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安慰人的話,可聽在鐘浈的心裡卻像是被捶打了一般,天呀,怎會這樣?
難道說封北辰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嗎?
他怎可能一點都不表露情緒呢?
鐘浈的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的。
難道他不在乎她曾經生産過?
或者他剛才的和顔悅色其實是要為開除她作鋪墊?
那他們之間的婚姻呢?
還能保得住嗎?
看到她的臉色瞬間變差,護士忍不住又說,“鐘小姐,不要想那麼多,平常應該多注意休息,你還這麼年輕,身體很快就會恢複沒事的。
”
鐘浈兩眼茫然如墜夢中,點點頭問,“我現在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
護士終于明白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補救道,“沒事的,隻是很普通的小問題,你住院就是作全面檢查的。
”
“好的,知道了,謝謝你。
”鐘浈仍舊慘白着臉道過謝,知道再攔着人家問,也不會問出什麼強者果,算了,不要難為人家。
護士匆匆走了後,鐘浈從櫃子裡找出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機,她立馬發信息給溫禾,此事如果産生不良的後果,溫禾将是她最後的一道屏障。
溫禾一聽她病了,還住進了院,電話立刻撥打了過來,“你怎麼啦?
在哪家醫院?
告訴我,現在就去看你。
”
隻要鐘浈需要,溫禾是什麼都可以放下來陪她的,這點也是她必須要做到的。
現在的鐘浈當然也是需要她的,雖然剛才封北辰的态度是極好的,可她完全拿不準他的心意啊,而且哪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女人曾經為他人生育過?
越往深處想,鐘浈便越害怕,一顆心直往冰窖裡墜落般,對封北辰隐瞞事實,沒有坦誠相告過往,真相一旦被揭穿,那就是大罪啊。
“好的。
”鐘浈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溫禾,挂斷的同時心猛地一橫,已經在做着最壞的打算。
人生反正就是這樣,好不容易過了一座山峰,面前又會攔着另一座。
她走過去打開窗戶,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鮮空氣,望着外面的各色風景,心裡感慨頗多。
老天爺,有完沒完啊?
還要整多少事為難她啊?
想想這幾天和封家的幾個男人之間的事,還真的讓她感覺到特别不是個滋味,難道這也算是她命犯桃花的嗎?
她正在想着心事,封北辰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她這樣,大步過去說道,“你還開窗吹風?
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
不管是從行為還是态度,都沒看出他有任何的不悅,這多少讓鐘浈的心裡好受一些。
“房間空氣太悶了,我隻是想透透氣而已,”鐘浈淺笑解釋,見封北辰還是盯着她,便繼續說,“好,這就回去躺着,辰哥,我隻不過是痛經啦。
”
封北辰瞪她一眼,冷冷的道,“不要站窗邊吹風,鬧感冒了就真的要住院治療了。
”
鐘浈沖他笑笑,乖乖回到床上躺着,然而她哪肯就此閉上雙眼,圓溜溜的隻管把他看個夠。
封北辰繼續對着手提回複郵件,鐘浈在一邊欣賞工作的帥樣子,不免心神飄蕩。
“看什麼?
不認識我?
”封北辰邊敲打鍵盤,邊淡淡的說,話裡盡是調侃的意味。
就喜歡看她冏冏的樣子,特别的可愛,這讓他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鐘浈一聽這話,果然就冏了起來,她把頭深深的低下,諾諾的道,“不是,我當然得認識辰哥的。
”然後又小聲的咕哝道,“誰讓你沒事長那麼帥?
”
他帥還怪他咯?
封北辰瞪她一眼,“什麼?
”
“沒有,沒什麼!
”鐘浈的臉又一陣飄紅了,不知為何,在他面前總是會有這種臉紅的感覺。
封北辰不再說話,他手上積有不少的工作需要及時處理,宴會那些都可以推掉,但工作是沒可能推得掉的。
鐘浈在一邊悄悄的打量着封北辰,想着天佑和他那對龍鳳胎,再加上護士剛才的話,她不由得再度心事重重起來。
“你好像有話要說?
”封北辰轉過頭望着她,笃定問道。
忽然被他一問,鐘浈的心猛然忐忑,生過孩子的事兒,該要如何說起?
她猶豫着,可又不敢不說話,急迫中蹦出一句,“你家龍鳳胎平時調皮嗎?
”
這個問題一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可話已然說出,沒有回旋的餘地。
“當然調皮,怎麼你有什麼好經驗要告訴我?
”封北辰盯着她,頗有深意的問,這個隻是生了孩子,卻一天也沒有養過龍鳳胎的女人,應該是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那個叫做小包子的小朋友吧?
鐘浈正想着該要如何接話,封北辰的手機再次響起,是陸菁那邊的家裡打來的,隻得接起,可電話才一接通,就傳來封爵尊稚嫩的聲音,“爸爸,我們想你啦,晚上回來陪我們好不好?
”
原來兩個小家夥今天不知是怎麼了,一直纏着保姆要找爸爸,不打電話就又哭又鬧,同他們講道理也不聽,沒有辦法,隻得給手機他們打給封北辰。
封北辰輕皺眉頭,血緣這種東西真奇妙,這邊鐘浈住院,那邊龍鳳胎就不安了,還打來電話鬧着要爸爸。
“小尊,那你告訴爸爸,你們今天是怎麼了?
為何要爸爸回去陪你們?
是不是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封北辰引導着孩子問。
在作為父親這方面來講,他還算是合格的,是比較了解他們的心思的。
他的話音才一落下,就傳來封唯悅帶着哭腔的聲音,“爸爸,你是不是隻愛新媽媽,不愛我和哥哥了?
哇——”
這叫什麼話啊?
他們又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呢?
“怎麼會呢?
爸爸最愛你們兩個了,不要哭,我一有空就回去看你們。
”封北辰安慰着小兄妹倆。
這時陸菁把電話拿了過去,說道,“北辰,你自己注意着休息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說完以後就挂斷了電話。
封北辰和鐘浈他們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偏偏這會兒門被敲響,外面還傳來護士的聲音,“小姐,病人都已經休息了,你不可以進去的。
”
鐘浈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溫禾過來了,她趕快下了地向門口走去。
而封北辰也擡起頭來,望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