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夫妻情分是何物
齊南晏眸光陰沉,冷聲問道:
「府醫與穩婆可做了對峙?有何不妥之處?」
那暗衛垂眸稟告道:
「府醫說在側妃剛出血時,便叫穩婆下了銀針,隻是卻並不奏效。
屬下逼問之下,那穩婆竟......」
他微微一頓,卻觸及到齊南晏陰冷的目光,忙脫口而出,說道:
「穩婆說,其實她並未按照府醫所說,對側妃施針。
她說......此事是王妃交代下來的!」
此言一出,齊南晏臉色早已黑沉如墨!
早在鄭側妃失了孩兒時,他便提醒過那司槿月,莫要為所欲為!
更何況,如今她母親失勢,丟了主母之位,本該老實窩著些!
不成想,她竟如此不懂得收斂!
思及此,齊南晏愈發憤怒,他大步出了房門,直奔翠景閣而去!
而此時的司槿月,也剛從外面回來。
她沒想到她那一向任性不拘的三妹妹,是愈發的心思細膩,胸有成算!
竟能將衡州老家的大伯與姑母,請了來!
她怎的就忘了,父親對那二位是極親厚的!
這兩日瞧著,姑母對自己那是話裡話外,甚是巴結。
尤其在母親成為被廢主母之事上,很是對父親的所作所為不滿!
司槿月眸光微轉,都說無利不起早。
如今,這姑母如此大費周章的聲討父親,無非就是做給自己看!
也是,那姑丈本隻是一介教書先生,攀著自己父親的關係,這才勉強做到了小小同知!
可那上頭,終究還有衡州知府壓著!
而那姑丈想要靠著自己的拼搏,更進一步,卻是比登天還難。
而若是自家王爺出手,卻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司槿月剛飲下一杯香茶,卻忽聽門外春玉高聲喊道:「見過王爺!」
王爺來了?
司槿月緊忙著將手中茶盞放下,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伸手撫了撫髮髻,輕問道:
「髮髻沒亂吧?」
春枝快步跟上,將王妃的衣裙抻了抻,說道:「沒亂沒亂。」
說話間,二人便走到了門邊。
春枝將門簾輕輕撩起,司槿月一眼便瞧見,院中正站著身穿黑色大氅的齊南晏!
她小心謹慎的靠近那背身而立的齊南晏,在離他兩尺遠的地方頓住了腳。
嫁給他近三年,以往每每見到他,都控制不住的心生歡喜。
可如今,自從她與元青發生那事兒之後,每每見到王爺,都會心生畏懼。
世人都知睿王殿下是出了名的三賢王,溫良敦厚,可實際上,他真真是個冷心腸之人。
就連王府後院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他的棋子?
可她心中,依舊還是在意他!
在意他又喜歡上了哪個女人,又讓哪個女人懷了身子,去了誰的院子......
司槿月掩下心思,輕聲說道:
「王爺,如今已經入冬,冷的很,您怎的不進屋?小心凍壞了身子。」
她說完話,便微微擡眸盯著那人,果見齊南晏轉過了身子。
隻是......
她卻發現王爺的臉色十分陰沉,竟是半分笑意全無!
司槿月心下不由一驚,莫不是元青之事......
隻是柳側妃如今都那副模樣,哪裡還有閑暇多管閑事?
那是誰走漏了風聲?
她暗暗握緊袖中拳頭,王爺......若問起,自己便抵死不認!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卻聽眼前男子略帶磁性的聲音傳來:
「柳側妃腹中的孩兒,可與你有關?」
司槿月登時便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元青之事,便都是小事!
柳側妃小產之事,她做的很是隱秘。
她作為後宅女主人,自然要多照料下有孕的側妃。
而這段日子,她也的確叫人給聽雨閣送了許多吃食,其中不乏有些相剋之物。
可,那柳側妃完全可以不吃。
那孩子保不住,隻能怪柳側妃自己貪吃不忌口,與自己並無太大關係!
她面上帶著幾分愁緒,說道:
「王爺如此問,是在怪臣妾管理柳側妃飲食不當?」
齊南晏看著眼前裝作無辜模樣的司槿月,心中怒氣猛生,他冷聲喝道:
「三個月前,苒苒腹中孩兒之事,本王看在司大將軍的面子上,暫且放過了你!
如今,你是瞧著柳側妃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便又按捺不住?
她一個側妃,生出的孩子自然是庶子,這也擋了你的路不成?
本王這些年怎的就沒瞧出來,你是個如此狠辣之人?!」
司槿月聞言,面色微微一紅,她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說道:
「王爺,鄭側妃之事,是臣妾之錯,可如今柳側妃的孩兒,臣妾卻是萬萬沒敢想。
廚下的吃食,都有記錄,王爺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食物間相生相剋,尋常人家都不懂,也都胡亂吃了,大多都沒事兒。
那柳側妃吃了,卻偏生出了事兒,這說破天,也說不到自己頭上!
畢竟自己從未有過身孕,自然也就不懂得如何照料孕婦飲食!
齊南晏見她嘴硬的還不肯認錯,甚至還大言不慚的抵賴!
他怒火中燒,伸手朝著那司槿月美艷的臉上,大力甩了去!
「事到如今,你竟還敢信口雌黃,胡攪蠻纏!」
司槿月沒有防備,竟是被那耳光,直接甩的跌倒在地!
髮髻歪了,頭髮散了,衣裙也皺了,她卻忽的笑了,大著膽子問道:
「王爺,你我成親兩年多,你對我便是半分信任全無?
那廚下的食材單子,都清清楚楚的記載著,你卻是連查都不查,便認定是我做的?
你我之間,可還有半分夫妻情分?」
齊南晏居高臨下的望著趴伏在地上,顯得狼狽不堪的司槿月,冷聲說道:
「吃食上,自然是查不到什麼,你也休要跟本王掰扯這些沒用的!
隻是那穩婆之事,你又如何說呢?
那柳側妃腹中的孩兒,本是可以救下的!
偏生你個毒婦,竟如此膽大妄為,讓我府上一個孩子都留不下!
那穩婆早已招認,你便是再辯駁都無用!
今日,本王便是再想饒你,都是不能夠的!」
司槿月聞言,一時有些愣住,什麼穩婆?
那穩婆做了什麼?
她顧不上摔疼的身子,仰著頭急聲問道:
「王爺到底在說什麼?
我半句都聽不明白,那穩婆做了何事,又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