道:“以前是不錯,但進門以後郡主沒立規矩而是一直放任讓她失了敬畏。
當年程氏也因你寬厚,所以才敢擅作主張不征詢我們同意就留在老家。
我若當初沒有懲治,她也不會将你放在眼裡。
”
其實若她先寫信征詢,以清舒的性子肯定會答應。
但問都不問一聲就擅自留在那兒這分明是沒将他們當回事了,這個符景烯就不許了。
清舒聽到這話,嗔怪說道:“你還說呢?
現在兒媳婦看到你都跟老鼠看見貓怕得不行。
”
“就是要讓她怕,知道怕了行事又顧忌才不會給家裡惹禍。
”
說到這裡,符景烯不由感歎道:“希望她這胎也是個兒子嘛!
若是女兒的話我真怕她教不好。
”
清舒咦了一聲道:“你之前不是說,若是孫女的話等滿了三歲就抱到我們院子裡來養嗎!
”
當然,這個提議她沒有答應,哪怕程氏性子有缺陷也不能在孩子這麼小抱離。
并且她年歲大了精力有限,也無法照顧這麼小的孩子。
符景烯笑着說道:“我不想你再受累了。
若是孫子,以後我來管教你到時搭把手就行。
”
孫女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又狠不下心來了。
清舒笑罵道:“說得好像你比我輕松似的。
到時候要處理那麼多公務還要管教孩子,你不怕累倒,我還擔心你身體吃不消。
”
符景烯看着他,笑着說道:“我準備過兩三年就退下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管孩子了。
”
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他看淡了許多的事,而且這輩子他也算功成名就了對官場一點都不眷念了。
清舒先是一愣,轉而搖頭道:“你别想了,易安不會讓你緻仕的。
”
符景烯笑道:“牛不喝水強按也無用,我若執意要退她也攔不住。
清舒,等我退下來家裡跟孩子們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将心思都放在公務上争取三年内往上走一步。
這樣你也完成了當初的夢想。
”
清舒失笑,說道:“我當時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
符景烯自然知道她的性子,說道:“哪怕為天下女子做個表率,你也該往前走一步。
侍郎的位置還是低了一些,沒有尚書的影響力大。
”
以清舒的資曆與能力足以勝任戶部尚書一職的,隻是她當日因為家事所累主動退出。
雖清舒不後悔,但符景烯卻心疼想讓她更進一步。
清舒不願意,說道:“我想要自然會去争取,而不是讓你為我犧牲。
若這樣那我甯願一直早這個位置直道緻仕。
”
符景烯搖搖頭說道:“我想緻仕并不是因為你,而是累了這麼多年也該歇一歇了。
”
以前他是想着等六十以後再退的,甚至太後要不準許要他再幹幾年也可以。
但現在想法改變了,他想卸下身上的重擔好好陪陪清舒,這樣等閉眼也不會有遺憾了。
清舒知道他的改變都是因為那個夢,她也沒有再勸隻是說道:“你就是要退下來,也該尋好接替的人。
”
符景烯笑這說道:“這個自有太後操心,我就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