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吃了很多瓜
此時,廳中眾人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快看快看,這次真的搜到東西了!」
「那劉家小姐果真是在王府中的毒!真是太慘了!」
「天吶,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呀!」
「想想就可怕,劉家小姐實在太可憐了。」
杜太醫從人群中穿過,走到齊南晏跟前,將手中托盤往上一舉,說道:
「王爺,查到了,是一包毒鼠粉。
而據下官方才觀測判斷,劉小姐的死因,便是因著這種毒!」
劉陽風聞聲,強壓著心頭的怒氣,大聲問道:
「杜太醫,你說,這東西可是從鄭側妃的玲瓏苑中搜查到的?
老夫便說,一定是你們方才有所遺漏!
鄭苒苒,你好狠的心!
這可是葯老鼠的毒,竟用到了老夫孫女的身上!
老夫......老夫......」
他說著話,便四下尋找起來。
突的,他抄起桌子上的一個酒壺,就要朝鄭苒苒的方向砸去!
齊南晏眼疾手快,將鄭苒苒往自己懷中一扯,堪堪錯過那在砸來的酒壺!
他黑沉著臉,冷聲道:
「丞相大人,此事還未有定論,還是先聽杜太醫如何說才是!」
那酒壺「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順著地毯又滾回到了劉陽風的腳下。
杜太醫見狀,忙說道:
「這毒鼠粉,是在......」
司槿月見那杜太醫說話如此糾結,便不由的朝他看去。
卻不想,竟發現那杜太醫也正朝她看來!
司槿月心中大駭!
她倉皇的將目光收回,再不敢看那杜太醫,耳邊卻傳來如地獄般的話:
「這毒鼠粉,是在王妃的翠景閣搜到的。」
杜太醫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毒藥竟是......王妃的?
花廳中,靜寂一片,再沒人敢議論半句!
劉陽風瞪大赤紅的雙目,指著司槿月,愣是氣得說不出半個字!
司槿星見狀,唇角挑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這鄭苒苒實在有趣!
司槿月這次,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而這劉陽風,一把年紀,氣性還這樣大,怕是離腦溢血不遠了.......
齊南晏一聽杜太醫的話,登時便轉頭看向司槿月。
他萬萬沒想到,這查來查去,竟是查到了自家王妃的頭上!
方才,司槿月竟還口口聲聲哭訴,是苒苒要害她?
甚至還假惺惺的,為苒苒求情?
齊南晏眼神微寒,冷斥一聲,問道:
「王妃,你可還有話說?」
司槿月此時如墜冰窟一般,她笨拙的從椅子中站起身來,跪到地上,委屈道:
「王爺,臣妾不知啊,那東西斷不是臣妾院中之物!
臣妾是被誣陷的呀!還請王爺明察!」
齊南晏掃過廳中眾人,肅聲說道:
「今日王府招待不周,各位小姐夫人,便先請回吧。
隻是,今日之事,還望諸位,能夠守口如瓶,本王不想聽到一個字被傳出去!」
眾人見狀,紛紛告辭。
王府中的水極深,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好事!
劉陽風倒是沒阻攔,他生氣歸生氣,還是有幾分理智在的。
此事出在王府,如今又牽扯進了王妃,關乎到的便是皇家的顏面。
就在司槿星轉身離去之時,卻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
「皇兄,容弟媳多嘴問一句。
這毒藥的紙包,似乎是建州城濟仁堂中所售賣的?」
司槿星循聲望去,便見葉宛兒正指著杜太醫手中的托盤,看向齊南晏。
此言一出,便有還未走的小姐,低聲說道:
「呀!安平縣主可不正是睿王妃的娘家妹妹?
這樣的話,那葯來的可不就更方便了?」
「這話不可說,不可說,快走吧!」
葉宛兒一聽這話,忙一臉錯愕的捂住嘴,對那兩位小姐說道: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隻是看到那紙包,便隨口一提!你們可別亂說!」
司槿月見狀,也是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說道:
「妹妹?你我姐妹一場,你竟如此害我?」
司槿星聞言,不由冷笑道:
「我的鋪子中,售賣百餘種藥物,怎的,都要我負責?
