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要他自生自滅
司槿月本想關切他兩句,一見此情形,再也坐不住!
她霍然起身,走進裡間,看向司槿皓,說道:
「大哥,如此明顯的陰謀,你看不出來嗎?我也是怕你上當受騙啊!」
司槿皓此時渾身疼的厲害,尤其腰下的部位,他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還昏睡了兩日,身上一點氣力都沒有。
可聽著司槿月的話,他愣是拼著勁兒,呵斥道:
「怎麼?就你聰慧!我便是那傻子?
酒是我拿到蟬妹妹院中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司槿月,你是做王妃做的昏了頭吧?在我這院子逞什麼能?」
司槿月見此,也是憋了一肚子氣。
她一甩衣袖,再不多停留,徑直出了房門,朝碧落苑走去。
司槿雲剛塗抹完藥膏,見大姐姐來到,不禁皺眉道:
「前日剛出了事,便著人去知會大姐姐,怎的今日才來?」
司槿月剛從司槿皓那裡受了氣,如今又聽著司槿雲的陰陽怪氣,心下也不好受。
可她也知道自己是來的晚了,便解釋道:
「還不是王府裡頭有人搗亂!硬是讓我脫不開身!」
司槿雲也不是真的埋怨司槿月,她上前扶著微微顯懷的大姐姐坐下,說道:
「大姐姐,可去了銘書院?哥哥今日可醒了?」
司槿月見司槿雲不再與自己生氣,便輕拍了下她的手,說道:
「去了,我隻說了句,此事頗有蹊蹺,便被他給攆了出來!
倒是小瞧了那賀莜蟬,也不知給大哥灌了多少迷魂湯!」
司槿雲點點頭,說道:
「如今他二人的親事,已經定下,隻等著半個月後,臘月中旬,把他們的事辦了。
可我總覺得此事,正如大姐姐說的,很是蹊蹺。」
司槿月微微蹙眉,說道:「我覺得,定是那酒有問題。
不然隻一小壺,怎會讓人都喝醉?還有那小廝......」
她話音一頓,看向司槿雲,說道:「那小廝可喝酒了?他是否知曉那酒是從何而來?」
司槿雲微微一搖頭,說道:
「大姐姐,你來的太晚了,那小廝......早已被姑母派人給滅口了。
我想攔,卻是晚了一步。」
司槿月聞言,臉色一沉,問道:
「她以什麼理由動司府的人?這手伸的未免太長了些!」
司槿雲輕嘆一口氣,說道:「因為,他也在那床榻之上!
姑母害怕,日後那人在外面胡說此事,自然是得讓他死。」
她說完這話,往外擡了擡下巴,問道:「大姐姐可聽說了外面的那些個傳言?」
司槿月點頭,說道:「大哥哥這次是闖了大禍!
可怕的是,他還不自知,竟隻沉迷於賀莜蟬那狐媚子!」
司槿雲沒有接話,隻是調轉話頭,說道:
「那日,是大伯家的昌哥哥帶大哥哥出府的,結果第二日,那些個風言風語便傳遍了京城!」
一聽這話,司槿月心頭一震,她微微擰眉,說道:
「司槿昌?竟然是他?
若此事真與他有關,那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毀掉司槿星?可是,為什麼呢?」
司槿雲提醒道:
「前幾日,司槿星將銘哥哥的手指掰斷了。」
司槿月聞言,這才想起前幾日的確聽春玉提起過此事,隻是她沒當回事兒,忘在了腦後。
若說是因為這個,蠱惑著司槿皓說出些詆毀司槿星的話,倒也合理。
她不由感嘆道:「那司槿星,如今怎的變成這副模樣?
拋去容貌,這性情,舉止,行事方法,與兩年多前,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哪怕說是換了一個人,也不為過!」
司槿月的隨口一句話,倒是聽進了司槿雲心裡。
她一直就覺得如今的司槿星,根本不是當年那膽怯懦弱的二姐姐!
一個人,怎會在兩年內變化如此之大?
莫不是,她果真如外面傳言中所說,是妖佔了二姐姐的身?
她思及此,不由湊近司槿月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司槿月聞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便點點頭,表示認可:
「你說的不錯,此事交給我來辦!」
此事說定後,司槿月又說道:
「有時我就在想,若母親沒被父親禁足,該多好!
