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下不了二小姐的船
司槿怡入座後,先是朝司槿星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
「二姐姐,你沒事吧?」
司槿衡也跟著說道:
「二姐姐,父親定是受了三姐姐的蠱惑。
他的話,可當不得真,你別往心裡去!」
司槿星見狀,忙說道:
「無妨,周氏的正室之位,也坐不了幾日。
隻是,你們兩個還有溫姨娘,這幾日離那周氏與司槿雲遠一些!」
司槿衡聞言,便聽出了二姐姐這是話中有話。
他忙說道:「若二姐姐需要我與三姐姐幫忙,儘管知會一聲。」
司槿星點點頭,說道:
「初一那日,外祖母病倒,我留在了藍府,也沒顧上過去看溫姨娘。」
她說著話,便看向綠竹。
綠竹捧著一托盤過來,放到司槿怡的桌前,說道:
「這是我們小姐一早便備好了,三小姐看看,溫姨娘可喜歡?」
司槿怡往托盤中一瞧,見是一枚潔白無瑕的白玉手鐲,泛著瑩潤的光澤。
旁邊則是一塊同質地的玉佩,上頭雕了栩栩如生的蓮花荷葉。
再後面,是一對玉耳墜,形如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精巧圓潤!
司槿怡雖是個庶女,卻也認得出這托盤中的物件,都是極好的!
她不由說道:
「二姐姐,這東西太貴重了,姨娘必不會要的。」
司槿星指著那托盤,說道:
「你莫急著推脫。
這個手鐲,姨娘留著戴。
耳墜子是給你的,小巧又不失可愛,與你最是相配。
那枚玉佩,給衡兒,盼著衡兒連年如意。
溫姨娘早先對我多有關照,你們與我也親厚,我如今有這些東西,便想著能與你們分享。
這裡還有一千兩銀票,是留著花,還是置辦些田產什麼,你們與姨娘商量著辦就是。」
司槿怡一聽,還有這麼一大筆銀子,剛想拒絕,卻聽身旁的司槿衡問道:
「二姐姐,你是要去哪裡嗎?」
司槿星聞言,微微一怔。
她的確是要為日後北上做些準備,這才借著過年送禮的由頭,給溫姨娘送銀子。
隻是不想,竟被司槿衡一眼看穿!
她輕咳一聲,說道:
「我哪裡都不去!
這不是鋪子裡賺了些銀子,又想著溫姨娘手上多些銀子更方便些嘛!
好啦!給你們就拿著。
天色不早了,你們是留下來與我一同用飯,還是回去與姨娘一起?」
司槿怡見狀,隻得說道:
「我們還是回去與姨娘一起吃吧,順帶把二姐姐送姨娘的禮物,給她瞧瞧。」
司槿衡也跟著說道:
「多謝二姐姐,這玉佩,衡兒很喜歡。」
待二人走後,紫蘇臉上帶笑的進了門來!
司槿星不禁笑道:
「過完初二便沒見你,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兒?」
紫蘇將懷裡抱著的賬本,遞到司槿星跟前兒,神秘兮兮的說道:
「小姐,我這三日都在對賬。這不是剛剛理清楚。
您猜猜,去年咱們那幾間鋪子的純收益,有多少?」
司槿星也不掃興,沉吟片刻說道:
「之前聽裴掌櫃說起過,開業七日有兩千兩!
五個月,三間鋪子,應該有個五萬兩?」
紫蘇嘿嘿一笑,說道:
「光雅敘撈便有六萬兩,再加上另兩間鋪子,足足有九萬兩!
再加上其他那些個沒變動的鋪子與莊子裡的收益,便是十萬兩!
小姐,快看看。」
司槿星一聽這個數,心下不由一驚!
好傢夥,這幾間鋪子,竟這樣賺錢!
她快速的翻到賬簿最後一頁,赫然瞧見末尾一行寫著:
十萬一千三百二十八兩!
司槿星不由笑道:
「不錯,我今日剛捐出去十萬兩,正心痛著!
好在幾個月後,便又能賺回來了!」
一聽她這話,房中幾個丫頭,一齊笑起來。
綠竹一邊笑,一邊說道:「小姐既然心疼,為何不少捐些?」
紫蘇則說道:「心疼也得捐呀!
還不是怕咱們姑爺,在那邊吃不飽飯!」
青蟬卻是說道:「你們還是小看王妃了,王妃這是拋磚引玉!
