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皇帝跟皇後将易安送回百花苑才折返皇宮。
雲祯不願意走,說道:“母後,你一人住在這兒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水來照顧。
母後,還是讓我跟窈窈搬進來照顧你吧!
”
易安搖頭道:“我也沒到七老八十,而且不舒服也有墨雪她們照顧。
我現在啊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
頓了下,又加了一句:“你也不用擔心,中秋前我會回皇宮。
”
她說的是回,而不是搬。
雲祯見她不改變主意隻能作罷,不過心裡決定每日過來一趟。
趕了這麼遠的路易安也有些累了,靠在軟塌上問道:“阿祺今日跟你說了什麼?
”
想起雲祺跟他說的話,雲祯神色頓了下:“阿祺說做皇帝太辛苦了,想讓母後早些搬回宮中幫襯他一把。
”
易安沒有說話。
她若是在皇帝登基以後還把持朝政不放,到時候必然會群起而攻之。
而就雲祺的性子十有八九會站到大臣那邊去。
她不想因為這事弄得母子生份,所以果斷還政離宮。
如符景烯所猜測的那般,雲祺若是能挑起這幅重擔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那她就徹底放手。
若是不行,再回去重新執掌朝政。
機會給了,就看雲祺能不能把握了。
易安說道:“做皇帝本就是一件苦差事,不過這是他的責任,而我老了不想再受累了。
”
雲祯很認真地說道:“母後,你一點都不老。
”
易安摸了下頭發,笑着說道:“老就老了沒什麼避諱的,人都有這麼一天的。
隻要你們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
雲祯很鄭重地說道:“母後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
半個月後,楊佳妙跟張茉茉還有一個叫陳姣的姑娘一起入宮。
楊佳妙入宮被封為麗昭儀,張茉茉為靜淑媛,陳姣份位比較低隻是個從六品的華儀。
楊佳妙以為自己最少也該是個妃位,沒想到竟隻是個正三品的昭儀,而且封号還是麗。
麗是什麼,美麗,聽着就不莊重。
不過這件事也提醒她,皇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她預料的要高。
數年之後她才知道,她們的份位的高低與皇後并沒關系。
張茉茉得了靜的封号卻很高興,靜,貞靜之意。
淑媛也是從三品,比她預期的要高。
她心裡也清楚,能得這麼高的尊位都是托了太皇太後的福。
不過這事對她來說是把雙刃劍,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好的一面是在宮中太皇太後可以給她提供一定的幫助,壞的一面太後不會喜歡她而皇後更會忌憚她。
至于陳華儀,她父親隻是個從五品的小官,完全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才被指給雲祺的。
過了兩日,小瑜又約上清舒去了百花苑看望易安。
在路上,她說起了雲祺納妃的事:“這次給的份位比我預想的要低。
”
清舒卻覺得這個份位已經很高了:“不封妃是好事,現在份位太高有了子嗣還怎麼升。
隻是給楊佳凝‘麗’的封号,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
”
這個小瑜也不清楚:“我還以為這次程秀霞會跟着一起進宮呢!
”
清舒對此并不意外,說道:“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自不會跟着楊佳凝等人一起進宮了。
不過就兩人的感情,皇上也不會等太久,中秋之前肯定會迎她進宮的。
”
“雲祺那麼喜歡她,程秀霞進宮肯定會封妃了。
”
清舒卻是搖頭道:“不會,應該是跟張茉茉一樣的份位。
她看不透其中的厲害關系,程家其他人又不是傻的。
她想在皇宮之中安安穩穩的,就該低調行事,最好是以皇後為先。
”
小瑜覺得說得很有道理,然後又感慨地說道:“我祖母卸了差事然後将文華堂交給我,閑不下後坐不住時常在屋子裡轉圈圈,花了半年時間才适應。
我原本以為易安也要一段時間才能調過來,沒想到她一點沒影響。
”
清舒笑了下道:“她們不一樣的。
”
大長公主當初是真的将諸事都放下頤養天年,而易安隻是暫時不管事。
而且她也沒閑,每日了解完朝堂上的事再練功看書,時間安排得很緊湊。
“有什麼不一樣?
”
清舒也沒解釋,隻是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
與此同時,墨雪正在與易安說一件事:“張太後覺得敬淑媛的份位太低,今早與皇上說要給張茉茉妃位。
皇上回絕了,說朝夕令改他顔面不存。
”
頓了下,她又道:“太皇太後覺得皇上駁了她的面子,不僅讓皇後娘娘在院子裡站了半個時辰,還訓斥了她一頓。
”
易安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不過她對此什麼都沒說。
後宮的事她要掌握,但不會去插手。
談完這些事易安就去換了一身衣裳。
在換衣裳的時候,莊冰又與她說了一件事。
小瑜看到她穿着一身短打衣裳,眼睛瞪得溜圓:“天啦,你這穿的什麼啊?
易安,你現在可是太後啊,怎麼可以穿成這樣啊?
”
易安看着小瑜,一臉鄙視道:“太後怎麼了?
太後練功不穿練功服難道還穿宮裝?
”
小瑜還是覺得這衣裳沒眼看,說道:“那也不可能穿這麼灰撲撲的衣裳,讓内務府設計一些漂亮的練功服啊!
”
易安不願跟她說話了,看向清舒道:“你這些年一直有在打拳,等會咱們過兩招。
”
她一直認為衣服穿着舒服就行,沒必要整那麼華麗漂亮。
當然,一些重要的場合例外。
但在家裡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清舒沒有拒絕,不過說道:“我那招式都是花拳繡腿,你等會可要手下留情啊!
”
小瑜趕緊道:“還是别了吧,這要受傷了怎麼辦?
”
易安很不耐煩地看着她,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說話?
”
小瑜一怔,然後沒吱聲了。
清舒蹙了下眉頭,不過看易安往前走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些年清舒雖然日日練拳,但她并沒與人交過手。
而易安忙于政務也就這兩個多月将武功撿起來,所以兩人最後打了個平手。
從紅姑手中取了帕子,清舒一邊擦了下額頭上的細汗一邊問道:“易安,你今日怎麼了,火氣這麼大的。
”
易安默了默,說道:“沒什麼。
小瑜,剛才我語氣不好你别生氣。
”
小瑜本來是有些不舒服,但易安一道歉她心裡拿點氣也就沒了:“我沒事。
不過易安,有事跟我們說别憋在心裡,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
易安喝了一杯水後說道:“沒什麼事。
”
清舒對她頗為了解,後宮跟朝堂上的事不可能讓她這般上火:“雲昭跟雲褕也都大了,是不是有人打兩孩子的主意了。
”
易安擡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隻是那笑不達眼底:“什麼都瞞不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