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辰一看這情形,隻得伸手拉過封天佑,對他解釋着,“爸爸不是同你解釋過,以前爸爸是讓一個阿姨帶你,她們碰巧長得像而已!
”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這麼不好哄?
這真是讓人頭大無比的事情。
安然手足無措的看着孩子們,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她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沒有那種天然的親近感。
而封唯悅最是會察顔觀色,她看出安然的局促,立刻誇張事實的說,“她怎麼可能是我們的親生媽媽?
你看她看到我們的眼神,沒有一點點的慈愛!
”
事情就怕提示!
而封唯悅的話像是一個奇怪的咒語一般,狠狠的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一向寡言、穩重的封爵尊适時的加了把火,“鐘浈媽媽的眼神裡有滿滿的母愛,可是她的眼神空洞洞的,隻有她自己!
”
這話把安然的形象更加的具體化了些,封天佑更加有理由堅持他的說法,“是啊,我們的媽媽,怎麼會眼神空洞洞的看不到我們?
她怎麼會舍得不愛我們?
”
安然的臉色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現在更是煞白無比,眼神也更加的迷惑而空洞起來,她伸開了雙手,在空中劃過,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似的,可卻什麼也沒能抓住。
她的嘴唇顫抖着,聲音極低的說道,“北辰,寶寶,我真的是你們的媽媽,隻是昏迷得太久了,對許多事,都不太了解!
”
邊說邊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封北辰,她的腦子是一片空白,蒙圈得很。
此時的封北辰也有些迷糊,這些熊孩子們,怎麼這麼難搞定?
安然的話讓他如夢驚醒,匆忙組織詞語說,“因為你們的媽媽生病太久了,你們看她這麼虛弱,臉無血色,眼神自然也就會沒有神的。
”
他邊說邊扶住有些搖晃的安然,“她現在正做着各種康複理療,待完全恢複正常以後,也會像你們一樣紅潤,到時眼中就會比你們的鐘浈媽媽還會有更多的愛意!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怎麼可以提鐘浈的名字?
這又犯了封天佑的忌諱,他高聲的冷哼後,大聲的喊着,“爸爸,你騙我,我媽媽還有個超好的閨蜜,我的溫禾媽媽,這世上不可能有那麼巧的事情!
鐘浈才是我們的親生媽媽!
這個女人不是!
”
平常忍耐力相當不錯的封天佑,此時像一個暴怒的獅子一般,邊喊邊用手指着安然。
而封爵尊和封唯悅則是堅定的站在封天佑的身側,高擡着頭,無所畏懼的瞪視着安然和封北辰。
一陣眩暈襲來,安然感覺到眼前一黑,終究是體力不支,倒在了封北辰的懷裡,她下意識的用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
無邊的怒火在封北辰的胸膛裡燃燒,可是看看孩子們那單純而又執着的眼神,再看看懷裡的安然,他終于還是壓下了火氣。
封北辰把安然抱起來,邊向外走,邊嚴厲的對三個孩子說,“你們這樣做,對嗎?
都好好反思,一會兒我來找你們談話!
”
他們三個望着封北辰發火的樣子,再看看他懷裡抱的昏迷的安然,單純的心很是不安,都有闖禍的感覺,于是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而安然隻是一時血沖大腦,封北辰抱着她才走到門口,她就緩過氣來,用極微弱的聲音說,“北辰,我沒事了,放過下來。
”
封北辰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把她抱到沙發邊上才說道,“你休息一下,我去和孩子們談。
”
雖然安然的身體很不舒服,可她的心卻是特别清醒的,所以一把就拉住了封北辰的手,阻止着他,“不要,不要為難孩子們,我以後會更加努力去獲得孩子們的信任和愛!
”
她太了解封北辰,也知道女人應該在什麼時候必須得要示弱和顯示自己的愛心才行。
封北辰聽了安然的話後,果然冷靜下來許多,對于孩子們不能來硬的,必須得要順着勁來才行的。
他點點頭,無奈的說,“你不用擔心太多,我會處理好的,孩子們都是好孩子,我們隻要做好引導就行。
”
可安然分明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那種強烈的不确定和不自信。
有些東東不能明說的,安然隻得附和着他,“嗯,我相信你。
”
封北辰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先休息一下,去廚房裡看一下,飯好了才叫我們。
”他還是要和孩子們談一下的。
有些事情是可以攔着他,可有些事情,是他必須得要單獨面對的,所以她隻得點點頭,卻柔弱無比的對他說,“加油!
”
安頓好安然,封北辰向着孩子們所在的房間走去。
而孩子們此時正在偷偷的觀察着外面的情形,看到封北辰過來以後,馬上都低頭擺弄他們手裡的玩具,誰也不出聲。
看他們的樣子,封北辰知道此時孩子們的心裡是有不安和愧疚感在的,他就是要利用這一點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掃他們每個人一眼,他淡淡的開口,“說吧,你們今天這樣對安然,你們的親生媽媽,對嗎?
”
如果他不說親生媽媽這四個字,孩子們會痛快的認錯,可這四個字,像是刺一般紮進了孩子們的心裡,尤其是封天佑。
封天佑猛得仰起頭,眼裡滿是悲憤的神色,“她不是我們的媽媽,我們有自己親生的媽媽,她叫鐘浈!
”
這簡直能讓人抓狂,封北辰的眉頭皺皺,嘴唇張了幾下,手伸起來,可卻又無力的放下,努力把自己的情緒捋順,這才大聲的宣布般說,“我現在就是告訴你們事實,安然才是你們的親媽媽,記住了!
”
他的樣子有些兇,這一天天的,事兒實在太多,他已經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可是孩子們這樣一喊,鐘浈的臉也老是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話音才落下,他才想快步的向外走去,封唯悅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這下封北辰隻得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