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十惡大罪之一
司駿山臉上的笑意,慢慢退去,訕訕說道:
「是,此事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
這些年著實糊塗,讓那孩子吃盡了苦頭,我卻是再無機會彌補。
三哥想打,便打我一頓吧!」
藍向安吸了吸鼻子,恨聲道:
「我就算是打死你,我妹妹也回不來了!
如今她隻有星兒這個孩子,你這個爹既然失職,那日後便交由我們藍府撫養!」
他說完話,便拂袖離去,看也不看那司駿山一眼!
司駿山嘴唇微顫,猛地將手中端著的酒,送到嘴邊,仰頭灌了下去!
是啊,他這個做爹的,實在失職。
若十年前,藍老將軍上門來要人時,便將那孩子交給藍府撫養。
那孩子,定然不會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罪!
他真恨自己,當初為何與一個才五歲的孩子置氣!
他一連喝了五六杯,旁邊的淩肅看不過去,伸手將那酒壺攔下。
可那司駿山卻不肯停下,淩肅隻得說道:
「侯爺,今日可是二小姐定親的好日子!
您若是吃醉了酒,在這兒失了態,豈不給二小姐丟臉?」
一聽這話,司駿山頭腦頓時清醒了幾分。
是,是,即便那孩子不認他,他卻是不能給她丟臉的!
他這樣想著,手上的力氣一松,淩肅趁機將酒壺接過,放到了桌上。
坐在對面的司槿衡見狀,走了過來,說道:
「父親,兒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司駿山知道這個小兒子,素來與那孩子親近,忙說道:「但說無妨。」
司槿衡微一抱拳,挺直背,稚嫩的聲音響起:
「父親,兒子雖不知您與二姐姐之間發生了什麼。
可您若當真為二姐姐好,那便該振作起來。
二姐姐當初北上賑災時,差點死在青城縣,此事你可還記得?
您怎的不想想,是何人在背後搞鬼?
您就不怕,那件事會再度發生,二姐姐又有幾條命,可以死裡逃生?」
司槿衡是真的不知,父親與二姐姐之間到底因為什麼,鬧得這樣陌生!
父親對待百姓,從不擺架子,將扞衛龍吟國土為己任!
而二姐姐對待百姓,更是溫柔有禮,還曾救萬民於疫病之下!
就這樣兩個人,卻是連陌生人都不如!
司駿山聞聽此言,便猶如當頭一棒!
他,竟連一個孩子都不如!
他當時隻惦記著,隻要那孩子平安便好,卻從未想過,去查找背後的主使!
正如衡兒所言,若那背後之人,再來一次,星兒又如何能避過?
司駿山手掌微攏,對司槿衡說道:
「好孩子,你思慮很是周全,不枉你二姐姐對你那麼好。
父親會振作起來,做一個能庇護你們姐弟三人的好父親!」
午飯後,眾人在莊園中走走逛逛,泡溫泉,吃茶點,好不樂乎。
整整一日,寧九莊園中,處處皆是歡聲笑語。
而留在建州,等著大年初三接斷指的司槿銘,今日則被召去了京兆府。
他與衡州的族長,叔公,還有三個綁匪,同時出現在京兆府衙門大堂之上!
當堂指證司駿遠與司槿昌鑽營侯爵之位,謀害親母性命,劫持侯府子嗣性命!
京兆府尹朱景川,驚堂木一拍,將此案定了罪!
司駿遠,殺害親母,屬十惡大罪之一!
十惡大罪,一是謀反,二是謀逆,三是謀叛,四便是惡逆。
惡逆,指的便是謀殺父母,兄弟姐妹等親人。
此罪,是為不赦之重罪!
最終,司駿遠被判處流放三千裡外的嶺南,貶黜為奴,永世不得入京!
而司槿昌所犯之事輕些,被判處關押南監十八年,永世不得參加科考!
司駿山父子一聽這個結果,頓時癱軟在地,面如白紙。
他們本還想著,如今都到了大年底下,官府定忙的顧不上此案。
等年後,司駿山消了氣,定然會來撤狀子,畢竟他們可是一家子親骨肉!
可,沒成想,這案子審查的如此之快!
司駿遠隻覺後脊發涼,那嶺南背山面海,炎熱多雨,十分潮熱。
流放到那裡的犯人,本就要終日勞作,再加上惡劣氣候,隻覺苦不堪言。
最令人畏懼的則是,那嶺南特有的「瘴」。
那瘴猶如毒氣,一旦沾染,便是難以活命!
因此,在龍吟,無不談瘴色變!
司駿遠此時,當真是怕了,此事怎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司槿昌如今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神色慌亂的砰砰磕頭求情道:
「大人,草民是無心之失,大人恕罪!」
朱景川卻不理他,直接說道:「如今證據確鑿,來人,將此人拉下去!」
司槿昌用盡渾身力氣,推開上前來押送他的衙役,高聲說道:
「大人!您不能這樣對我!
我要見睿王,求您讓人去睿王府通傳一聲!」
朱景川聞言,眸光微沉,他皺眉呵斥道:
「放肆!睿王豈是你這等犯人,想見便能見的?!
來人,將他二人帶走!」
司駿遠頹然的被兩個衙役押著拖出門,卻忽的看到跪在一旁的司槿銘!
他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恨聲罵道:
「該死的狗東西!早該在你生下來時,淹死在尿罐裡!
天殺的孽障,你怎麼不去死!」
司槿昌扭動著身子,想要甩開那衙役,卻被其中一人甩了個耳光:
「給老子安分些!你他娘還當自己是勞什子衡州大才子?
我呸!往後的十八年,怕是要在牢子裡吟詩作詞了!看你還能念的出來幾句!」
司槿昌聞言,一身的傲氣忽的便散開了。
他,即便再有才情,卻再不能參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