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你真是出息了,居然敢拐帶我的兒子!
”
許月捂着紅腫灼熱的左臉頰有點懵,短短幾小時之内居然接連被甩兩次巴掌,今天大概是她的災難日吧。
人家都說泥巴都有三分火氣,更别說是許月了,她怒視着面前的女人,“許眉,你少血口噴人,憑什麼說我拐帶你兒子?
”
許眉,是許月的同父異母姐姐,比許月早出生幾小時。
但同姓不同命,許眉是許家的掌上明珠,許月卻是個沒有身份的私生女,從小被許眉欺負。
許眉的面容與許月有七八分相似,但卻抹着濃妝。
一頭大波浪卷發襯得她俏麗妩媚,通身名牌貴氣十足,此時正瞪着那雙水眸盛氣淩人地看着許月。
“你還抵賴!
要不是你拐帶的話,銘宇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
許眉一把拉過許月身旁的賀銘宇牢牢抱住,那姿勢仿佛就像隻護仔的母雞一般,令許月有幾分啼笑皆非。
即使四年不見,這同父異母姐姐果然還是依然視許月為眼中釘,對她百般防備。
許月不過是和銘宇走在一起,她就一副以為許月要搶走銘宇的樣子,真是搞笑。
“随你怎麼想吧。
”許月翻了個白眼,不想與她多費口舌。
但許月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明顯惹怒了許眉,氣得柳眉倒豎,“你……”
“夠了!
許眉,給許月道歉!
”
一道低沉泛着怒氣的男聲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是賀東。
許眉明顯有些懼怕,不情願地說道:“為什麼?
明明是她的錯,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
”
賀東眉頭緊皺,“因為剛才是我拜托許月幫忙找銘宇,所以她沒錯。
還有,你别忘了,她是銘宇的小姨,怎麼就成了拐帶?
”
許月的心裡一暖,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在她被許眉欺負的時候就替她說話,并沒有因為她是私生女就看不起她。
所謂面冷心暖就是他這樣的。
許眉顯然沒想到賀東會用小姨這個身份來壓她,顯得十分不情願,“她算哪門子的小姨,不過是個私生女……”
賀東厲眼一掃,許眉頓時噤聲。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
聲音冰寒刺骨。
眼看賀東真生氣了,許眉眼眶一紅,惡狠狠地看着許月,極度不情願地說道:“對不起!
”
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分明就沒有半分的歉意,反而恨不得将許月剝皮拆骨一般。
許月歎了口氣,看來這輩子他們姐妹倆是不可能和平相處了。
不再理會許眉,許月彎腰朝賀銘宇擺了擺手,“銘宇,記得剛才阿姨跟你說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再見。
”
賀銘宇有些不舍地看着許月,想上前拉她又礙着許眉杵在一邊,隻好悶聲說道:“恩,小姨再見。
”
許月欣慰一笑,真是嘴甜又懂事的好孩子。
賀東怒氣稍熄,恢複了一貫的面無表情,“四年不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
許月直起身,慌忙搖頭,“不了,我……”
話語夏然而止。
眼前突然一黑,許月的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往下倒去。
這種感覺,許月并不陌生,因為她天生貧血。
但是為了婚檢,她早上都是空腹,直到中午才吃了一點東西。
而剛才又是哭泣又是奔跑,早已将那點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
賀東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許月,“許月,你是不是貧血又犯了?
”
許月說不出話來,隻能放任自己暈倒在他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
“唔!
”
等許月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渾身疲乏無力。
見許月醒來,賀東連忙放下報紙伸手扶着她的手臂,“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
“沒事,好多了,許眉和銘宇呢?
”許月靠在枕頭上,環視了一圈病房,發現隻有她和賀東兩個人。
賀東淡淡說道:“我讓她先帶銘宇回去了。
”
許月理解地點點頭,滿含歉意地看着他,“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你可以回去陪他們了。
”
他那麼忙碌連陪伴銘宇的時間都沒有,卻為了等她醒來耽誤了這麼久,她真的很抱歉。
賀東擰眉望向她,不悅眯眼,“月月,你真的要對我這麼客氣嗎?
”
這一聲月月令她的心猛地一顫,好像又回到了兒時時光似的,這四年的隔閡好像瞬間就消失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會這麼親熱喊她月月的,除了母親也就隻有他了。
許月的鼻尖泛酸,沖他微微一笑,“呐,賀東,好久不見,你更帥了。
”
賀東目光微柔,神情有些懷念,“是啊,确實很久沒見了。
這四年你到哪裡去了?
我記得你跟我報考的是同一所大學,也被錄取了,為什麼沒有去報道?
”
“四年前我母親出了車禍,我就把房子賣了,後來母親下半身癱瘓,所以我就利用空閑時間上夜校。
”許月隐瞞了賣卵子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道。
雖然當初她得到了一百萬的酬金,但早已全數花在了母親的身上,最後連房子都沒保住。
不過是寥寥幾語,但卻能讓人想象出其中的艱辛。
賀東心一痛,眼神更加柔和,泛着憐惜,“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找我?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
”
找他嗎?
其實許月又何曾沒有去找過,可是當初她根本沒見到他就被趕出來了,但她知道不是他的意思。
隻是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都過去了,我現在也生活得挺好的。
當然,肯定比不上你這個大總裁了。
”許月輕吐了口氣,故意調笑着說道,“對了,我以後可不能再叫你小東子了,得叫賀總裁,是吧。
”
沉重的氣氛頓時一輕。
“随你,這世界上也就隻有你敢叫我小東子了。
”
賀東搖頭哂笑,猶如春雪消融,令許月不禁看癡了。
雖然許月早就知道他面容出色,但以前的他就像一把剛出鞘的劍一般,雖然耀眼但還缺少些味道。
現在經過四年時光的磨砺,他變得内斂又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