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也并不是真的不管顧老夫人,看她恹恹的沒精神去了宗家一趟。
當日下午,宗老夫人就過來看望她。
顧老夫人正苦悶了,看到宗老夫人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老姐姐,你怎麼來了?
”
宗老夫人笑着說道:“清舒說你病了一個人悶得慌,求我過來陪你說說話。
”
顧老夫人神色一頓。
宗老夫人看着她的神色,笑着說道:“怎麼了你這是?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出來給我聽聽。
”
顧家的事宗老夫人基本都知道,所以顧老夫人也沒瞞着她,将事情大緻講了下:“我就想着,不管如何終歸是親母女怎麼能老死不相往來呢!
可是清舒那态度,咳,母女兩人是不能和好的。
”
宗老夫人說道:“你們的事我都聽婉瑜說過,我呢也是為人母知道你心中怎麼想的。
可你所想的那些是不可能,你要執意這樣做除了讓清舒難受沒任何益處。
”
顧老夫人很難受:“我知道這樣做委屈了清舒,可我一想到小娴将來沒人管,我這心裡就揪成一團。
”
宗老夫人沒勸她,因為她知道勸了也沒用,她隻是說道:“清舒是你養大的,你提再過分的要求她都會容忍。
可等她嫁人呢,你覺得她夫婿會看着她受委屈嗎?
”
顧老夫人一愣。
宗老夫人直言不諱地說道:“那孩子有多重視清舒你最清楚不過了。
你要一直這樣委屈清舒,成親以後他肯定不會讓你跟他們一起住的。
”
顧老夫人搖搖頭道:“不會,景烯那孩子如此孝順……”
後面的話,她自己都說不下去的。
符景烯敬重她孝順她,那都是看在清舒的份上。
宗老夫人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心裡其實是明白的,說道:“老妹妹啊,兒孫自有兒孫福。
小娴有夫有子如今又當了祖母,你何必再為她操心。
至于說以後的事,都沒發生的事你操心那幹啥。
你我這麼大年歲還有幾年活啊,樂呵一天是一天了。
”
這些話祁夫人也跟她說過,隻是顧老夫人沒聽進去。
顧老夫人靠在床頭,問了花媽媽:“你說,景烯以後會不讓我跟他們一起住嗎?
”
花媽媽說道:“老夫人,你忘記太太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
她說姑爺對她态度非常惡劣,一點都不尊敬她這個嶽母。
為什麼會這樣?
老夫人,你要一直為太太的事委屈大姑娘,姑爺知道了肯定不願意再與你住一起的。
”
“老夫人,若是大姑娘跟姑爺不管你了,你到時候怎麼辦?
真回平洲養老?
”
花媽媽很清楚顧老夫人不缺錢但她怕孤單,不過這也正常,年歲大了都怕孤單喜歡熱鬧。
顧老夫人沒說話了。
晚上清舒到主院來吃飯,雖然全程沒說一句話,但既然來了就表明态度有所緩和。
清舒正在練字,安安走了進來:“姐,外婆說她以後不會再跟你說娘的事了。
”
“知道了,你去備課吧!
”
安安不解地說道:“姐,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高興呢?
”
清舒笑了下說道:“有什麼高興的?
哪怕我說了以後不會管沈家的事,可沈家要有事娘找上我,我不同意外婆知道還是會勸我幫她的。
”
安安心裡堵得慌:“那怎麼辦呢?
就由着娘這樣沒完沒了。
”
清舒搖搖頭道:“景烯跟我說,等成親以後娘跟沈家那邊的事由他出面。
”
“有用嗎?
”
清舒點頭道:“有用。
在她心裡我是她生的,就該對她予取予求。
可景烯又不是她生的,她不敢過分的。
”
“同樣外婆也是這樣,她可以為了娘讓我受委屈卻不敢強求景烯的。
”
安安問道:“姐,那我呢?
我以後怎麼辦呢?
”
清舒笑了下說道:“外婆以後又不跟你一起生活,你擔心什麼?
至于娘,你别搭理她就是了。
”
安安抱着清舒:“姐,幸虧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大家都不再提,這事也就含糊過去了。
過了兩日高丞相在朝會上說儲君不定天下不穩,求皇帝早日冊立儲君。
還說長孫殿下才思敏捷,孝順賢良,堪為儲君。
高丞相可是皇帝的心腹,最了解皇帝的心思。
他這一奏議,立即就有近半的朝臣都附議了。
這次不同以往,皇帝不僅沒變臉駁斥高丞相還當堂下了聖旨,讓欽天監擇選黃道吉日冊封長孫為皇太孫。
至此,儲君之争暫時告一段落。
冊封儲君乃是國之大事,而冊封大典一應都是禮部在操持。
所以聖旨一下達,禮部這邊就開始準備起來。
太子冊封,禮儀非常繁瑣,另外冊封完了還要去太廟祭祀。
事情非常多。
所以禮部的官員接下來會非常忙。
可就在這個時候,管郎中又将清舒叫了過去說給她放假,這次假期更長直接給了一個月假期。
清舒看了他一眼,笑着點頭道:“好。
”
管郎中心頭一漏,總覺得清舒看穿了他的意圖。
心中暗歎,就是知道也沒辦法,他也是奉命行事。
封小瑜聽到她被放大假了,笑着道:“你也太好性了,她們這般欺負你,你不會去找我祖母啊!
”
“然後呢?
”
封小瑜想也不想就說道:“當然是跟着他們一起操辦長孫殿下的冊封大典了。
”
“忙完了呢?
到時候還是得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呢!
或者像武主事她們那樣不放過任何表現的機會,可武主事她們在禮部熬了二十來年也隻是個從六品的官兒。
而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看不到頭,這樣的官兒當了又有什麼意義。
”
封小瑜笑着說道:“那你是不想呆在禮部了?
行,等我回去就跟祖母說,讓你回文華堂。
”
清舒搖頭說道:“我不想回文華堂,我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
她覺得呆在禮部一點意思都沒有。
當然,暫時還不能走,得作為一個過渡。
封小瑜奇了:“那你覺得什麼有意義?
”
清舒心裡頭已經有個想法,隻是時機還不成熟也不好說出來:“還在想,等想到了就告訴你。
”
封小瑜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