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掩耳盜鈴
孫立財不知道二狗行動這麼快。
他前天才無意中聽說,蘇知青家裡條件好。
父母都是大廠的幹部,她是家裡最小的嬌閨女,父母每月都給她好幾十塊零花錢。
在他們鄉下,這些錢別說養一個人了,就是養一家人都綽綽有餘。
孫立財當時就起了心思,這兩天正合計怎麼把人給拿下?沒想到二狗就先他一步行動了。
要不是剛才無意間聽到韓磊和孫大樹閑聊,他都不知道二狗動作這麼快,連媒人都請好了。
孫立財很著急,恐怕到手的媳婦被人搶跑了,所以回家換了身體面衣裳,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他來到知青院,二話不說就護在蘇寫雲身前,然後才看著二狗義正言辭的道:「二狗,不管咋說你也算個男人,怎麼能欺負女同志呢?也太下作了。」
孫立財個子一米七五左右,長的又俊,站在其貌不揚的二狗面前,那真是帥哥和野獸。
蘇寫雲正被二狗氣的臉紅脖子粗,現在有個帥哥護在她身前,頓時感動壞了。
她崇拜的看著孫立財,覺得他不光長的帥氣,還很有男子氣概。
二狗看孫立財竟敢攪和他的好事,心裡很不爽。
他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孫立財,毫不畏懼的怒罵道:「你算啥玩意兒?竟敢管老子的事,說我下作,你又是啥好鳥?」
孫立財看蘇寫雲雙眼放光的盯著自己,整個人心花怒放。
他斜著眼看著比他矮的二狗,又挺了挺瘦弱的胸膛,譏笑一聲,「我是看不慣你欺負無依無靠的知青,哼,別以為蘇知青是來插隊的,在這裡沒親人,你就能強迫她做媳婦。」
「我告訴你,身為一個正直的人,我是不會看著你欺負女同志的。」
然後又指著二狗大聲的呵斥,「趕緊帶著花媒婆走,要不然我就去叫大隊長,說你強迫女知青處對象,還在這裡耍流氓。」
二狗可不是嚇大的,他瞪著一雙小眼睛,惡狠狠的道:「孫立財,我明明是讓花媒婆幫我說親的,你哪隻眼睛看我強迫她耍流氓了?你他媽的竟敢造我的謠,是不是想幹架?」
孫立財雖然個子大,但體力活他是真不行,兩人真幹起來,他不一定能打過二狗。
如果是以前,他也就找個理由認慫了。可現在當著蘇寫雲的面,他硬是沒有退縮。
孫立財虛張聲勢的問他,「二狗,既然你是來說親的,那有沒有問蘇知青願不願意?」
沒等二狗說話,蘇寫雲就喊道:「我不願意,這麼個醜八怪還想和我處對象,他簡直做夢。」
孫立財得意的看向二狗,「你聽到了,蘇知青嫌你長的醜,不願意和你處對象,你趕緊走,要不然我真去叫大隊長了,到時候判你個流氓罪,看你還怎麼囂張。」
二狗氣的咬牙切齒,用手指了指孫立財,就轉身離開了知青院。
花媒婆看他走了,連忙跟在他屁股後面喊:「二狗,你答應給我六個雞蛋,可不能反悔啊。」
二狗沒好氣的說:「你都沒幫我說成媳婦,還好意思和我要雞蛋?」
花媒婆聽後不樂意了,掐著腰埋汰他,「就你長這個熊樣,哪個大姑娘會跟你?如果不是你說給六個雞蛋,這麼冷的天,我才不會跟著你白跑。告訴你,你今天如果敢耍賴,老娘讓你在這十裡八村,連個寡婦都娶不到………」
花媒婆和二狗的聲音越來越遠,知青院裡剛剛上演的英雄救美也落下了帷幕。
蘇寫雲看著剛剛幫她解圍的孫立財,雙眼冒著小星星,覺得他好厲害。
「孫同志,剛才謝謝你啊。」她面帶感激的道。
孫立財故作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蘇知青客氣了,你在這裡無親無靠,以後誰欺負你了就告訴我,我在三花大隊還算說得上話,肯定會替你擺平的。」
在門外瞧熱鬧的蘇寫秋和孫大憨媳婦聽他吹牛,差點笑出聲。
蘇寫雲崇拜的看了他一眼,害羞的點了點頭,「謝謝你。」
這一眼把孫立財看的心癢癢,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就像韓磊和孫大樹說的,要想把媳婦拐到手,一定得有耐心,要慢慢的哄,然後再來個生米煮熟飯。
昨天韓磊還得意的和他們說,他媳婦就是這樣被他騙到手的。
「沒事,別客氣。」孫立財對蘇寫雲淡淡一笑,就轉身出了知青院。
也不知道他這一套跟誰學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蘇寫雲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心跳了一下。
等孫立財出了門,蘇寫雲掃了一眼瞧熱鬧的知青。這些人剛才沒一個幫她說話的。
她爸媽上次帶來的風乾雞和點心,真是餵了白眼狼。
蘇寫雲哼了一聲,就轉身回了屋。
吃了她東西的知青有些不好意思。
但這事他們也不好管啊,二狗隻是帶媒人來說親,又沒怎麼著她?
