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心中一動，卻仍佯裝委屈，擡眸看向他：“你都不記得我，也不相信我，還不許我提分開，帝玄溟，你到底想怎樣？”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仿佛真的被傷透了心。

　　帝玄溟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

　　他眉頭緊皺，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紮。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還有面對洛璃時莫名的情緒波動，都讓他無比困惑。

　　洛璃見他不說話，直接起身，将人往外推，聲音也刻意放冷，“我不歡迎九重天的人，你可以離開了。”

　　帝玄溟被洛璃推着，卻紋絲未動，他反手握住洛璃的手腕，力度不自覺加重，仿佛一旦松開她就會消失不見。

　　“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離開你。”他的聲音低沉且帶着一絲慌亂，這對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情緒。

　　洛璃停下手，擡眸看向帝玄溟，眼中的委屈與倔強絲毫未減，“可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你在九重天，是他們的人，我們立場對立，怎麼可能還在一起？”

　　她這番話既是試探，也是心中的隐憂。

　　若是帝玄溟的記憶和情感一直恢複不了，她也無法确定，有一天他們是否會兵戎相見。

　　帝玄溟眸色一暗，指尖微微收緊，卻又怕弄疼她般立刻松了力道。

　　他垂眸看着少女泛紅的眼尾，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悶痛得幾乎窒息。

　　好奇怪的感受......

　　“我......”他喉結滾動，嗓音沙啞得不像話，“我會查清楚。”

　　窗外月光斜斜灑進來，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斑駁陰影。

　　那些破碎的記憶畫面越發頻繁地在腦海中閃現――少女踮腳親吻他時顫動的睫毛，血戰中她擋在他身前時被風揚起的衣袂，還有某個星夜下交握的十指。

　　洛璃敏銳地察覺到他氣息變化，正要開口，卻見男人突然擡手按住太陽穴，指節因劇痛而泛白。

　　她心頭一跳，連忙扶住他搖晃的身形：“阿溟？”

　　“頭…很疼…”帝玄溟單膝跪地，黑袍被冷汗浸透。

　　神魂深處仿佛有千萬根銀針在翻攪，那些被封印的記憶正瘋狂沖擊着禁制。

　　恍惚間，無數畫面如潮水般湧來――

　　“阿溟，你我之間，不需隐瞞。我們會并肩共赴風雨。我的秘密，你的秘密，無人能奪，無人能知。”

　　“阿溟，有你相伴，我無所畏懼。”

　　“以吾之血，縛汝之魂，契！”

　　洛璃突然被一股大力扯進懷中。帝玄溟顫抖的手臂将她箍得生疼，埋在她頸間的呼吸灼熱而紊亂。

　　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滑落肩頭，聽見他帶着哽咽的沙啞聲音：“阿璃......”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洛璃瞬間紅了眼眶，她伸手回抱住他。

　　“想起來了？”她輕聲問，感覺到頸間的腦袋輕輕點了點。

　　洛璃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