她捐十萬,便有人捐二十萬五十萬。
若王妃隻捐一萬,怕旁人最多也就是五萬了!
如此一來,邊關將士的糧草問題,還如何能解決?」
綠竹一聽這話,還真有擔憂起來,臉上的笑也退了下去,問道:
「這宮裡的娘娘們和朝堂上的大人們,都捐了,如今糧草問題算是解決了?」
青蟬微一搖頭,說道:
「明日便可知曉!」
主僕幾人又繞著捐款之事說了幾句,便到了用飯時間。
一個素炒青菜,一碟子辣鴨脖,一碗山藥肉沫疙瘩湯,司槿星吃的津津有味!
這辣鴨脖,是她拿了杏林雅敘中的存貨,讓齊墨離那水榭雅居的大廚照著做出來的!
特別加上司槿星特有的香料後,口味還真是相差無幾!
一個時辰後,白熙的聲音傳來:
「王妃,人到了。」
司槿星說道:「進來!」
很快,門簾掀動,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走了進來。
司槿星看向來人,說道:「蓮香姑娘,似乎難請的很呀?」
不錯,來人正是司槿雲身邊的侍女,蓮香。
蓮香聞言,面色有些不佳的說道:
「二小姐,奴婢幫您辦了那麼多事,那件事也早該了解了!
更何況,如今大公子都沒了,您也別再拿舊事來要挾奴婢了!」
青蟬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沉,說道:
「姑娘,還請慎言!」
司槿星抿唇一笑,說道:
「蓮香姑娘果真是個聰慧的。
司槿皓是沒了,你與他之間的舊事,我自然也不用再提。
隻是,若司槿雲知道你背叛她,給她暗中下毒,毀了她的容貌,她會如何對你?
還有周氏的毒,也是你下的,你又該如何狡辯?
再說,我今日叫你來,又不是讓你做什麼惡毒之事!
隻是問你幾句話而已,你緊張什麼?」
蓮香一聽這話,登時嚇得愣在當場!
她原本還想著,大公子如今死都死了,她與他之間那點子花花事兒,就是死無對證!
何況,二小姐還曾說,若時機成熟,會幫她牽線做大公子的妾室。
可如今人都沒了,為何還要幫這二小姐辦事?
隻是,如今一聽這二小姐的話,卻是如當頭一棒!
她怎麼就忘了,她當初幫二小姐辦事時,便已經下不了二小姐這艘船了!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磕頭,說道:
「二小姐,是奴婢一時糊塗!
您有事,儘管吩咐!」
司槿星見狀,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你們三小姐,近來可有與誰聯絡?」
蓮香聞言,頓時有些臉色發白。
她支吾道:
「三小姐近來並未出過府門,隻是......」
青蟬皺眉問道:「隻是什麼?」
蓮香微微擡眸看了眼司槿星,隻得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在宣慶街的宅子裡,三小姐見過一男子!
那男子,隻說是三小姐的親戚。」
司槿雲的親戚?
司槿星柳眉微蹙,想了一圈,也沒想出。
她看向那蓮香,問道:
「你可瞧見了那人的容貌?可知姓甚名誰?」
蓮香微微搖頭,說道:
「不曾。那人似乎不想被人瞧見,還用黑布蒙了面!」
司槿星擡擡手,讓蓮香站起了身來,說道:
「若她有何異狀,或是要見什麼人,你可要警醒些。去吧。」
看著蓮香出了院子,青蟬折回了房中,說道:
「王妃,這蓮香,怕是沒說實話。」
司槿星點頭,說道:
「她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呢!
無妨,她也不算沒用,如今隻需查到那男子是誰便可。
你去告知墨秋,碧落苑那邊盯緊了!
如今,司駿山已然被她把控,想來,也該與那人聯絡,進行下一步了!」
青蟬聞言,立即轉身出了房門,傳話去了。
轉眼,便到了正月初八。
司槿星剛剛吃完早飯,便聽白芍說道:
「小姐,隔壁的溫姨娘帶著四小姐來了。」
司槿星點頭,讓她將人帶進來。
很快,門簾掀動,溫氏母女進了門來。
司槿星起身,笑道:
「隻是帶四妹妹去參加何家小姐的生辰宴,姨娘還不放心了,竟要親自送來?」
溫氏微微一笑,說道:「二小姐又說笑,妾身哪裡是不放心她!」
她說著話,便要朝司槿星行禮!
