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顆想活下去的心,不想過早的離開這個世界,所以要是做手術能緩解我的病情,我即使心裡猶豫不決我也去嘗試的。
我心裡清楚,我非常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
同之前和顧霆琛在一起的心情完全不同。
或許是因為席湛吧。
我舍得所有,我獨獨舍不得他!
這天大地大的,我看似擁有所有,其實孑然一身無所有,心底唯存的一點溫度都是席湛給的,可是他現在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的二哥,終究是我的黃粱一夢。
……
快到晚上時談溫給我發了消息,“家主,準備就緒了。
”
我發消息問他,“在哪兒?
”
談溫在短信裡解釋說:“因為法國那邊有一家醫療機構在這方面的經驗很豐富,所以我暫時定在那兒的,而為家主做手術的人都是醫學界數一數二的泰鬥,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不會有差錯的!
”
談溫做事從來都不用人操心。
我回他說:“聽你的。
”
談溫問我,“家主準備什麼時候去法國?
”
我想了想回他說:“明天吧。
”
我不想再拖下去,而且在法國也不易被席湛察覺。
那時我并不知曉,我走的每一步都被男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收起手機打算去醫院看望季暖,打開公寓的門發現荊曳守着的,我好奇的問:“你怎麼不在房間裡休息守在這兒?
”
荊曳低沉的嗓音解釋道:“昨晚家主又獨自一個人離開了。
”
昨晚要是沒有顧霆琛,我或許會昏迷在小區門口!
我愧疚的笑說:“抱歉,陪我去醫院吧。
”
我和荊曳到醫院時沒有見着季暖,醫生說她昨晚就出院了!
昨天我還去看過她,她那時的精神狀态就不怎麼樣!
而現在她說出院就出院,說明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莫不是陳深真的跟她提了離婚?
我心裡擔憂季暖的傷情,取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她沒有接,我心底感到着急,忙讓荊曳幫我調查季暖的下落,十幾分鐘後荊曳告訴我道:“季小姐昨晚連夜去了雨鎮。
”
雨鎮……
陳楚生活的那個小鎮。
季暖是我最好的閨蜜,我心裡非常為她感到擔心,不知道她為什麼帶着滿身傷痕突然離開醫院去陳楚生前的小鎮。
我對荊曳說:“陪我去一趟雨鎮。
”
梧城到小鎮有一段距離,而且中途還下起了雨。
我們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荊曳說季暖就住在陳楚生前住的那套老屋裡,以前陳楚的奶奶還在,自從陳楚去世之後老人家就搬走了,如今隻剩下一座空宅子。
雨色連綿不斷,荊曳替我撐着傘,我們沿着一條小巷走了七八分鐘到達那間老屋前,我伸手推開門,入眼的便是四四方方的小院。
我走進去看見季暖身上穿的異常單薄,此刻她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屋檐上掉落的雨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覺她的心裡很絕望。
見她這個模樣我心底一痛,趕緊過去走到她的身邊。
我蹲在她的面前輕輕地喊着,“暖兒。
”
聽見我的聲音,季暖的眼眸頃刻明亮。
她喊我,“笙兒。
”
季暖臉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疤,塗着淡黃色的藥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而她的這雙眼睛很明亮,是她身上目前唯一存在的亮色。
我溫柔的回應道:“是我。
”
“笙兒,謝謝你來陪我。
”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感激。
我低聲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
聞言季暖搖了搖頭,聲音異常虛弱的說:“沒事,我就是有點想陳楚了,他離開我快兩年了,這兩年的時間裡我過的生不如死,唯一的溫暖便是你和陳深給的,可現在……我發現我自己終究忘不掉他!
”
見她用感恩的語氣提起陳深我心裡松了一口氣,說明她到小鎮并不是因為陳深欺負了她。
我溫柔的問她,“那你要怎麼辦?
”
“我想和陳深離婚,想住在這兒陪着陳楚。
”
那時我并不知情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并且拿到了離婚證,她那樣說的目的就是怕我擔憂,怕我為了她不管不顧的跑去跟陳深鬧不愉快。
所以當時的季暖撒了謊。
騙我說是她想和陳深離婚。
“你要跟陳深離婚?
你傻不傻啊?
”
季暖坐在輪椅上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我深思熟慮的想過,我愛的仍舊是陳楚!
笙兒,我想對得起自己的這份感情。
”
她身下的輪椅不用猜都是陳楚的,我知道她愛陳楚,很愛很愛的那種,可以不要命,豁出一切,甚至在以為他死後心甘情願的守着他!
在沒有陳楚的那十幾年裡她在心裡給自己埋了一座墳,裡面住着的是她自己以及她笃定的愛情!
我想起我第一次陪季暖來到這個小鎮時的場景,她那時的心情懷揣着忐忑、緊張、恐懼以及莫大的喜悅和對生活的希望!
是的,她愛陳楚,我十分清楚這點!
但現在陳楚沒了,死了,真的沒在這個世界了,她這樣死守着又有什麼意義?
!
況且她自己還親口說過她愛陳深!
我想罵季暖兩句罵醒她,想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不過我突然想起季暖昨天還特别怕陳深和自己離婚時的模樣……
我突然明白事情沒這麼簡單!
季暖一定還隐瞞着我什麼!
我不想再為難她,推着她進屋,裡面收拾的幹幹淨淨,她暖心的解釋說:“是隔壁鄰居昨晚幫我收拾的,還給我做飯。
”
我沒有理她,她清楚我在生氣,拉着我的手腕一直搖晃着,我實在不忍心,垮下臉說:“你和陳深的事我不管,但這兒不适合你,都沒人照顧你,我以後應該都會待在梧城,你還是随我回梧城住吧。
”
季暖點點頭妥協說:“我等傷勢好了再回梧城。
”
我擔憂問:“那你現在……”
季暖笑顔如花道:“笙兒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定不讓自己受一點苦。
”
眼前的她笑的很甜,而我并不知道她的心裡此刻藏着莫大的苦楚。
“那我留下兩個人照顧你。
”我說。
見她要拒絕,我強勢道:“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
她沒有再拒絕我,因着第二天我還要去法國所以匆匆的離開了。
在車上我吩咐荊曳查一下季暖!
快到梧城時他給了我答案。
“家主,季小姐在白天就收到了陳深派人給送的離婚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