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羅河村的怪事
而另外一邊,
羅大壯被驚醒後,看到堂屋外開著燈,他倏地起身出去看。
「不確定是不是他,你別上山。」蘇白芷神色凝重,給女兒包紮傷口。
竹竿尖銳的部分,劃過笑笑的肚子,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用的巧勁。
傷口不大不小,消毒後不需要縫針,定時換藥幾天就能好。
「怎麼回事?」羅大壯快步走過來,看到帶血的棉花和紗布,以為蘇白芷受傷了。
「爸,剛才窗外有人伸竹竿進來……」羅振軍把事情簡單說一遍。
二虎和三虎都沒醒,他們的房間在最外面,隔得有點遠。
羅大壯手握拳,恨不得立刻衝到羅大友家,把羅長軍拉起來揍一遍。
三癩子被他送上山,不是讓他有更多時間琢磨事嗎?
遠離人群久的人,跟動物沒區別,走上極端是遲早的事。
當年三癩子會找上白知青,是羅大友提的建議,後來發生的事自然而然而成那樣。
「小姨父,咱們回來拜祭就離開,別糾纏以前的人和事。」蘇白芷不是怕那個三癩子,而是不與爛人糾纏,也是在保護自己和家人。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知道對方窮兇惡極就更還遠離。
羅大壯詫異地看向她:「阿芷,他要是在村裡作惡,會有更多人受害。」
蘇白芷:「那會有警察找他,而不是我們。」
「在不確定能不能保全家裡人安全的情況,避讓是最好的方式。」
羅大壯:「……」
但很快他回過神,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現在三癩子毫無顧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硬碰硬吃虧的是他們。
「明晚我們就坐火車離開。」蘇白芷眸光閃了一下,今晚這個人可能隻是想給他們一點警告,難免不會臨時起殺意。
人是複雜的,有時很難用常規的邏輯去解釋。
幸福者避讓原則,他們也該避開。
三人在堂屋坐了一會兒,都沒說話。
笑笑她們住的房間,窗戶已經關起來了,房門敞開著。
天空逐漸泛白,各家的雞陸續扯開嗓子報時間。
天光大亮,他們一行人各自提著東西,往山上走。
有些從外地趕回來的人,也趁這個時候上山。
「老羅支書,這路是你們開出來的吧?我們正想著早點上山,把路上雜草清理出來。」同村的羅長河給羅大壯遞煙。
他的兒子提著個小籃子跟在隊長中間,兒子後面是他媳婦。
「昨天開的,長河,你給誰掃墓?」羅大壯疑惑地問,接過煙卡在耳朵上。
他現在不習慣抽別人的煙,不過會接過來放著。
羅長河:「給我老娘和閨女…」
話還沒說完,他眼淚就滑下來了。
他的大閨女是跟前妻生的,剛考上大學,回村裡跟他老娘住幾天,人就失蹤了,後來在河邊找到……
他老娘受不了打擊,沒幾天就跟著去了。
羅長河想起心裡就如堵了一塊大石頭。
這裡本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卻成了他最不想回來的……
「去年9月的事……羅河村這段時間怪事太多,也不知道怎麼了,村裡老人說衝撞山神,但現在誰信這些?」羅長河輕嘆一口氣,村裡的事他不想管,也不過問。
再過幾年,他把老娘和閨女的墓遷走,能不回來,就不回了。
羅大壯腳步突然頓住:「還有什麼怪事?」
「鎮裡失蹤的人,幾乎都從羅河村這條河飄出去,
村裡知道這事的不多,隻是村裡人在河裡洗衣服回去曬乾,總聞到血腥味,
而且,村裡的雞鴨一直丟,又不像被偷的……」羅長河壓低聲音,說了村裡的怪事,又輕嘆:
「我以後應該不會回來過年了,一家人都搬到鎮上住,打算過完年,一起去省城。」
羅大壯看著已經往前走的羅長河,心裡更是不安。
羅長河是羅大友的侄子,他會不知道村裡的怪事?
…
此刻,
羅大友在家裡吃稀飯,就著酸梅吃了兩碗。
他媳婦朱桂枝瞥他一眼:「你昨晚說什麼胡話?
什麼兒子遲早會把自己坑了?
什麼家門不幸?」
羅大友:「小點聲,我喝醉說胡話,能當真嗎?」
「我看不是胡話,自從兒子賺錢後,你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好像他欠你錢似的。」朱桂枝毫不客氣戳穿他。
丈夫不就是是覺得自己沒法當兒子的主,使喚不動兒子嗎?
「跟你婆娘說不清楚,讓你在家洗衣服,你非去河裡洗,
沒見家裡的衣服全身腥味嗎?」羅大友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他懷疑三癩子和兒子羅長軍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才一直裝聾作啞。
「我還不是為了省點水費?再說了,現在天冷了,河水不腥,覺得腥是你自己鼻子有問題。」朱桂枝懶得搭理她,她吃完早飯,還得挑兩桶衣服去河邊洗。
要是在家洗,這麼多衣服得費多少水啊?
羅大友沒再說話,他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像他的兒子,像他自己。
他們是一樣的人,才成了一家人,不是嗎?
潺潺的水聲一直在羅河村每個人的夢中迴響,整個村子安靜下來後,隻剩這水聲匯成催眠曲。
朱桂枝在把所有衣服弄濕後,就把它們堆到一邊,
洗衣區沒幾個人,大家都嫌棄水腥,不願意來這洗衣服。
但總有人像她一樣,不捨得花水費洗衣服。
家裡有洗衣機也不捨得用,一直當擺設。
「大友媳婦,你也來洗衣服啊?」旁邊的嬸子喊了一聲,拿著小闆凳坐下,也跟著一起洗刷。
河水冬暖夏涼,這就是她們一直願意到這洗衣服的主要原因。
「新媳婦講究不來這洗,咱們一直在這洗衣服,在家洗總覺得不幹凈。」朱桂枝用力刷著衣服,笑得眼角皺紋堆一起。
「這水也不知道怎麼了,洗完曬乾的衣服就有股味,我女兒說是血腥味。」那嬸子隨口回了一句。
朱桂枝擺手:「咋可能?這條河是從隔壁A國流過來的……」
她看到一套被單隨著水流滑過來,想也沒想就用搓衣闆去擋,正好卡在階梯。
「呦,誰家新被單沖走了,花色好看……」朱桂枝撈起來後,打開想把淤泥洗乾淨。
「啊……」隔壁嬸子扔了捶衣棍,倏地跑上岸,驚恐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