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穿一身皮夾克，戴着黑色棒球帽，雙手戴着白色手套，在各個房間裡找了一圈，床下、衣櫃這些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但并沒有發現那位負責人的蹤影。

　　“嗡……嗡……嗡……”

　　茶幾上的手機不停震動，老四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總裁助理”四個字，将手機拿了起來，裝進兜裡退出房門。

　　樓下寶藍色的GTR裡，老五一臉嚴肅地坐在副駕駛，懷裡抱着台筆記本電腦，雙手不停敲着鍵盤，屏幕上不時地切出正在直播控訴楚宇軒的幾個網紅的直播間，最下方的紅色進度條快速推進，到達終點後，屏幕上便會自動彈出一張地圖，坐标細緻到了門牌号。

　　記錄下幾個地理位置後，這位十五歲便黑進花旗銀行總部系統、且挑釁地隻轉走了一美元的天才黑客合上筆記本，正要打算下車，便看到老四闊步而來。

　　“人呢？”老五降下車窗，問道。

　　老四将仍在震動的手機丢進車窗，平靜道：“不在，隻有一部手機。”

　　“看來他真有問題……”老五嘀咕着，拿出一根數據線，将負責人的手機跟自己的電腦連接，短短幾秒鐘後，又将手機丢給了老四：“放回去。”

　　老四擡手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目光黯淡地盯着這洋鬼子。

　　老五忽然感覺到一陣殺氣，撇嘴道：“上帝……大哥說了，讓你們都聽我的，你應該……能理解，對吧，我親愛的……四哥。”

　　老四淡淡地眨了眨眼睛，轉身進了單元門。

　　老五長籲口氣，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恰在此時，老二打來了電話。

　　“姓高的身邊有警察，不好動他……之前大哥讓我查過一個姓金的，他這段時間跟高甯走得很近，我去碰一下他？”

　　老五思忖道：“大哥暫時沒提到這個人，我覺得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先把眼前的事情捋順了，再看情況吧。”

　　“那你給我發幾個查到的網紅地址過來！”

　　聽老二的口氣，似乎是要去随機抽取幾個幸運兒洩洩火。

　　“冷靜點，現在可不是亂來的時候……”老五勸阻道：“我們需要的是能證明大哥清白的證據，懂嗎？如果那些網紅出了什麼意外，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你……”

　　話還沒說完，老二便挂了電話。

　　老五：……

　　這隊伍就這麼難帶嗎？

　　沒一會兒，老四回到了車上，看了眼噼裡啪啦敲鍵盤的老五，問道：“能找到他嗎？”

　　“除非他是個機器人，不是肉做的……手機都忘在家裡了，我沒法追蹤到他……哦見鬼，他手機裡什麼都沒有。”

　　“中國現在很少用現金支付，手機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他出門怎麼可能會忘？”

　　“或許他還有一部手機，這部手機不重要而已……”

　　正說着，法務部部長打來了電話。

　　“楚部長，你……你什麼時候到公司啊？”

　　老五看了眼時間，說道：“别急，我正在找那位負責人。”

　　“哎呀！不用找了，人家現在就在刑警隊，帶了一批網紅，說是害怕楚門報複，去尋求庇護了！已經有記者報導出來了！……我說，楚部長，你能不能快點來啊？楚總可是……”

　　老五直接挂掉電話，在網上搜了下關鍵詞，立即彈出了不少關于那位負責人在刑警隊門口接受采訪的視頻——

　　“我是清雅傳媒網紅孵化基地的負責人，金天亮。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網上關于楚宇軒的指控，全都是事實！這一個多月以來，楚宇軒幾乎每天都在公司裡對旗下的網紅們動手動腳，這種事情早就已經屢見不鮮了！但那些網紅都是些剛出社會的年輕女孩，沒閱曆沒背景，再加上天價違約金，根本不敢反抗他的騷擾！”

　　“說來慚愧，她們的苦我雖然都看在眼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試問在這江城，誰敢招惹楚門的人？我一忍再忍，沒想到，正是我的唯唯諾諾，讓這些女孩子們一步步走向了深淵！她們都才二十多歲啊！早上我看到青鹭被打的新聞後，真的是心如刀割，我想問一問，他是怎麼忍心下手的？一個大男人，打女人，還算個人嗎？！”

　　“事到如今，我也不去想什麼後果了，隻求能給這些女孩子們讨個公道！……警察同志，我們尋求庇護，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這些女孩子們現在都提心吊膽，害怕楚門的人會找她們麻煩，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們吧！”

　　……

　　現場維護秩序的警察跟堵在門口的記者們亂作一團，片刻後，局長趕到了現場，親自帶着金天亮一行人、以及哭天喊地的夏母進了警隊大樓。

　　“不能再讓這樣發展下去了……我們要做點什麼！”老五神色凝重：“這個金部長到底在跟誰勾結？憑他自己，不可能有這個膽量……”

　　老四眼尖，将視頻倒放了十幾秒鐘，指着屏幕說道：“他手裡拿着的，是手機。”

　　老五惆怅道：“我懂你的意思，但……黑客不是上帝，我總要先接觸到他的手機，或者，至少也要知道他這部手機的電話号碼，才能想辦法黑進去啊……”

　　老四握住胸前的十字架，眼神冷冽：“去警局門口堵他。”

　　“見鬼……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來？很明顯，他就是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所以才去警局的，該死的狗東西……”

　　說着，老五忽地眸子一亮：“興許，我有辦法能拿到他的手機……”

　　老四疑惑：“你？”

　　“不，我有個人選……快開車，去濱海路227号！……呃，求你别這麼看着我，我沒有拿你當司機的意思，我發誓……天地良心，日月……可什麼？”

　　老四收回目光，啟動車子，淡淡道：“你中文真好。”

　　“謝謝。”

　　老五大抵是很滿意這位殺人機器的稱贊，道了聲謝後，給法務打去了電話：“聽着，公司裡有關于楚總的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的電話要保持暢通，我随時都會找你。”

　　那頭的法務應了一聲，雖然自己覺得這洋鬼子不靠譜，但楚總欽點的人選，他也不敢說什麼。