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的天少有的晴朗,初秋的風吹過,吹拂起席湛額前的劉海,他抱着潤兒嗓音淡淡的嗯了一聲道:“三哥怎樣喚我都無妨。
”
席湛是我們的二哥。
我也有我的三哥。
但眼前這個是席湛的三哥。
也是我的三哥。
我熟悉又陌生的三哥。
熟悉隻是因為我們流着一樣的血。
陌生是因為我拿他當一個陌生人。
“這是我的……”
他盯着潤兒問:“侄兒還是外甥?
”
席湛擡眼望向席隽身後的席家總部,“之前或許是你侄子,可如今應該是你的外甥。
”
之前随席湛是侄子。
可如今席家總裁是我。
與他流着相同血脈的也是我。
席隽道:“我是他的三舅舅。
”
“是,三哥進總部嗎?
”
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我。
他們既然到了這裡肯定是想進席家總部的,席湛願意到這裡應該也是默認了,如今我是席家的主人,我應該主動開口問他們。
席隽彎唇笑道:“樂意至極。
”
我們四人外加一個孩子進了席家總部,剛到門口便看見談溫跑過來喊着,“家主。
”
“去我的辦公室吧。
”我道。
“是,家主。
”
談溫為我們引路,我們進了辦公室後席湛将潤兒給了談溫,後者抱着離開了這裡。
我們四人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席湛就坐在我的身側,席諾先開口說道:“自從席叔叔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個辦公室。
”
我的辦公室之前是我父親的。
我彎唇,聽見席湛問:“熟悉嗎?
”
席湛問的是目光打量着辦公室的席隽。
他懷舊的語氣道:“嗯,熟悉,父親很少離開過席家老宅,他曾經少有的幾次外出就喜歡帶我們幾個兄弟來這裡,他告訴我們在未來我們四兄弟隻有一個人能坐在那個正中的辦公椅上,從一開始我就認為那個人不會是我,因為我是四兄弟最笨最懦弱的存在。
”
席湛與他說道:“父親認為繼承人隻有一個,可他也想過給其他三個孩子留下退路。
”
“父親的退路……”
席隽頓住,他忽而看向我。
“最後坐在這兒的是小妹,我毫無怨言甚至是歡喜的,至少小妹是辭鏡最愛的妻子。
”
席隽待席湛是有兄弟感情的。
席湛忽而問:“這些年你在哪兒?
”
“橙衍救了我,不過他禁止我回國,如今他人下落不明,沒人約束我便回了桐城。
”
原來是橙衍救了他。
橙衍也是一個好心的人。
可他為何會下落不明?
!
席湛解惑道:“他在席家老宅。
”
席隽了然問:“主母的後院嗎?
”
“是,守着母親的。
”
橙衍對甘霜還真是用情至深。
席隽沒再說話,他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辦公室,許久才問:“你和阿諾的矛盾能化解嗎?
”
席湛看都沒有看席諾道:“沒有矛盾。
”
席隽皺眉說:“她說你想斷絕關系。
”
“沒有過關系,何來斷絕一說?
”
席湛這個答案真是冷酷殘忍。
可是令我十分的滿意。
“因為她喜歡你嗎?
”
席諾的面色不太好,她望着席湛面色猶豫不決,席湛回應着席隽道:“她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三哥,勸你不要做無用之事。
”
聞言席隽歎息,“我是心疼她。
”
席隽心疼席諾對席湛的癡情嗎?
席諾忽而開口道:“對不起。
”
我驚訝的望着她,她努力的解釋道:“曾經是我不好一直糾纏着你,可現在……我經曆了一些事,見過另一個人對愛情的诠釋。
”
所以席諾這是突然想開了?
所以她是想放手了?
!
席湛仍舊沒有搭理席諾,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又繼續說道:“看見他我才知道自己的自私,直到這時我才明白愛情從不是勉強,也不是說我喜歡你你就要必須喜歡我。
”
席湛這才正眼看她。
她繼續道:“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該為了得到你不舍得你而一直糾纏你,難怪你會厭惡我,以後我都不會再這樣做了。
”
我震驚席諾的突然看開,也或許是因為席諾的突然放手讓席湛又願意同她再多說兩句話道:“席諾,有些事你自己想清楚了便行,望你記得自己現在說的話,況且你的人生還很長,你可以獲得幸福,不一定是我。
”
席諾眼眶濕潤道:“你很少這般心平氣和的和我說什麼,還是之前的我讓你厭煩了,雖然我不會再糾纏你,可是我還是喜歡你。
”
聽見席諾這話的席隽眸色暗淡。
他還是喜歡席諾的吧?
!
“随你,與我無關。
”
席湛并不在意席諾的這份情意。
他忽而不太有耐心的起身道:“席家總部在這兒,三哥想走一走就讓談溫帶你,我這便帶着席太太離開了,有什麼事你聯系我。
”
席湛握着我的手腕離開,出門之後他确定的同我說道:“席隽的心底是怪我的。
”
“二哥為何這樣說?
”
“因為席諾。
”他道。
“因為席諾喜歡你?
”
“因為席諾一直求而不得,他心疼她,為她感到委屈,這份心疼超過與你的情分。
”
我趕緊道:“我和他沒有情分。
”
我和席隽從沒有情分。
我也清楚席隽也隻是表面客氣。
“你倒是看得明白。
”
席湛誇我,我挽住他的胳膊轉移他的注意力道:“沒必要因為他們的事糟心,二哥我剛剛答應了潤兒,我們去遊樂園好不好?
”
席湛答應道:“嗯。
”
我拉着他去找談溫拿孩子,可是一直聯系不上談溫,後面才知道孩子在趙盡那裡。
是的,在趙盡囚禁的地方。
趙盡在席家總部一直都是有人的。
他這些時間隐忍不發就等機會。
現在帶走我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機會。
我和席湛匆匆的趕到趙盡和席魏被囚禁的地方,席湛看見趙盡全身上下的傷痕時神色微怔,“他身上的傷都是允兒讓人做的?
”
“他傷了二哥,我氣不過。
”我道。
“最毒婦人心,你看我懷裡的是誰?
”
他的懷裡是潤兒!
!
潤兒的眼圈特别紅,很明顯剛哭過。
席湛低聲問趙盡,“你要什麼?
”
“你是我兒子,這是我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