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小姐的冷飯可好吃?
站在莫婆子身旁的綠竹,早就被氣壞了!
此時聽小姐吩咐了,可不管那莫婆子叫喊什麼!
她蹭的攥住那莫婆子胸前的衣襟,用了十足的力氣,擡手就是一巴掌。
莫婆子萬萬想不到,綠竹這小丫頭真敢動手!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癱坐在地!
這二小姐,是著了魔還是被鬼上了身?
她怎麼敢?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此時地上很是潮濕!
莫婆子這一坐,弄了一身的污泥和髒水,心中更是氣憤!
她站起身,捂著臉問道:
「二小姐,老奴可有說錯什麼?
隻是就事論事,您在府上做的那些個醜事,老奴也沒有說錯啊!
二小姐這是幹什麼?咱們府上一向善待下人,從不打罵。
小姐如今被趕到別院,就要壞了府上的規矩不成?」
司槿星坐在煙菲搬來的竹凳上,斜睨了那莫婆子一眼,冷聲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跑到主子面前教我懂規矩來了?
既然做了我家的奴才,拿了我家的銀錢,就當好你的差,管好你的嘴,辦好你的事兒!
主子的事,還輪不到你說嘴!」
「你......」莫婆子哪裡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二小姐,被說的一愣!
這二小姐,住到這別院已有兩年,從未拿身份壓過她,今日是怎的了?
她一時有些發懵,說不出話來反駁。
「你什麼你?
你說的不錯,我們府上一向善待下人不假,卻隻善待勤懇厚道之人!
像你這般,趁著主子卧病在床,卻不盡心伺候,還欺上瞞下貪墨主子銀錢的刁奴!
別說府裡規矩不容你,就是皇家法度也容不下你這種惡行!」
司槿星沖著莫婆子厲聲說完這幾句話,轉頭對著綠竹吩咐道:
「讓門房拿繩子來,綁了這個老娼婦送衙門去!
告她個刁奴欺主,貪墨錢財之罪!」
綠竹早就看不慣這莫婆子,今日難得見自家小姐這般揚眉吐氣!
忙高興的應了一聲,小跑著就要衝出院子去叫人。
煙菲從沒見過自家小姐,這般的盛氣淩人,一時捉摸不透小姐的心思。
可又怕事情真鬧大,自家小姐會吃虧。
她忙喊住綠竹,沖著那莫婆子呵斥道:
「您也是府裡老人兒了,我們尊您一聲莫大娘,今日之事,非要鬧到衙門不成?
不怕丟顏面,吃官司,最後被府上革了你的差事?
還不快快跟小姐賠罪!」
再說那莫婆子,平素裡隻是仗著二小姐是個膽怯懦弱之人,在這院子裡作威作福罷了!
可此時一聽要將她送衙門,自知進了那種虎狼之地,不死也得掉層皮!
她頓時慌不疊的說道:「二小姐,老奴再也不敢了,這次就放過我吧!」
司槿星扶著煙菲的手臂,慢慢踱步走到莫婆子跟前兒。
她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物,勾唇一笑,道:
「別說本小姐不給你活路,既然你認為這飯菜說得過去。
那今日,本小姐就賞賜給你,一點不剩全吃下去!
若有剩餘,咱們還是到衙門說理去!
綠竹,給我數著,數到一百下。
她若吃不完也就不用吃了,直接送她去吃牢飯!」
本想矇混過關,隻嘴上求饒的莫婆子一聽,還想再分辯些什麼,卻聽綠竹已經開始數了起來。
無奈之下,莫婆子隻得拿起筷子!
她快速的往嘴裡塞起那些燒糊的黃菜葉子,又咬了一口冷硬的餑餑,灌了一口沒有米粒的涼稀湯。
旁人不知也就罷了,她卻是知道這哪裡是米湯,分明是刷鍋水……
「嗷~~」眼看就要吃完了,莫婆子實在沒忍住,乾嘔了出來....
綠竹見狀,咦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道:
「怎的又有吃食了?奇怪,不會越吃越多吧?
7879......」
莫婆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這二小姐居然這麼變態?!
她強忍著噁心,衝口喊道:「怎的不見張媽媽?
還請小姐叫張媽媽出來評評理!」
她也是方才才想起張婆子,若有她在,定能幫她解圍!
煙菲一聽這莫婆子提到張婆子,手指微微一抖,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昨夜的事,當真是可怕至極!
司槿星就在煙菲身邊,知她是想起昨夜的事。
這丫頭,在這別院經歷了這麼多不公之事。
此時還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膽怯,日後回府,遇到的事隻怕會更多。
這樣怎麼行?
她也不看那莫婆子,轉身朝著廂房緩步走去。
出來這麼一小會兒,這副虛弱的身體已經要撐不住了。
她隻得倚靠在煙菲身上,被她摟扶著走,嘴裡卻幽幽的來了一句:
「張媽媽自是在幫我做事,她可比你強多了!
起碼,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日後,你也不必出現在我這院中!
綠竹,還有二十下,繼續數。」
8182......綠竹很盡職的數著數。
莫婆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院子。
之後幾個月,她看到任何吃食都難以下咽,嘔吐不止。
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再不是從前黑黑胖胖的模樣。
京都建州,大將軍府,梨花苑。
一個身材肥碩的婦人,正斜靠在美人榻上。
許是心頭焦慮,此時,她愁眉不展,臉上的橫肉更是皺在一起。
這正是將軍府主母,周氏。
「夫人,廚下做了您最愛吃的點心,您嘗嘗!」
柳媽媽捧了一碟茯苓八珍糕,放在周氏身旁的幾案上,才在一旁站好。
周氏瞥了眼桌上的糕點,她平素最好吃甜食,每日都能吃上兩三盤,今日卻沒有一點胃口。
柳媽媽看著自家夫人這樣子,心領神會的朝著身後的兩個小丫頭一擺手,讓她們都去了院中伺候。
這才湊在周氏身旁,悄聲說道:
「夫人放心,二小姐在別院呆了兩年,葯雖吃的不少,卻都是在虛耗!
老奴聽聞,她終日裡咳個不停,身子差極了,想來也快到頭兒了!再說還有那張......」
最後幾個字,周氏擡了擡手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她撫了撫額頭,細細想著這兩年的安排,卻又簇起眉頭,道:
「可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安生,怕有什麼事要發生!
信報上說將軍最多月餘就要到建州了,別落下把柄才是。」
「夫人且寬心,那別院都是咱們的人,隻怕這兩日也就能收到好消息了,夫人且再等等!」
柳媽媽長得白白凈凈,平日裡總是眉眼彎彎,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可說出的話,卻是陰狠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