咱們母女,坐在一處,說說笑笑的日子,怎麼就沒了呢!」
司槿雲微微擡眸,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想恨周氏,恨她不守婦道,與外男通姦,還生下了子女!
可,那畢竟是她的生身母親!
她即便再難以接受,又能如何呢?
她思及此,便看向司槿月,喃喃問道:
「大姐姐,若哥哥不是我們的親哥哥,你還會為他憂心嗎?」
司槿月忽聽此言,便笑了,輕點了點司槿雲的腦門,說道:
「說的什麼胡話!他怎會不是咱們的親哥哥?
雖然他日日做些混賬事,可畢竟是骨血至親,怎能眼睜睜不管他!」
司槿雲還想問到底,卻見司槿月打了個哈欠,站起了身,她便閉了嘴。
她不敢將那件事告知任何人,包括大姐姐與大哥哥!
她很怕,若大姐姐知道她與他們二人不是同一個父親,會如何看待他們!
而此時的司槿皓,則正握著賀莜蟬的小手,面含愧疚之色的說道:
「蟬妹妹,那夜是我莽撞了,有沒有將你弄傷?」
賀莜蟬聞言,小臉不禁一紅,垂下眼眸,說道:「未曾。」
她能說什麼?
那夜的他,十分勇猛,將初次行那私密之事的她,折騰了許久!
司槿皓見她一臉羞澀,心中越發疼惜,說道:
「往後,我會好生疼你,定不負你!」
賀莜蟬害羞的點了點頭,說道:
「皓哥哥,醒了這麼久,我先去叫大夫過來,再順便叫小廚房煮些粥過來。」
司槿皓見她如此賢惠,心中很是滿意,便點點頭,放她離去。
他與賀莜蟬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會兒早已累極,隻是一閉眼,便又睡了過去。
待到他再次轉醒時,才發現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房中點起了燭火!
外間似乎有人在哭,是老太太的聲音: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這孫子啊!多少銀子都使得!」
那老大夫卻微微搖頭,說道:
「大公子身上的傷勢太重,傷了筋骨,怕是腿再也站不起來了!
如今,他又高熱不退!
老朽,實在無能為力,請老夫人另請高明吧!」
趴在床上的司槿皓聽了這話,早已呆愣住,直到呂媽媽喊道:
「公子醒了!」
老太太聞言,忙顫巍巍的走到床榻前。
司槿皓回過神來,愣愣的問道:
「祖母,他說的可是真的?」
老太太見狀,便知,方才那老大夫的話,這孩子怕是都聽進了耳中!
她忙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說道:
「沒有的事!那老頭子也沒什麼大本事,稍後便讓你父親去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這點子小傷,哪裡有他說的那麼嚴重!」
司槿皓此時隻覺,腦袋重如千斤,擡都擡不起來!
他咬牙忍著疼,想動一動腰腿,卻發現雙腿當真如那大夫說的一般,動彈不了!
司槿皓心中大駭,他正要哭喊,卻發現:
他一用力,下身又是「噗」的一聲,那種熟悉的濕意再次出現!
房中瞬間瀰漫起一股惡臭,直將老太太等人熏出了房門!
司槿雲跟在老太太身邊,張了幾次嘴,才說出口:
「祖母,其實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就在咱們隔壁院子。」
用帕子捂著口鼻的老太太聞聽此言,瞬間便想到了那搬府別住的二丫頭。
她不由扭頭朝東側望去,旋即卻是搖頭道:
「那丫頭是個記仇的,她斷然是不會來的。
與其在她那裡耽誤時辰,不如直接去請太醫前來!」
她說著話,便著人去將司槿皓的病情告知司駿山。
她就不信了,自家兒子都要被打成瘸子了,他還能放任不管!
可前去稟報的下人,卻沒將人帶來,隻是帶回來一句話:
「將軍說,朝廷正在打探謠言始作俑者,公子罪不可恕,便要他自生自滅也好!」
老太太聞言,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無法,隻得讓呂媽媽親自跑一趟睿王府,讓司槿月以王妃的名義,去請太醫前來為司槿皓看診!
