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跑到寝宮,就看見墨雪扶着易安準備起身。
疾步走了過去,清舒攙扶着另外一邊問道:“怎麼了,是要生了嗎?
”
易安點頭說道:“我感覺是要生了,現在去産房。
”
“讓穩婆來檢查一下再去産房。
”
“我現在疼得不行,肯定是要生了。
”
就在這個時候穩婆過來了,她檢查一番後說道:“宮口已經開了,是要生了。
”
這下沒什麼遲疑的,扶着易安去了産房。
進了産房,清舒就吩咐墨雪說道:“生孩子是很耗體力的事,你現在立即吩咐廚房做一些吃的好。
”
“煮雞蛋嗎?
”
清舒說道:“牛肉雞蛋面,讓禦廚多放牛肉,卧三四個雞蛋。
”
這個時候可以多吃肉,有力氣好生。
易安沒像其他産婦似的一痛就嚎嚎大哭,痛她也忍着。
哭也一樣要生,還不如保存體力留着等會用。
清舒就坐在她身邊,小聲說道:“你忍着點,很快就好了。
”
“很快是多快?
”
清舒沉默了下說道:“你宮口已經開了,快則一兩個時辰,慢着一天就能生下來了。
”
她希望易安能如她一樣,一兩個時辰就生完了。
雖然一直寬慰易安,但她心裡也打着鼓。
易安伸出手握着清舒的手,輕聲說道:“若是我等會沒力氣了,你就讓他們用藥催産,不能讓孩子有事。
”
這個藥指的是虎狼之藥,因為非常傷身非要不得已的地步是不會用的。
清舒嗔怪道:“胡說八道什麼,你肋骨斷了都能忍着,生孩子的痛肯定也能忍得住。
”
易安強笑道:“我也希望不要用到那藥。
”
吃了那藥的婦人,運氣好的也要兩三年養好身體,運氣不好的可能很快就撒手人寰。
隻是沒辦法,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清舒說道:“不會的。
孩子不大胎位也正,肯定能順順利利生産。
”
不等易安開口,就聽外面辛嬷嬷急促高昂的聲音:“皇上,産房乃污穢之地,皇上萬不可進。
”
一陣疼痛襲來,易安悶哼了一聲。
清舒緊緊握着她的手說道:“忍一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
其實這都是安慰産婦的一些話,沒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沒一會疼痛就消散了,易安問道:“是不是生孩子都是這樣的,痛起來一陣一陣的。
”
清舒點頭說道:“對,剛開始一陣一陣的,到後面會越來越頻繁讓你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易安,我已經讓廚房給你做了牛肉雞蛋面,特意吩咐多放肉跟雞蛋,你可以放開肚子吃。
”
易安露出虛弱的笑容:“好,我等會都吃完。
”
辛嬷嬷小跑着走了進來,說道:“二姑奶奶,皇上執意要進來我們的人快攔不住了。
二姑奶奶,你去出去勸勸皇上吧!
”
易安強笑道:“清舒,你與他說讓他不要進來。
”
“好。
”
走到産房外就見墨雪跟墨色兩人在門口攔着不讓皇帝進,而皇帝一臉愠色。
皇帝看到清舒忙說道:“你快讓她們放朕進去。
”
清舒搖頭說道:“皇上,你不能進去。
”
“難道你也相信産房是污穢之地這種無稽之談。
”
若産房是污穢之地那降生的孩子是什麼,不潔之物?
所以皇帝壓根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清舒搖頭道:“我不相信,但很多人相信。
若是皇上今日進了産房,過後有什麼不順的或者朝廷有什麼災禍衆人都會将罪歸于皇後。
再有皇上進了産房穩婆跟嬷嬷她們都會緊張,這樣對皇後娘娘生産不利。
”
皇帝沉默了下看着她道:“那你快進去陪着她,我就在外面等着。
”
“好。
”
進産房時,正好易安又痛了起來。
清舒取了帕子給她擦汗,然後小聲說道:“皇上就在外面守着。
易安,你不要害怕。
”
是不是真心暫且不知,但皇帝表現确實很好。
易安忍着痛說道:“害怕也沒用,不過他不添亂就好。
”
清舒握着她的手說道:“難受你就哼兩聲。
”
易安不吭聲就強忍着,等這陣疼痛過去後她說道:“清舒,你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
清舒知道她是想轉移注意力,想了下就從那場發燒說起。
中間易安痛得臉都變形,但她還是沒吭聲忍着痛聽清舒說。
講到請傅苒到家任教時,辛嬷嬷端了一大碗的面過來。
牛肉跟雞蛋很多,面很少。
易安笑着說道:“這麼一大碗吃下去,肚子都得撐爆了。
”
“能吃多少是多少,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生。
”
易安将肉跟雞蛋都吃光了,面條吃了兩三口就不吃了:“清舒,你繼續講,我還想聽。
”
清舒繼續與她說,一直說到入京念書:“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
易安忍着痛說道:“其他都知道,但你跟符景烯的事我卻不知道。
清舒,你跟我說說。
”
說完眼巴巴地看着她,易安知道清舒以前幫過符景烯,但具體如何幫卻不知道。
不僅她,就連封小瑜都很好奇,隻是誰都撬不開清舒的口。
清舒不想說,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秘密。
“清舒,你說,我想知道。
”
見她不為所動,辛嬷嬷給穩婆使了個眼色。
穩婆揚聲說道:“符太太,你就說給皇後娘娘聽吧!
有事讓她轉移注意力,娘娘生起來也快。
”
疼還是一樣疼,但轉移了注意力就不會去想什麼會難産一屍兩命這些亂七八糟的。
有的時候,産婦的心态也很重要。
清舒無奈了,隻得講起他跟符景烯的事:“那一日寒風凜冽大雪紛飛,我從志遠書局出來準備上馬車,正巧他沒走穩摔倒在馬車旁。
我看他穿着一身單薄的秋衣就給了他一包碎銀子。
”
“他收了?
”
清舒笑着搖頭道:“沒有,他以一種腦子有病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
“之後呢?
”
清舒說道:“我讓蔣方飛跟上他問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然後,他說需要一千兩銀子。
”
易安連疼痛都顧不上了,驚奇地問道:“你給他了?
”
她跟清舒認識這麼長時間,知道她雖心善會幫助人但也有原則跟底線。
要碰到像符景烯這樣的人就救濟,早成窮光蛋了。
真正的原因是不可能說的,清舒點頭說道:“給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難處,而且他也不是會白要人東西的。
哪怕收下,他将來也會還的。
”
易安還待要說些什麼,一陣疼痛又襲了過來:“怎麼這麼快又痛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