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問這個問題墨元漣沉默了,我也覺得自己問的多餘,趕緊道:“我就随口問問,你不告訴我也行,我們還要多久才到?
”
他看了眼腕表,“還有十四個小時左右,大概晚上十一點鐘,得辛苦小姐再熬熬。
”
我沒再問他什麼問題,但墨元漣忽而說道:“她并不知道我喜歡她,我一直都是暗戀屬于單相思這種,到今年正十四年,不過也沒有關系,反正讓她知道也是徒增煩惱。
”
墨元漣花了十四年喜歡一個女孩。
中途從未變過心。
他的毅力我是佩服的。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索性沉默,他也沒有再說話,中途走走停停又到了晚上。
快到淩晨一點鐘時我們才到達陳深關押的地方,比預期的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而且一路平安。
墨元漣說話算數,他帶我去見了陳深。
陳深被關押在一座廢棄的醫院裡,當時身上都是傷,模樣瞧着真是慘不忍睹。
不過他的神色很平靜,壓根不在意傷勢,隻是望着墨元漣問:“她怎麼在這兒?
”
墨元漣輕聲道:“她來接你。
”
陳深皺眉,“為何是她?
”
我不明白陳深這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但墨元漣聽出其中深意道:“你該慶幸是她。
”
聞言陳深複雜的目光望着我,“席太太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看來我得重新審視你。
”
我無語問:“你還想回梧城嗎?
”
他搖搖腦袋,“我壓根不想回梧城。
”
或許因為我是季暖閨蜜的原因,他吐槽道:“我回去做什麼?
看着他們兩恩愛嗎?
”
我:“……”
墨元漣道:“我這裡不歡迎你。
”../../
“雲翳,我回梧城對你沒好處。
”
墨元漣漠然道:“留着也沒好處。
”
陳深一時之間氣的說不出來話,他瞪了雲翳一眼然後道:“我知道走,不煩你。
”
陳深和墨元漣之間像是撒脾氣,似是多年的故友,可我清楚陳深心底與席湛和商微他們是一樣的,他們并不希望墨元漣回歸。
墨元漣神色淡淡的離開了房間去了外面,陳深見他走了才收斂神色問:“你們之前認識?
”
我搖搖腦袋道:“就見過幾面。
”
陳深奇怪道:“溫柔的可怕。
”
我疑惑問:“什麼可怕?
”
“雲翳不像是我之前認識的,我不管他對你如何,我還是提醒你一點,别太接近他。
”
陳深也在提醒我遠離墨元漣。
我奇怪的問他,“你們怕他?
”
陳深眉骨生冷,似想起什麼歎息道:“我和席湛還沒有在世界上站穩腳跟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歐洲權勢的頂端象征,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他九年前就擁有了,于我們而言他是舊人,一個即将要回歸到曾經榮耀頂端的舊人,但這個事…先不說席湛,藍殇和我都不會同意,一旦他到那個位置世界會大亂的。
”
我按着他的心思問:“因為他的人格?
”
“雲翳一旦有了權勢就會無差别的攻擊,那人不在意輸赢,隻在意這件事是否令他開心,這樣的人坐在那樣的位置上特别危險。
”
他們是這樣理解墨元漣的。
可我覺得墨元漣的目的不在這。
因為他說過他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
直到這時我發現我很信墨元漣說的每一句話,不過信歸信,心底仍要有防備之心。
“我不了解他,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但暫時他對我無害,至少不是我明面上的敵人。
”
陳深嗯了一聲道:“這事讓我和席湛他們解決,你别插手,還有我是不會回梧城的。
”
陳深拒絕回梧城。
我尊重他的決定問:“那去哪兒?
”
“回歐洲,我讓周默也回歐洲。
”他頓了頓,認命般的語氣說道:“這輩子已經失去了暖兒,既然如此那以後身側跟誰都是一樣!
我索性将周默留在身邊,至少這麼多年她為我的付出是真心誠意的,而且這麼多年……已經算是親人了,我打算照顧她一輩子。
”
我想了想問他,“那你的一輩子呢?