又過了兩三日,建州城中的謠言,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傳的鋪天蓋地,愈演愈烈!
百姓們群情激奮,拿著爛菜葉,臭雞蛋,磚塊,聚集到司府與縣主府門外!
他們叫嚷著:
「妖女,早日去死!」
「孽障,別再為害百姓!還我龍吟太平!」
「將軍府二小姐,果真如三個月前司府鬧過的那場,說的一般無二!
她就是剋星,她是整個龍吟的剋星!」
「剋星,災星!滾出龍吟!」
「妖女,快滾回自己的地方,別再魅惑我龍吟墨膺王,禍亂無辜百姓!」
門外的四名侍衛,拔刀相抵,都被擠到門邊,無法動彈。
府門內的門房小廝,見狀,忙一溜兒小跑的往後院跑。
司槿星聽了他的彙報,隻是隨手一揮,說道:
「看好門戶,若有人敢擅闖,墨秋等人,直接將人拿下,送往京兆府!」
那小廝點頭應下,又趕緊往外跑。
與此同時,皇宮,南書房。
丞相劉陽鳳拱手進言道:
「皇上,如今城中都在傳,安平縣主是妖女轉世,是她魅惑墨膺王!
這才緻使我朝與寒嵐有了嫌隙,和親不成,和談也不成!
依老臣愚見,那安平縣主是不能留了!」
齊南淵不禁說道:
「劉丞相既知自己是愚見,為何還要說出來,惹得大家看笑話!」
齊南晏面上一如既往地掛著一絲淺笑,說道:
「太子說笑了,丞相此言隻是謙虛,何來笑話!
依臣弟看,丞相所說極是,若隻是犧牲縣主一人,便可解整個龍吟困頓,還整個龍吟太平,有何不可?
若縣主並非妖孽,是個心繫百姓之人,定也願自去,以換天下蒼生的太平!」
司駿山皺眉,冷聲說道:
「睿王殿下慎言!
此番謠言,毫無根據,平白無故便要取小女性命?
老臣,怕是不能認同此等無稽之談!
再者說,寒嵐本就是一幫烏合之眾!
說不得此事便是他們弄出來,以迷惑建州百姓!」
齊南晏聞言,面上的笑意明顯淡了一些,說道:
「侯爺,才要慎言。
您這話若是傳到寒嵐人耳中,怕是又讓寒嵐懷疑我朝和談的誠意!」
他的話音剛落,卻忽的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
他下意識便抖了下肩膀,隨即又暗罵自己窩囊!
果然,那人來了!
齊墨離大步進了殿中,目光從齊南晏臉上,挪到劉陽風處,問道:
「劉丞相,你方才說,要將本王的王妃怎麼著?
留不得?
這話是何意?」
那劉陽風心虛的掃了眼那姍姍來遲的墨膺王,正見他那雙漠然的眼睛,異常冰冷,看上一眼,便覺渾身冰寒!
可一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又壯著膽子說道:
「王爺,女子多的是,何必為了一人,枉顧龍吟數百萬黎民百姓?」
齊墨離一聽,不怒反笑,說道:「自然,天下女子多的是。
既然要和親,何不讓劉丞相家的孫女,叫什麼來著,哦,劉芳芷?
劉小姐容顏絕美,若嫁給飛羽軍副將,倒也是龍吟女子中的典範!」
一聽這話,那劉陽風,頓時惱怒道:
「那錢坤,都四十多歲了!老臣家孫女才不過及笄之年,這可如何使得?」
齊墨離冷笑一聲,說道:
「這隻是叫她和親,又不是叫她去死,老丞相何必如此激動!」
太子齊南淵附和道: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旦牽扯到自身,那才知道痛!」
齊南晏見狀,眸光微微一沉,說道:
「父皇,兒臣以為,和親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寒嵐長公主如今還在南監關著,是否先將其放出?
也算是我們的和談態度,否則和談不城,遭罪的還是百姓!」
崇德帝想點頭,卻又覺他話中意思不對,便看向齊墨離。
齊墨離嘖嘖一聲,踱步到齊南晏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
「晏兒,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隻說上次雪峰山一戰,是平關侯勝出,他寒嵐手下敗將,竟敢與我龍吟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