劉家小姐雖與我互不喜歡,我卻沒有害死她的動機。
而你,可有這個動機!」
她說完這話,便迎上劉陽風探究的目光,說道:
「你家孫女的死,是因為中毒。
既然中毒,便是吃了或是喝了摻雜了毒鼠粉的東西。
與其在這兒胡亂猜忌,為何不去廚下查問一番?
簡直愚蠢!」
司槿星沒等劉陽風說話,便又看向葉宛兒說道:
「靖王妃自然對我濟仁堂的包葯紙眼熟,畢竟王妃也是我濟仁堂的常客!
不過靖王妃,倒是提醒我了。
聽聞,靖王妃不想伺候靖王爺,便叫我家大夫開藥,催著一個月來二十多天的月信!
不知,您對我濟仁堂的藥效可還滿意?」
司槿星的話,無疑震驚了還未來得及走出花廳的眾位小姐夫人。
靖王妃為了不伺候靖王,竟出此下策?
她為何不願伺候靖王?
去年中秋宮宴,她與靖王二人不是打的十分火熱?
那場面,那神情,那姿勢......嘖嘖.......
莫不是......
她是為了......墨膺王守身如玉的吧?
難怪了
難怪這靖王妃,突然扯什麼,老鼠藥是濟仁堂的?
她就是心中嫉妒,才想著將安平縣主拉下水!
天吶!
今日好好來參加一場宴會,怎的就一不小心,聽了如此多的王府辛秘之事?
她們再不敢停留,紛紛告辭離去。
而葉宛兒此時,早已漲紅了一張臉。
她眼眸中噙滿淚水,她為何如此做?
還不是因著司槿星這個禍害?
若仲秋宴會上,司槿星乖乖進了那宮殿,她葉宛兒豈會如現下這般狼狽?
她受不了齊南澈的折騰與羞辱,她寧可遭到他的嫌棄與厭惡!
甚至不惜,月月流二十幾日的血,也不願面對他!
而那旁的劉陽風,被司槿星這一句愚蠢,給罵的清醒了許多!
他正要開口,讓齊南晏帶人去查問廚下,便聽花廳木門被人踹開!
齊南晏微一皺眉,往門口望去,便見來人竟是自己的九皇叔齊墨離,五弟齊南澈。
他忙上前說道:「皇叔,您怎的來了.......」
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齊南澈擡腳便往葉宛兒身上踹去!
他橫眉一豎,怒斥道:
「好你個賤婦!竟敢如此戲弄本王!
一個月來二十餘天的月信?虧你想的出來!
你以為本王當真稀罕你?
若不是當日你設計,本王又豈會娶你這蕩婦進門?」
齊南澈身強力壯,這一腳下去,愣是將葉宛兒踹了三丈遠!
直到她後背撞在桌子腿上,這才停了下來。
她的髮釵掉落,髮髻散亂下來,幾縷髮絲正好將她的臉遮擋住。
葉宛兒趴伏在地上,嘴角淌出一行鮮紅的血跡。
可她不敢動,也不敢擦。
她知道,那個人也來了......
她不想被他看到,她如今的模樣......
可終歸是她想的太多,她耳邊傳來那人略帶責怪的聲音:
「她們欺負你,怎的就不知道打回去?」
他說著話,便看向齊南晏,說道:
「睿王,你家王妃方才說什麼,是我家星兒要害她?這屬不屬於造謠生事?
本王罰她一百個耳光,不過分吧?」
齊南晏聞言,強扯出一個笑臉,說道:
「王妃的確是口無遮攔,得罪了縣主。
隻是她如今身懷有孕,一百個耳光是否太多了?」
他說著話,便看向一旁的司槿星,說道:
「想來......縣主也不舍自家親姐,受這般多的罪吧?」
司槿星垂下手,借著寬大的衣袖,捏了捏身邊齊墨離的小手指,嘴裡卻是無情的說道:
「本縣主,聽墨膺王的。」
齊墨離聽了這話,心中很是熨帖。
他回握住手邊那動來動去的小手兒,對著身後的墨雲遞了個眼色。
墨雲心領神會,立即走到司槿月跟前,說道:
「睿王妃,得罪了。」
不等司槿月回話,他便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隻一個耳光,司槿月唇角便滲出了一行血跡,隨後便是第二下,第三下.......
