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抽籤
「你這孩子,帶他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羅桂玲笑著看向陸北宴,越來越滿意。
蘇白芷:「小姨,他自己突然要來拜訪的,也沒提前跟我說。」
陸北宴把落葉倒入垃圾簍:「小姨,是我突然要來,您別怪阿芷。
我爺爺打電話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不懂禮數,那麼近都沒來家裡拜訪。」
羅桂玲連「哎」了幾聲,滿意地不斷點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陸北宴從袋子裡拿出自己帶來的臘肉和五花肉,準備進廚房切。
「哪能讓你動手呢?我來……」羅桂玲要去搶,被蘇白芷攔下。
陸北宴大步走進廚房。
「小姨,讓他做,正好考驗一下他。」蘇白芷拉住她的袖子,理所當然地說。
她剛才就覺得陸北宴反常,現在看來,她的第六感是對的。
這好女婿人設他非要立,蘇白芷當然成全了。
等高考後,她就跟家裡攤牌。
到時他人設立得再好也沒用,她要去讀大學,家裡人也不會逼著她嫁人。
羅桂玲指尖點了下蘇白芷的額間:「你啊你,把這麼好對象嚇跑了,哭都沒地方哭。」
蘇白芷揉了揉額間,抱著她的手臂笑著:
「誰哭還不一定,說不定哪天我能找到更好的呢?」
羅桂玲嗔了她一眼,拉著她到裡屋說話。
一會兒丈夫就回來,肯定不會讓陸北宴一個人炒菜。
他年輕時當過兵,跟陸北宴應該有話題聊。
「你怎麼想的?多了解一下,該定就定下來了。」羅桂玲倒了杯水喝。
她擡眸看向蘇白芷,眉心微蹙。
蘇白芷擺手:「先處著唄,沒了解透哪能隨便結婚呢?」
「家裡情況你奶奶那邊肯定打聽清楚了,人也不錯,還要了解什麼?」羅桂玲疑惑地說。
「要是他會打人呢?我小胳膊小腿的,不扛揍。」蘇白芷隨便胡扯。
羅桂玲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別人說她信,外甥女說她怎麼一點不信呢?
晚飯時,羅大壯和陸北宴直接喝開了,聊得很盡興。
不過兩人都喝酒有度,沒真喝醉。
蘇白芷隻顧著吃飯吃菜,沒仔細聽他們聊什麼。
她今天過來本想跟小姨說連環畫的事,因陸北宴突然跟來,就沒說。
晚飯後,天剛擦黑,她和陸北宴就離開小姨家,從村中的小道回學校。
兩人並肩走著,月光灑下,如白晝一般,前面的土路映著兩人的身影。
「陸同志,這樣的拜訪其實沒必要,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交集。」蘇白芷語氣淡淡。
她不會因陸北宴的表現而心生好感,反而覺得他越界了。
所謂合作,也僅限應付家人催婚。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陸北宴悠悠地說,目光落在地上交疊的影子上。
蘇白芷腳步頓住:「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如果你有除了合作的其他心思,那我們的合作現在作廢。」
陸北宴自嘲一笑:「嗯,到時再說。」
蘇白芷:「……」
說你個大頭鬼!
她快步往前走,懶得理他。
蘇白芷不喜歡失控的感覺,這讓她沒有安全感。
現在她就有這種感覺,思緒混亂。
到學校門口,蘇白芷什麼也沒說,徑直往裡走。
陸北宴坐上車,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慢慢抽著。
煙霧遮住了眼底的亮光,他輕笑一聲,隻要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蘇白芷的各種表情。
這種感覺很微妙,以前從未有過。
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接下來的一周,蘇白芷忙著牆畫的收尾工作。
校內的牆畫以學生為主,每一面牆都以典故為主題。
淺顯易懂。
從掩耳盜鈴,買櫝還珠,守株待兔到刻舟求劍,畫蛇添足等等。
每個典故都以圖畫形式呈現。
有些牆畫還有雙重意義,不過得仔細觀察才會發現。
初學這些典故時,可能會覺得裡面的主人公很傻,多年以後它們會成為迴旋箭,讓每個嘲笑的人成為主人公。
到那時,教育才真正完成閉環。
阮清秋放下筆時,往後退了幾步看這些畫,感慨萬分。
蘇白芷收拾顏料,把能用的都擦拭乾凈,留下次用。
明天就是美麗校園的評比了,學校外已經掛上歡迎的橫幅。
「要是有相機就好了,能把它們都拍下來。」阮清秋輕嘆。
蘇白芷從包裡抽出一疊稿子,遞給她:
「拍什麼照片,現成畫稿要不要?」
阮清秋接過來,驚喜一笑:「真送給我?」
蘇白芷點點頭,這些畫都在她的腦海裡,她隨時可以畫出來,拿著稿子也沒用。
「謝謝,我會裝訂成冊,好好保存的。」阮清秋眸光亮了幾分。
兩人剛收拾好東西,就被陳主任叫到辦公室抽籤。
這次有國外的代表過來,大家都不願意接這個陪同任務。
聽說那些人還要在這裡待一周,才要有老師陪同翻譯,並帶他們參觀附近的學校。
選中紅溪公社小學是因為,隻有他們小學的老師學歷最高,其他學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初中畢業。
「大家快過來抽籤,抽中今晚就跟我們去縣城接待外賓,會外語最好,不然我們隻能請縣城的同志幫忙了。」陳主任拿了一個紙箱子,用力搖晃。
阮清秋和蘇白芷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都祈禱別抽中。
大家陸續上前抓紙條。
紙條打開,蘇白芷看完,面無表情地交給陳主任。
阮清秋看了,面色微白。
「沒拆開的不用看了,這次就由阮老師和蘇老師接待。」陳主任輕咳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
牆畫是兩位新老師畫的,接待也讓她們包了,他心裡過意不去。
「這次接待每人有三十塊錢的補助,發一套職業套裝,結束後不用還回來,有餐補……」
陳主任開始說福利,還不忘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有些老師露出後悔的表情,有些卻無所謂。
蘇白芷和阮清秋接了通知,先回去收拾衣服了。
今晚得在縣城招待所住一晚。
「咱倆真倒黴。」阮清秋有氣無力地說。
「順其自然,說不定有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