雖然那二狗長的是磕磣了點,但他們這些外人能說啥?
也有可能是媒婆覺得蘇寫雲就配這樣的人呢。
蘇寫秋和孫大憨媳婦看熱鬧散場了,兩人也悄悄溜了。
孫大憨媳婦雙手抄在袖子裡,小聲的說:「振宇媳婦,我看那蘇寫雲那思春的模樣,八成得著孫立財的道。」
蘇寫秋想起剛才蘇寫秋看孫立財的眼神,那一副花癡的樣子,就有些無語。真是蠢的讓人沒眼看。
她知道孫大憨媳婦的意思,今天叫她來看熱鬧,恐怕也是看蘇寫雲是她堂姐,善意的提醒一句,看她管不管?
蘇寫秋和蘇寫雲雖然是堂姐妹,關係卻連外人都不如,這些孫大憨媳婦不太清楚,她提醒自己也是出於好心,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雖然上次領糧食的時候她和蘇寫雲打了架,但這在外人看來,打斷骨頭連著筋,姊妹之間能有多大仇?
現在人的家族觀念還是挺強的,一家人可以打破頭,當外人欺負的時候,肯定會向著自家人。
可蘇寫秋不吃這一套,管他有沒有血緣關係,隻要敢算計她,通通都是壞蛋。
欺負了她,還想得到她的幫助,那絕對沒有一絲可能。
蘇寫秋想了想道:「嫂子,我們家裡的事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我從小被蘇寫雲欺負,對她已經沒有任何親情了,所以她的事我不會管。」
孫大憨媳婦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的態度了,笑著感嘆:「振宇媳婦,我理解你的心情,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時候那些所謂親人,還真不如外人靠得住。」
蘇寫秋很贊同她這個觀點,她道:「嫂子這話簡直說到我的心坎上,有些親人欺負你的時候,真的比陌生人都惡毒。」
在蘇寫秋心裡,沒有親人外人一說,隻要真心對她好,就是家人。
其餘的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孫大憨媳婦聽她這語氣,就知道以前沒少受家人的委屈。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連忙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
她笑著打趣蘇寫秋,「振宇媳婦,你風寒好了嗎?」
蘇寫秋愣了一下,想說她沒得風寒啊?
突然想起韓振宇扯的謊,隨即臉色漲紅。
蘇寫秋把帽子往下拉了一下,又往上扯了一下圍巾,這樣就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面,就算臉紅別人也看不到。
她故意咳了一下,才說:「嫂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孫大憨媳婦看著她害羞的模樣,本來想調侃幾句,但又怕小媳婦面子薄,以後見了她不好意思。
她忍著笑點了下頭,「好了就行,咱們這邊天冷,你第一年在這邊過冬,肯定不習慣,以後出門穿厚點,護好身體。」
「嗯,我知道,謝謝嫂子。」蘇寫秋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到了?
但她準備掩耳盜鈴,反正自己不承認,那通通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