花廳中沒人敢求情,隻聽得耳光聲與司槿月的痛呼聲。
齊墨離又看向齊南澈,說道:
「澈兒,你一向明事理。
你且說說,你家王妃當著外人的面兒,敗壞本王王妃聲譽,該如何處置?」
齊南澈聞言,便冷哼一聲,說道:
「那等賤婦,皇叔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隻要留下她一條賤命就是!」
司槿星聞言,心中暗暗佩服,要說狠,還得是這齊南澈!
齊墨離一聽這話,彎唇笑道:
「澈兒果真是明辨是非之人,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客氣了!」
他看了眼青蟬,說道:「你主子被人欺負,你不出手,該罰!
這樣,懲罰靖王妃這樣的體力活兒,便交給你了!
你去將那靖王妃拖出去,賜她五十鞭!以儆效尤!」
趴伏在地上的葉宛兒,聽著那人的聲音,如墜冰窟。
他說要抽她五十鞭.......
他為了司槿星那妖女,要抽她鞭子!
葉宛兒閉上眼,任由青蟬,如拖爛泥一般,將她拖出了花廳!
而此時的花廳外,站滿了下人。
葉宛兒躺在冰寒的石闆地上,卻忽的冷笑一聲。
司槿星不光是司府的剋星,更是她葉宛兒的剋星!
上一次,仲秋宮宴,是她不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害她當眾與齊南澈行了夫妻之實。
這一次,又是因為她,害自己當著整個兒睿王府下人的面,被一個侍女拿著鞭子抽!
葉宛兒身上一陣劇痛傳來,她卻想到,想她堂堂建州才女,竟落得如此下場!
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響,傳入花廳之中,卻聽不見葉宛兒一聲叫喊。
司槿星心中想著,這葉宛兒倒是個能忍的。
隻是,越是偏執的人,越是危險的。
她柳眉微蹙,看來,是要賀莜蟬那邊抓點緊了。
柳側妃與鄭苒苒站在一處,低聲說道:
「九皇叔,果真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狠戾無情!
對弱女子都能下這麼重的手!」
鄭苒苒聞言,看了她一眼,卻是微微搖頭,沒有接話。
九皇叔哪裡是狠戾無情,分明是字字句句都透著情!
鄭苒苒偏頭看向站在齊墨離身側的嬌小女子,隻見其正一臉笑意的與齊墨離說著趣事。
早已卸了方才的一身防備,全然變成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
果然此二人,是雙向奔赴。
也唯有如此,才能一路走到白首,圓滿的過完這一生吧!
鄭苒苒微微抿唇,此生,她卻是無望了......
而劉陽風卻是將劉芳芷的屍身放好,站起身來,對著齊墨離躬身行禮,說道:
「拜見墨膺王。」
從墨膺王到來,他便想著,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
孫女中毒而亡之事,已成定局。
而他與齊南晏,卻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私下解決更為妥當!
齊墨離聞言,朝劉陽風看了一眼,說道:
「老丞相節哀!劉小姐之事,本王十分痛心。」
他說著話時,臉上面無表情,讓人根本感覺不出他的痛心.......
劉陽風卻隻得道謝,說道:
「多謝王爺體恤,相信睿王定會給老臣一個交代,那老臣便先帶孫女回去了。」
齊南晏立即接話道:
「丞相大人放心,本王必會查出個究竟!」
齊墨離卻是微一擺手,阻攔道:
「二位先別忙,本王帶來一個人,興許對此案有關。」
他說完這話,便看了眼打完一百個耳光的墨雲,沖著門外擡了擡下巴。
墨雲揉了揉手掌,轉身出了門去。
齊墨離帶著司槿星找了個椅子坐下,又說道:
「方才本王來時,正巧瞧見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朝府裡看,本王便將其拿下,帶了進來。」
很快,門簾閃動,一個身形瘦小的女子便進了門來。
司槿月忍著臉上的劇痛,費力的睜著沉重的雙眼,隻朝那人看了一眼,便忽的癱軟在了地上。
齊南晏看向來人,擰眉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要在王府外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