”
陳深神色微怔,他似想起了什麼一臉追思,最後無奈的笑道:“是我罪不可赦。
”
此時的陳深瞧着令人心痛。
其實他不壞。
隻是稍微偏執了些而已。
而且現在的他已經醒悟。
可沒人在原地等他。
“陳深,你可以重新開始,找一個令自己歡喜的女孩,而不是周默,周默令你壓抑。
”
周默有精神病,令人壓抑。
陳深笑了笑道:“其實她不算壞,我也不是特意為她說話,她隻是嫉妒心上了頭而已!
她對暖兒做的事我已懲罰了她,她知道自己錯了,往後的日子希望她能心平氣和。
”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參合。
”
他嗯了一聲問:“尹助理呢?
”
“在後面呢,說的是清晨再彙合,待會我讓他來找我們,我讓他親自送你到歐洲。
”
“倒是麻煩你了。
”他道。
我遲疑不決的問他,“你的權勢呢?
”
陳深的權勢被墨元漣奪走!
現在的他算是一無所有。
“在雲翳的手中,這些天他早就将我的勢力重新洗盤,我想要拿回來很難,而且我也不着急,任由着他吧,算是我自己還他的。
”
陳深用了還這個字。
說明當年他是欠他的。
“墨元漣他……”『→.\b\\\\.\\』\。
陳深制止我問:“你說誰?
”
“就是你說的雲翳啊,其實他……”
陳深震驚,“他叫墨元漣?
”
我點點頭說:“是。
”
陳深和席湛一樣的錯愕神情,“他竟然告訴了你的名字!
!
時笙,你們之前認識?
”
我搖搖腦袋道:“我剛說了不認識!
”
“他竟然告訴你他的名字!
時笙,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墨元漣,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竟然會告訴你!
!
”
我緊緊的皺着眉,“怎麼?
”
“他曾經說過,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才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這個世界上無人知道他的名字,沒有一個人能有資格知道他的名字!
”
“他說過那個人是誰嗎?
”
“他未來的妻子。
”
我:“……”
我心裡突然慌亂道:“席湛知道嗎?
”
陳深搖搖腦袋,“隻有我知道,但大家都清楚他不會給任何一個人透露自己的名字。
”
我松了口氣,“好在席湛不知道。
”
陳深擰眉,“你怕他知道這事?
”
我點頭道:“我怕他會胡思亂想,然後又不和我溝通,一個人憋在心裡難受着!
你清楚他的性格,他從不是質問我什麼的男人。
”
我最先關心的是席湛的情緒。
他才讓是我最值得在乎的人。
“你現在倒是滿心為席湛考慮。
”
……
我和陳深沒聊到幾句就離開了房間,走出醫院瞧見墨元漣正坐在一處石頭上擡眼望着深邃的夜空,夜空裡的月亮格外圓潤。
我想了想說:“陳深剛剛說了一些事。
”
他嗓音悅耳,“嗯?
”
“說你的名字是告訴未來妻子的。
”
我不清楚為什麼要說出這件事。
似乎想得到什麼答案。
“嗯,之前我是這樣想的,可後面她嫁人了,她成為不了我的妻子,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娶誰,所以這個名字沒了任何意義。
”
“所以你告訴了我?
”
他自若道:“那天幸運遇到小姐。
”
我心底松了一口氣,随意開口安慰他說:“沒有人會為了誰一輩子不再去愛别人,她嫁人了說明你們之間沒有緣分,你可以有新的生活。
”
我望着墨元漣,他的半張臉都襯着夜空裡的星月光芒,嗓音低低且充滿無限疑惑問我,“可是小姐,我想讓你告訴我,我的十四年暗戀,我對她的小心翼翼,我因為這份暗戀的滿心歡喜、忐忑以及緊張不安,還有這十四年她精神上帶給我的支撐,這一切的一切,這漫漫長遠的十四年我又該如何忘記?
”
突然之間我有些狼狽,目光裡都透着惶恐!
我竟然勸一個長情的人選擇新的生活!
倘若真能這麼容易,那我曾經那九年又是如何堅持的?
我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并不是墨元漣,所以我簡單且輕而易舉的說出了這些不自量力又傷人的話。
我趕緊道:“抱歉。
”
“小姐,有些人生來并不是為了享受的,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求有所得!
她可以結婚生子,這是她的意願!
我也可以沒有妻子,但是我墨元漣不能沒有信仰。
”
墨元漣在給我上課!
我閉上眼繼續道:“抱歉。
”
“她,便是我的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