司槿星見狀,忙伸手將人扶住,說道:「姨娘,您這是做什麼?」
溫氏將司槿星的手輕輕推開,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這才說道:
「妾身今日過來,就是想當面與二小姐道聲謝謝。」
司槿星受了這禮,趕緊將人扶起來,安置在邊兒上的椅子中。
溫氏卻繼續說道:
「年前,二小姐在綁匪手中,救下衡兒性命,妾身還未來的及謝您。
您又給我們娘兒三個送了年禮與銀票,又是帶怡兒去參加各種宴會。
明年怡兒也就到及笄之年,二小姐能帶她出門,也算是叫她長了見識。
衡兒與怡兒,能有二小姐這樣的姐姐,實在是他們的福氣!
妾身,心感激萬分,卻又別無他物,隻得來當面與二小姐道個謝。」
司槿星聽完溫氏的話,也感慨道:
「姨娘這話說的,就是外道了。
在我幼時,母親走後,您對星兒也沒少照料!
我在府上受盡欺辱,即便是府上下人也都看不起我。
可衡弟弟與怡妹妹,卻從不曾似旁人那般嘲諷過我半句!
可見,是溫姨娘教導的好。
如今我已長大,照顧弟弟妹妹,是應該的!
何須姨娘這般客氣?」
一旁的司槿怡聞言,上前挽住司槿星的手臂,甜甜說道:
「謝謝二姐姐,那耳墜子,怡兒很喜歡!」
司槿星聞言,便朝她看去,疑惑問道:「喜歡,怎麼沒戴出來?」
溫姨娘抿唇一笑,說道:
「這丫頭啊,說是要留著那耳墜子,等出嫁時再戴......」
溫氏的話還未說完,司槿怡便紅著一張臉,伸手去捂她姨娘的嘴!
司槿星見狀,不由笑道:
「怡兒,這是想嫁人了呢!
那耳墜子你放心戴,等你出嫁,二姐姐自然會送你更好的物件!」
司槿怡一聽,臉上的紅暈一下子便紅到了耳根後,羞澀說道:
「二姐姐,你休要聽姨娘胡說!」
可她越是解釋,房中幾人越是笑的大聲。
司槿怡紅著臉,瞪了眼綠竹幾人,說道:
「好你們幾個,竟來笑話你們四小姐!」
一屋子女眷嬉笑好一會兒,青蟬這才說道:「王妃,時辰不早了。」
府門外,溫氏一再囑咐道:
「去了何府,要謹言慎行,莫要給你二姐姐添麻煩。」
司槿怡點頭,說道:
「姨娘放心便是。姨娘多防著些梨花苑那位,女兒會早些回來。」
溫氏點點頭,朝司槿星告別,看著馬車遠去,這才回身往司府走去。
隻是,她還未走到翠和園,便見一侍女朝她走了過來,說道:
「溫姨娘,我們夫人請您去一趟。」
溫氏認得此人,她正是蘭香。
司槿雲身邊有兩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一個叫蓮香,一個叫蘭香。
聽著蘭香的口氣,如今是被派到了周氏房裡伺候?
溫氏身旁跟著的劉嫂子一聽,便說道:
「敢問蘭香姑娘,不知夫人叫我們姨娘前去,所為何事?」
蘭香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道:
「夫人叫你們去,便去。
跟這兒,費什麼話?」
劉嫂子還想說什麼,被溫氏攔住,說道:
「劉嫂子,你先回翠和園吧,衡兒還在院中等著我回去呢,別叫他擔心。」
她說完,便輕輕推了劉嫂子一把,跟上面色不悅的蘭香,朝著梨花苑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也便到了梨花苑。
如今,梨花苑正屋已經被收拾乾淨,周氏今日一大早便從廂房搬了回來。
待溫氏一進門,迎面便見周氏將一個茶盞,朝她扔了過來。
那茶盞不偏不倚,將她的額角生生砸了個洞出來,瞬間便淌了血!
半卧在床榻之上的周氏,見她被砸破了頭,依舊不吭不響,卻是心生惡氣猛生!
她怒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賤婦!
我被關這麼久,你定沒少嘲諷我!
可不管你怎麼嘲諷,這正室夫人的位置,還是我的!
怎麼?方才是去了司槿星那禍害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