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措的望過去,正對上那個男人溫潤的目光,仔細瞧眼眸深處是極緻的冷漠。
顧霆琛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冷漠寡淡的男人。
我嗯了一聲說:“随便吃點飯。
”
郁落落笑說:“早知道我們就一起吃了。
”
我抿唇解釋說:“我剛從公司忙完事,不是故意爽約的。
”
我真是故意爽約的,隻是現在遇上是真的尴尬,其實我也不想爽約,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瀾之。
這時郁落落突然拉着我的手臂,誇道:“時笙姐可真漂亮,這星星眼妝瞧着像個小姑娘似的,時笙姐你今年多大啊?
”
郁落落誇我漂亮,我忍不住的用餘光看了眼安靜站在一側的顧瀾之,他眉色柔柔的望着我,忽而說:“落落,時小姐是九六年出生的。
”
他連我那年出生的都知道,想到這我心底泛起微微漣漪。
郁落落震驚的問:“九六年?
那不是比我都小?
!
”
我微微一笑,郁落落嘟嘴問:“那我是不是不能喊你姐了?
”
她可以喊我姐,畢竟我以前是她的嫂子。
想了想,我如實道:“可以,按照輩分我之前是你嫂子。
”
聽聞嫂子一詞,顧瀾之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掩下心裡的失落說:“我是你哥哥顧霆琛的前妻。
”
郁落落震驚的要命,挽着我胳膊的手忽然松開。
我笑了笑說:“我有事先離開,下次我請你們吃飯。
”
我轉身出了餐廳仰頭望着頭頂的雪花心裡一陣悲涼,頓了一會兒邁開雙腳踩進了雪路裡,雪花落在身上不過一瞬就被一把黑色大傘遮住。
我詫異的轉過身看見是他問:“你怎麼跟着出來了?
”
他嗓音低低的,帶着一抹磁性道:“我送你回家。
”
我握緊手心說:“我開車了。
”
顧瀾之堅持道:“我送你去停車場。
”
我:“......”
停車場離這兒不過二十米。
我站在原地不動大膽的目光望着他,他似乎很喜歡穿齊膝的大衣,沉藍色的兜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英俊,五官與顧霆琛一樣精緻,想到這我自嘲一笑,他們本來長的就一模一樣。
其實顧瀾之和他還是有區别的,他看淡财富看淡人世間冷暖,他是一個音樂家,他常常周遊各國表演音樂,他是一個很純粹幹淨的人。
就是這般幹淨的人,從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千帆過盡的成熟内斂。
我轉過身,起步去了停車場。
身側落雪紛紛,身後響着他沉穩的腳步聲,很快就到了停車場,看見我開的車,他微笑道:“九年前的你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
”
我快速接道:“是,隻喜歡着你的小姑娘。
”
那時父母剛去世,我滿心隻裝着他。
因為他是我活着的唯一慰籍。
是我自作主張的将他當成了我心裡的精神依靠。
他默然,望着我的眼眸雖淡卻淬着萬千星河,我咬了咬唇想問問他對我的心思,可我心裡忐忑恐慌,怕自己的這九年都是自作多情,再說我現在的身體不該奢望的想......
說出來隻是增添了他的負擔。
而且我和顧霆琛的那三年成了我這輩子都過不去的結。
我狠狠的閉了閉眼打開車門,他忽而擡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将我摟進他的胸膛裡。
我心裡震驚不已也顫抖的要命。
鼻翼之間全都是他的氣息,我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離他這麼近,而且還是他主動抱我的,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苦盡甘來......
我顫抖着手想去擁抱他,可最終沒有那份勇氣。
“小姑娘,曾經我問過你為什麼要一直跟我。
”
我記得,他說我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第二天他就永遠的離開了我的世界。
“那小姑娘,你現在知道什麼是喜歡了嗎?
”
他的嗓音清朗溫柔,他的氣息濃厚的裹着我,我将下巴輕輕地擱在他的肩膀上,仰頭望着落雪紛紛,平靜的表面下是狂跳不止的心髒。
顧瀾之這話是什麼意思?
!
我咬緊唇,喃喃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
現在誰都清楚,我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況且我和他現在的身份很尴尬......
可他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
顧瀾之的手掌輕輕地揉了揉我的後腦勺,用臉頰輕輕地貼着我的臉頰,嗓音低低沉沉的說道:“小姑娘,抱歉,我來的時間太......”
“哥,你抱着時笙姐幹嘛呢?
”
郁落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打斷了顧瀾之的話,他落落大方的松開我,我垂下腦袋進了車裡,發動車子的時候聽見郁落落問:“哥,你是不是喜歡時笙姐?
她不是琛哥哥的前妻嗎?
你這樣可是亂了倫啊。
”
顧瀾之輕聲呵斥她,“胡說。
”
郁落落困惑問:“那你為什麼要抱着她?
”
“落落,她是一個很可憐的小姑娘。
”
我:“......”
所以剛剛那個擁抱是顧瀾之在可憐我嗎?
我踩着油門瞬間離開了這裡,以至于沒聽見後面他說的,“是哥哥對不起她。
”
郁落落遙遠的聲音傳來,“那哥哥愛她嗎?
”
“九年前,哥哥沒有拒絕她。
”
不然他怎會将那首曲子彈了一遍又一遍?
風居住的街道,亦是他心底的牽絆。
“那哥哥怎麼就拒絕我呢?
”
顧瀾之難得冷着臉,“這話下不為例。
”
頓了頓,他徑直決定道:“明天開始你就回顧家跟着霆琛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